霍星辰硬着头皮,扛住身旁某只“醋精”的虎视眈眈,勉强笑对诸欢。
“你不是应该先好奇一下,我为什么对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毫不惊讶?”
“对啊对啊!”
诸“狗子”欢快地点头。
“两个人告诉我的,一是上次给你治疗的刘医师,二是……于博。”霍星辰淡淡地说。
“啊?”诸欢实在没料到。
不过刘医师倒也有些可能,本就在怀疑他的“非人类”属性,但还有一个人居然是于博就太奇怪了。
“当然他是怎么知道,我也不清楚。我本不是要回英国的嘛,临上飞机却被于禄派人在机场截下了,带我去见了于博。我和于博单独聊了一个多小时,他求我护你一阵子,还说你其实不是人,身体各方面一直有点问题,他知道你们不太可能的……嗯,诸如此类的。之后我就去找了上次给你疗伤的刘天昱,他也告诉我,你不可能是人。”
霍星辰的口气还是云淡风轻的,但让诸欢听得目瞪口呆。
霍星辰言简意赅的“诸如此类”四个字里,恐怕省去了许多关键的信息,譬如于博为什么会知道他诸欢不是人。而那句“他知道你们不太可能的”的未尽之辞,才是让霍星辰受人摆布,寻到这里的动力了。
诸欢也暗搓搓地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小贱三的嫌疑。
可于博是最近才知道的,还是一直都知道他诸欢不是人?
这个问题,才让他觉得无比惊悚。
“因为于禄让你见了于博,你才答应和她合作?”
“不全是,我有把柄落在她手中,不得已为之。”
霍星辰耸耸肩,“本想逃去英国一走了之,可惜被她祺高一着给抓了回来,愿赌服输只能先听她摆布吧,否则我和大于都要倒霉。”
“……”
诸欢被他不痛不痒的口吻搞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大于给你的那个合金箱子呢?”霍星辰接着问。
靠,把这事全给忘了!
诸欢连忙瞪向杵在旁边听得哈欠连连的亓官“醋精”。
“你们被赶出‘博欢’前,没有转移过那只合金箱子吧?”
“啥东西?”亓官屠羽表示完全没听明白,这事他的确是没掺合过。
“完了……”诸欢抚额。他记得跟潭水抢箱子的前天晚上,把它藏在工作室内隐秘的一处。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没人会去那房间翻箱倒柜地搜找,因为藏得实在算不上严密。
霍星辰听这么说,倒是表情轻松了:“放心,‘博欢’的控制权还在于覃手里,于禄不可能派人去你的工作间内瞎翻。”
诸欢还是很头疼:“恐怕里面的文件,落在于覃手里也不是什么好事……”
霍星辰挑眉:“你打开看过?”
诸欢点头,然后问:“你猜是哪一个是假千金?”
霍星辰摇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省得招上身的祸越来越大。”
诸欢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还是不想说,只得叹气:“无论如何,大于能安全就行,我别无所求。”
亓官“醋精”和霍星辰一前一后地冷哼了声,一个不爽一个冷淡。
诸欢无语,特么的四角关系还真是既尴尬又可笑。
“你们别这样,我就一直男,跟大于一直很清白……”他弱弱地表示。
“呵。”
两位大爷又异口同声地冷哼一声,让诸欢觉得跟他们没法好好说话。
“得了,还有啥要聊的就等出去后再说吧,在这里谈来谈去都无济于事,啥也干不成对不?”
见他们老是说着自己听不懂也插不上手的事,亓官屠羽顿时有种被排斥成外人的不爽感,急着要把诸欢从霍星辰身边拖走。霍星辰多半也能理解这位醋爷的小心眼,笑了笑就识相地打算挥别。
“出去后再联系吧,反正你家老公也有我名片,一切到时再说。”
“老公你大爷!!怎么说话的!”诸欢顿时如被踩了小唧唧似地暴跳如雷。
霍星辰大笑着转身赶紧走,却突然又似想起什么。
“对了,你这张脸是哪里弄来的?看着好生眼熟。”问的时候,他已皱了眉头。
亓官屠羽略作解释,这位大律师艰难地消化了下,终于有些悚然。
“也就是说,拥有这张脸的人……其实已经死了?”
“对。”诸欢见霍星辰的脸色渐渐诡异起来,连忙问,“你认识这张脸的主人?”
霍星辰点头:“怪不得刚才见你的脸就觉得很不舒服,现在想起来了,这张脸我不但认识,还打过一阵子交道。”
“哦?!”诸欢和亓官屠羽不由面面相觑。
“大概在四五年前吧,我帮一个刑事重案的罪犯作过辩护。那家伙本该死刑的,不过经我努力后来变缓刑……想不到这么多年还是死了,也算罪有应得。”霍星辰满脸庆幸。
“你果然是个无良律师……”诸欢鄙夷地睨他。
“没办法,谁让他金主太有钱。”无良律师毫不愧疚地耸肩。
抢在诸欢出口讽刺之前,亓官屠羽连忙问:“还记得这家伙叫什么,干什么之类?”
霍星辰潇洒地拍了拍脑门,跟计算机似地立马报出:“姓蔡叫亚成,有一半泰国人血统。当年被判刑是利用邪术蛊惑人,而且让一家六口人全死于非命。”
“卧槽,这种人渣还给他辩护赢了?!”诸欢气愤,“你做律师到底有没有原则的?!”
“抱歉,本人只是忠于自己的职业。”无良律师呲牙邪笑。
亓官屠羽怕诸欢会跟他撕起来,赶紧撵人:“行行行,我们知道了,有空再联系吧……对了,身边有多余的手机吗,能不能借我们一个用用。”
一般来说,名律师随身必带备用的联系工具。
“这里只能用船内部署的专用网络信号,想联系外面是不行的。”
话虽这么提醒,霍星辰还是扔给他们一支三星新款,然后拍拍屁股闪人了。
“唉,这家伙……大于跟他搞在一起迟早还会出事。”诸欢兀自愤愤不平。
亓官屠羽失笑:“管那么多干嘛,你家哥们也算不上是什么善茬,这两位说不定是绝配。”
诸欢一时无语,又悚然地问:“你怎么知道大于是不是善茬?”
“随便猜猜罢了。”亓官屠羽敷衍着,有些欲言又止。
两人又“牵”着手逛了两三个小时才意犹未尽地转回去,进门却见屋内空荡荡的。
空气中,飘浮着浓郁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