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个人资料没有瞎编。找关系获得你养母的牵线搭桥,也只是想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和你见面,并非出自恶意。”杜澜说得挺诚恳。
条件这么好的姑娘来相亲,哪会有耐性等一个迟到两个多钟头的雄性生物,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
“别说废话,杜女士,我只想知道你是谁?”诸欢想通了,只得叹气,“另外,‘安全的环境’是什么意思?”
“我是刘晸宇的前妻。”杜澜表明身份。
诸欢不由眯缝起了眼。刘土豪至少五十出头了吧?却有个二十七岁,名牌大学的硕士前妻。看起来土豪果真是土豪,丁点儿也没掺假。
这种老猪拱鸡毛菜式的性资源掠夺,让怎么也讨不到女人欢心的单身“诸”狗难免会出生些反社会的愤懑。
“我一直被他派人监视,没办法直接联络你,只能出这个下策。”
杜女士爆起料来真是一波接一波。
诸欢没好气了:“你们两口子到底玩什么花样?”
“别提‘两口子’,我和他有名无实,各取所需而已,当中缘由恐怕诸先生你不会有兴趣。”杜澜苦笑,又正色,“我想告诉你的是,刘晸宇手里的那只般诺返尘瓶不是普通冥器,它出自一个专门制造和销售葬品的神秘世家,这个家族非常可怕……”
“说重点吧,”诸欢打断她的喋喋不休,“我知道一些有关亓官家的事,有钱任性,全族异能互通阴阳。那瓶子既然出自他家之手,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杜澜似乎挺诧异诸欢对亓官家的“知道一些”,她犹豫着点了头:“般诺返尘瓶不是普通冥器,价值非同寻常,刘晸宇得到它的过程也非常离奇。”
“嗯,它至少值这个价。”诸欢伸手将五根手指晃了晃。
杜澜犹疑地猜:“五千万?”
诸欢收回手,叹气:“五个亿。”
杜澜顿时将嘴唇咬得猩红,目露惊疑。
“怪不得……唉,算了,我说的并非指商品价值,诸先生,它是真正意义上的‘魂瓶’。”
诸欢扬起眉头,默不作声地听。
杜澜喝了口茶,压低了嗓音:“据说是亓官家最后一代继承人为保留自己的魂灵不散而制造。那人叫亓官屠羽,是亓官家千年来诞下的唯一能齐集家族奇能异术的天才,他制造的冥器能互通阴阳逆时改命。百年前富可敌国的亓官家一夜之间从世上消失,原因不明,但而亓官屠羽留下的这个瓶子,可能会让亓官家的人重返这世间。”
诸欢忍不住笑开:“杜女士,这些‘据说’你不会全信了吧?一个凡胎肉身能造出互通阴阳逆时改命的宝物,他是阎王爷的私生子吗?本人对亓官家不感兴趣,你不如说说不让我仿制那个魂瓶的原因吧,难道一只假瓶子也能从阴间渡鬼出来?”
“刘晸宇正有这个意思!”杜澜突然激动,手指一伸差点戳到诸欢的鼻尖上。
“他知道你也是亓官家的人,所造出的冥器真的可以渡魂!”
“我?”诸欢顺着杜澜的动作,慢吞吞地伸手指向自己。
“对,你就是亓官家的人,仿制般诺返尘瓶就等于制作一个可以让死人从阴界返尘的宝物。刘晸宇身上有病,活不了太久,要的就是一只属于他自己的般诺返尘瓶!”
诸欢越听越想乐,这位心理学小硕自个儿就是个精神病人吧?
“好好好,我明白了。这样吧,杜女士,咱先离开这里好不好?你说的事我会考虑。现在送你回家怎么样?要不叫人来接一下,你有丈夫或男朋友什么的吗?”
他实在不想跟个疯女人消磨时间,但把一个神智有问题的异性扔下不管也不是他的作风,所以只能期盼有人快来接盘。
“别不信,诸欢,”杜澜瞧他敷衍着要结束对话,不由将嗓门拔高好几个分贝,“你身上有亓官家的阴章,你无法长到成年体形,你从小擅长造物,看到什么都能仿制,你还擅长精细机关,不管是物理机械还是电子器械,越复杂越能上手,对不对?!”
诸欢终于笑不出了。他身上的每个bug,都被爆得一丝不差。原来被一眼认出也不只是牛逼轰轰的观察力,而是这女人一开始就清楚他的所有异常。
未等回过神来发问,音乐声乍响,是摆在桌上充电的手机。
杜澜神色一惊,连忙转回桌边接手机。
诸欢只得闭嘴。见杜澜接电话,他打算先去结个账再回来把这个女人请出去详谈。是个人都可以随便出入的茶馆,可不是什么“安全的环境”。
刚走出包厢又觉有必要说一声去干嘛,于是重新推门,见杜澜正俯身使劲划拉着手机屏幕,大概一时未能接通,正满脸暴躁。
诸欢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连在手机上的那只充电宝。方方正正的电子设置,没有任何显眼之处,唯有的亮点就是盒顶一排细小的指示灯。
闪得哪根脑神经剧烈地抽痛。
“别碰它!”
吼声没来得及冲出喉咙,就眼睁睁地看见充电宝凭空爆炸,精确地将俯在它上面的人脸给炸出一朵皮肉绽成瓣的“猩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