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屠羽已没有足够的灵力迸发出之前刹那蹿出五六海里的奇迹了，所以……他们只能半死不活地慢慢飞过去。
这样一来，穿灵就是个大麻烦了。
“要不放下我吧，这样下去我俩没到那里都得完蛋，我被冻死而你就散了灵……”
飞到一半时，杜森就被冻得吃不消了。更糟糕的是，亓官屠羽身上的灵息越飘越淡，整个灵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得越来越透明。穿灵是什么下场他们都知道，要说一点也无所谓，那是不可能的。
“憋着或溺死，选一个？”
亓官屠羽已竭尽所能地加快速度，但他刚才那一下耗灵过度，这会儿只能蜗牛似地浮行。
“亓官少爷，别逞能行不行啊？！这样下去你救不了自家小美人，还连累了自己和我。作为一个识实务的阴煞，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最有意义的。”
要说到选择，杜森觉得自己宁愿被丢下海去淹死，也好像会比穿灵致死舒坦点。
亓官屠羽凝神远眺估算了下，“阴阳合界”巨大的莹白色轮廓似乎就矗立在跟前。
“大概还剩两海里左右，你能游过去吗？”他问杜森。
“试试吧。本人在军队里训练的游泳成绩还不错……”杜森咬咬牙，决定拼死一战。
“那就好。”
亓官屠羽哼了声，就吱溜一下缩进返尘瓶，让本被拎在半空的杜森刹那失去依靠，直挺挺地往海面坠去。
“FK！！”贵公子的英伦国咒响彻天地之间。
“抱住返尘瓶，向前奋力地游吧……你行的，加油！”
待他从海水底下狗刨出水面时，钻出瓶口的鬼脑袋无动于衷地指挥着。
“FK！FK！”
杜森抱著返尘瓶，气喘吁吁地奋力向着“阴阳合界”的方向拼命划拉去。而亓官屠羽满意地将脑袋缩进返尘瓶，决定好好地修灵去。待他被摇摇晃晃的瓶子震醒，那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钻出脑袋却发现返尘瓶还是海面上飘着，怪不得上下起伏得厉害，而拖着瓶子的杜森瘫在海面上，四仰八叉的像只花棘皮海星。
亓官屠羽知道他没事，死人是会沉下去的。
“阴阳合界”就杵在前面不到五十米之处，莹莹的光华将附近海域照成一片冷飕飕的雪亮，而且门前晃来晃去的人影比之前又多了不少，怪不得杜森不敢贸然上岸。
“多少人？”他隔着衣服戳了戳“杜浮尸”。
“不知道，没力气数，不过你家的小美人好像被摆在了门前……”杜森奄奄一息地回答。
“这样最好。”
应了声后，亓官屠羽钻出返尘瓶就往前面飘去。
“喂，你打算就这样赤手空拳的去英雄救美？”杜森从水面上支起脑袋，精疲力竭地看着亓官屠羽。
“没时间了，”亓官屠羽头也不回，“封灵橐那玩意儿邪得很，而我家小美人胆小经不起吓。”
“啧，连身体都没有搞什么基……”杜森很无辜被喂了口狗粮，气得嘲讽一句才罢休。
亓官屠羽也不是真的莽勇，他降下灵体像只水母浮在水面上，只露上半个脑袋。与那些人影相差不到十米，再近就容易被发觉。冰凉的海水有助于掩饰灵息的阴寒，海腥能让机警的灵士失去对鬼气的判断。
他看到封灵橐果然被置于阴阳合界门前，摆在一小只供案上。供案后面竖着咒幡还没有启用，看来他们对阴阳合界门有些束手无策，而门前的将近二十人似乎分成了三派。诸焱和诸淼两队人马紧张对峙，他们身后围六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灰袍者正作壁上观。诸氏俩兄弟久悬不决的对峙显然让他们颇为不耐烦，手持法杖咄咄顿地，不过没听到谁出声啐骂。
场中诡异的局势让亓官屠羽看不明白，尤其那些灰袍者的身份。
为了听清诸氏兄弟在吵什么，亓官屠羽别无选择地又欺近两米，立马被发现。
那些不知是人是傀的灰袍者甚是灵敏，瞬间就蹦起三个，转身挥杖加扑过来一气呵成，反应速度都快得匪夷所思。
来不及骂一声“MMP”，亓官屠羽就被押在三根法杖下动弹不得，再然后就像一条上钩的鱼被挥动起的三根法杖挑起并抛向了阴阳合界门。他只能庆幸自己是灵体状态，要是血肉人身，不摔个稀巴烂也得断了大半的骨头。
“亓官少爷实在厉害，连MK46都干不掉你。”
看清了被扔过来的倒霉鬼是谁，天仙诸焱毫无诚意地赞了声。
“呵呵。”亓官屠羽无言以对。
场中唯一对他的出现表示高兴的只有诸淼，看样子非常欣喜。
“魔宝宝果然说得对，你一定会出现的！”
魔宝宝……是个什么鬼？
亓官屠羽费劲地浮起灵体，四处张望一番后问：“曨螭子呢？”
诸淼指向封灵橐。
“我真不该把他给你的。”
亓官屠羽不由生气了。
“不是我保护不当，是他自己要进去的。”
诸淼连忙解释，“他说要与什么奉养者同生共死？本人听不明白，当然也没办法阻止他。”
亓官屠羽扶额，然后面对诸焱：“把他们放出来。”
诸焱掩嘴咯咯娇笑：“既然亓官少爷出现，我们也就省事得多。你只要帮着开了这扇讨厌的大门，我自然不会想用你家的启门祭俑去搞花样了。”
“启门祭俑不是这样用的……”
亓官屠羽叹息，答应得很利索，“行，我帮你们开阴阳合界，你把我的人和魔宠给放出来。”
可能答应得太快，让诸焱的疑心病犯了：“帮助外人侵入自家阴宅，实在不像出身于亓官家的人会做出来的事。”
“对，亓官家的人的确不会这样做，但我是亓官家的鬼，所以无所谓。”
亓官屠羽摊摊手，“要，还是不要？”
诸焱无语地瞪着他，一双阴沉的美眸里流转过数道多疑的流光。
“行吧，信你一次。”
他挥了挥手，让身后俩大汉上前把供案和封灵橐撤走，带着人退后五米，拱手举礼。
“亓官少爷，请。”
亓官屠羽却又不动了，指向封灵橐：“先把他们放出来，我再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