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欢抖手,把蛇从腕上收回,又将蛇头抵住鬼王八的鼻尖。
“这位少爷,耍人好玩吗?”
少爷骨碌眼珠子,很是戏精地眼露迷茫。
“什么意思?”
“啧,演上瘾了不是?!”
诸欢吹口气,蛇就吐出艳红的信子,“缠绵悱恻”地舔了下亓官少爷线条流畅漂亮的唇。
鬼王八的脸色顿时青青白白了。
到底是个贵少爷,应该鲜有机会跟丑陋危险的长虫有亲密接触的机会。
“脑子进水了?”他一脸无辜地问。
“不不不,我是来帮你的脑子挤挤水的。”
诸欢拧住鬼王八的鼻子。手感还不错,以后逮机会可以多拧拧。
“三界狱可能不假,但狱心里的阿羿茉莉梅姐,还有那堆什么鬼的纸片人等等,都是你为试探我有没有吞噬诸羿的魂而搞出来的鬼把戏,对吧?”竖根中指气呼呼地戳进鬼王八的鼻孔。
清亮的眼膜上映出自己狼狈又滑稽的模样,亓官屠羽有点想笑了。
他也出手……拧了拧诸欢气鼓鼓的腮帮子。
“证据呢?诬蔑鬼一样要被打的哦。”
“诬蔑你?!靠,你说茉莉是诸羿想象她成年后的样子?呵呵。”
诸欢拍开他的手,咬牙切齿的,“不好意思哦,听你提到茉莉不曾长大过,可能为了弥补心里的遗憾或出于职业习惯,我不止一次地琢磨过她长大成人会是什么模样的,可没想到刚才竟在你怀里看到了,而能读到我脑中所想的,除了你不会有别的什么鬼!”
鬼王八不屑地撇撇嘴:“巧合罢了……再说了,漂亮女生长得应该都差不多吧?”
他还阴阳怪气地补刀,“话说回来,本少爷倒是非常惊讶于你竟然在暗恋茉莉啊……嗯,你这个猥琐的萝莉控!”
“去你吖的长得差不多!死基佬,我告诉你刚才抱的女人来自谁的形象吧!”
诸欢恨不得使把劲捅穿了鬼王八的鼻孔,让他荣升成一只真正的猪。
“神谷熏!亓官少爷,你可知道她是谁么?”
亓官少爷迷茫地摇头。
诸欢怒捏鬼鼻子:“是一部日本老动画《浪客剑心》里的女主!难道诸羿也跟我一样是个二次元的宅,还特么是个迷恋动画女主的伪基佬?!”
亓官少爷忍不住噗呲了,然后不要脸地懊恼长叹:“就知道会有漏洞,可本少爷对女人的模样一向想象无能……”
他居然还委屈巴巴的,就像一个在街头被戳穿把戏的蹩脚魔术师。
“不止这些!”
诸欢越说越激愤,只差头顶蘑菇云爆一爆。
“还有那些纸片人,出自我最喜欢的早期港产恐怖片《鬼店纸马》,怪不得能把我吓得半死!特么你这只鬼王八到底是学什么的,想象力贫乏到什么玩意儿都抄抄抄的?!”
鬼王八毫无羞耻心地耸耸肩。
“没办法,本少爷是学医的不是学画的,何况都百多岁了,没法干‘想象’这种艺术家的活。你应该尊老爱幼体谅着点,戳穿这种事以后还是少——”还没无耻完,就被蛇牙一口钉住了唇片。
诸欢震惊了:鬼王八居然是学医的?!
一个搞鬼世家居然出了个学医的家主,这明显是不想混改信仰还猛砸自家锅底的节奏啊?!
“呜呜呜!”亓官少爷泪花闪闪地强烈抗议。
戳鼻孔算了还拿蛇咬,被这样嚣张地蹬鼻子上脸恐怕也就他一个亓官家的败类了。
自从在封灵寒泉里救出这只小封器后,霸道鬼主的人设已崩成一地的渣……不行,一定还能抢救的!
而这边,诸封器默默地拼命阻止自己:还不能弄死他!还不能弄死他!还特么不能弄死他!!
自省三遍加深呼吸,努力冷静下来,诸欢想了又想。
“时间紧迫,先不跟你计较刚才的破事,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见鬼王八翻白眼,不得不收回堵鼻孔的中指,他又警告,“敢提什么条件,就让你永远趴在这里玩泥巴!”
手再一抖,蛇松了嘴。
“要问你爸爸什么?”
瞅着还候在嘴边的蛇信子,亓官少爷回得心不甘情不愿的。
打交道至今难得扬眉吐气,诸欢老泪纵横并诚心诚意地谢过羿爸爸。
“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直截了当。
“你刚才不也说了么,我就想确认阿羿的魂到底是丢了还是被你吞了。丢和吞是两回事,丢有丢了的找回法,吞有吞的找回法,不搞清楚我怎么知道接下来该走哪一步?”
解释完,流氓少爷文明去他妈,“快起来,重死了!”
优势在握谁能横过谁,诸欢干脆把一双泥腿子也盘到鬼王八的腹肌上,将坐姿调整得舒服些。
“……”
要不是顾忌嘴边的蛇信子和姓氏,亓官少爷憋不住要艹遍诸姓祖宗十八代了。
诸欢却很得意。
环顾四周,绿茵连天蛙声如歌,凉风习习阳光温柔,屁股下还垫着一只俊美的鬼王八,神仙一般的美好时光啊!
陶醉完后,他很煞风景地糊了俊美绝伦的鬼脸一巴掌。
“如果确认诸羿的魂被我吞了,你又想怎么办?”
亓官屠羽稍作踌躇:“熔玉炼魂。”
“什么意思?”
光听这词,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鬼王八果然又金口难开,一脸纠结地仰望净空。
诸欢也不急着要答案,索性趴倒在大胸肌上喘口气。
唉哟妈耶,至少和这只鬼坑货打上交道,他的小日子过得那个折腾啊!
一只鬼爪子悄然无息地绕到他背上,摸得挺温柔,跟撸一只神经质的猫咪似的。
“诸欢,刚才不全是我的编排。”
两货伴着吵闹的蛙声享受了一会儿安宁后,亓官屠羽淡声解释。
“进狱心看到亓官阳宅的布局,我就意识到二个结论中必有个是错了,而你无法觉察自己就是狱主,对我们摆脱此局着实不利。要是永远觉醒不了,我们真有可能困在这里兜兜转转,直至石碎灵散。所以我能做的只有一步步逼你醒觉而已。”
“鬼扯什么,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
任他说得情真意切,诸欢就是连半个字都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