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在路上，我忍不住就要琢磨兰花这个女人。
兰花也是在福利院长大，甚至当过特种兵，当过警察。
我甚至想跟这个经历丰富的漂亮女人建立一定的交情。
可她是唐咏荷身边的人。
兰花说，也许天亮以前她会在我家出现，但我觉得她不会突然袭击我。
到了四季花园小区大门附近，看到了街边站着的女人。
心理医生曹娅？
她似乎很迷茫，很落寞，仿佛刚遭遇了不幸？
我把车停在了她身边，走下车疑惑道：“曹医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遇到了什么事？”
“去你家，慢慢说。”
曹娅坐到了我的车里。
车开进了四季花园小区，停在了车位上。
走下车时，曹娅腿软，差点摔到地上。
我扶住了她，走进了单元楼门，疑惑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杨二次脑出血住院了。”
“这……”
顷刻间，我脑海浮现了老杨头顶西瓜皮的画面。
一个男人为了家庭完整，卑微到了那种地步，可我并没有让老杨如愿。
我也深知，二次脑出血非常凶险。
上楼梯时，曹娅双腿一直发抖，我不得不一直搀扶着她。
到了家里，我让她坐到了沙发上，从冰箱里拿了饮料给她。
“曹医生，你先冷静。”
“饿……
这两天一直在医院照顾老杨，今天只是早晨喝了半碗紫菜蛋花汤，午饭和晚饭都没吃。”
曹娅潸然泪下，提醒我不要笑她狼狈。
“稍等，我煮碗面给你。”
我匆忙去了厨房，拧开了燃气，用铁锅烧水。
等水开的过程，我一直待在厨房，有点不敢面对曹娅。
曹娅走进厨房，怅然道：“你相信吗，我对老杨的感情很深。”
“我信。
你和老杨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老杨是你儿时的玩伴，青春的陪伴，也是你的丈夫。
老杨在哪家医院，现在什么情况？”
此时面对曹娅，我顾不上考虑她和唐咏荷的交情，以及她接触我的终极目的。
曹娅轻声道：“老杨在第八医院，目前深度昏迷。能不能活命，要看未来两天会不会出现脑疝。
已经熬过了72个小时，如果他能再坚持48小时没出现脑疝，那么就有活命的希望。哪怕老杨只是植物人，对我而言也是陪伴。”
我由衷说道：“曹医生，你是重感情的女人。”
“你的母亲唐咏荷，她的丈夫也是植物人，唐咏荷比我更重感情。”
凝视着我的脸，曹娅说出来的居然是这个。
我不免愤懑：“都什么时候了，你该多考虑自己的事儿，就别提唐咏荷了！”
“我没有唐咏荷那么高贵，可是我和唐咏荷同病相怜。唐海彬你都不知道，我和唐咏荷的友情到底有多么深厚，三年前，她……”
我不得不让曹娅闭嘴，然后抬手轻轻扇了她的脸。
“曹娅，你什么东西？
你老公二次脑出血都要死了，你还有心情帮唐咏荷说话？
依我看，你不是饿了，你是吃饱撑的！
我好心给你煮面，你就一直给我添堵，你赶紧滚！”
被我这么怼，曹娅的反应都不是很激烈。
她多了几分淡然，嘴角露出了风韵的微笑。
“唐海彬，看起来你的植物神经紊乱症状缓解了很多。”
“我似乎是痊愈了，反正这些天症状没有出现。眼下，你不用考虑我，应该多考虑你日后的生活。”
“就老杨的身体，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他二次脑出血看似很突然，但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就算老杨走了，我变成了寡妇，我也坦然接受。
其实当年没结婚时，我的家人就提醒过，说老杨的母亲就是高血压引发脑出血走的，高血压遗传，老杨很可能也会有高血压，让我认真考虑。
可在我看来，家族有高血压病史，不能算多么严重的缺点……”
曹娅一直在倾诉。
甚至回忆起了她的学生时代。
可见她很迷茫，不敢去想将来，只能回忆曾经。
我一边煮面，一边听她说话。
“吃几个荷包蛋？”
“两个。”
曹娅身体摇晃，撞到了我，似乎把我当成了荷包蛋？
我端着一碗面走出厨房，曹娅跟在我身边。
她的呼吸有点沉重，不但饥饿，而且饥渴。
曹娅坐在茶几旁吃面，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你在查二次脑出血和脑疝的信息？”
“不愧是心理医生，你都没看到我的手机屏幕，就猜到了。我在查呢，老杨是什么部位脑出血？”
“不是脑干，要不然就连做植物人的机会都没有。”
“脑干出血也不是100%死亡，也有救活的可能。”
“唐海彬，我想问你一个很尖锐的问题，你不要急。”
“你不提唐咏荷，我的性格就好着呢，咱从来都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
“你内心深处，希望老杨活还是死？”
曹娅问了一个很奇葩的问题。
她的目光，一直在凝视我的脸。
或许她认为，我嘴里说出来的不一定是真实想法，眼神的表现才是最真实的内心。
我反问她：“你以为，我想睡你，所以就希望你老公死？”
“某些人，确实会有这种阴暗的内心。一个看起来很阳光的人，内心世界也有可能幽暗如迷雾森林。
但是，我从你的眼神发现，你的内心不是幽暗的，你的确希望老杨活。
唐海彬，你是一个人品极好的人。”
“感谢赞美。
可我一直也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曹医生，既然你很有心情扯淡，我也问你一个尖锐的问题。
你说伪君子和真小人，哪个危害更大？”
果然把曹娅问住了，一时之间，她说不出答案。
我拿出了蓝盒玉溪，忽然就想到了曹娅和董海辰都喜欢抽的大重九。
人家是一伙的，目前正在联合套路我。
可是我，正在设身处地为曹娅着想。
我这种人，如果哪天掉进了坑里，也实属正常。
曹娅沉思良久，说出了她的见解。
“如果伪君子能装一辈子，便是真君子，肯定要好过真小人。”
“你不要说极端情况，你告诉我，伪君子忽然装不下去了，是不是很可怕？”
“唐海彬，你这么问，说明你对君子的概念有误解。
曹医生来给你这傻帽儿指点迷津，伪君子装不下去了，无非就是做一次真小人。
至于真小人，永远都是摊牌的状态，我就这德行，我就是小人，我就是坏，谁跟我共事，我就黑了谁。
而你的母亲唐咏荷，她从来都是有着君子之风，淑女之德的好女人。”
曹娅果然又提到了唐咏荷。
我很崩溃，苦笑道：“唐咏荷给了你多少钱？”
“我和唐咏荷是真正的朋友，我不图她的钱。如果你觉得我虚伪了，就在心里把我当成伪君子算了。
但是，唐咏荷待人厚道，不会因为你不要，她就不给。
成为朋友以来，唐咏荷给过我很多奢侈品，比如名表和高级化妆品，大品牌衣服。
给过我钻石，翡翠，以及一定的金钱。
如果都折算成钱，差不多有两千万？”
听到这些，我忍不住感慨：“果然不少，难怪你跪舔她。”
曹娅莞尔：“目前，唐咏荷身家超过了2300亿，但是算细账，她的身家有可能达到了3000亿。
她不是那种虚高的身家，是实打实有钱。目前，唐咏荷在国内外多个银行躺着的钱，都有1800亿。
一年可以从多家银行拿到的利息，都超过了60个亿。
目前，她给自己规定的消费目标是，每年至少要花出去80个亿。
唐咏荷、董海辰和董海娇加起来，也根本花不了这么多钱，所以，他们对待朋友，对待身边的人很慷慨。”
我在听着，忍不住在心里计算，这么多钱到底该怎么花？
曹娅似乎又看穿了我的心思，嘻哈道：“唐海彬，赶紧帮你妈花钱，疯狂拉动内需啊！”
我感觉浑身燥热，哼声道：“我的生活习惯，一个月有六千块就够花了。
我自己赚到的钱都根本花不完，不需要别人给我钱。
你赶紧吃饭，然后我开车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曹娅吃完了一大碗面和两个荷包蛋。
“去洗手间。”
给我汇报之后，她迈着优雅的步子去了洗手间。
我在外面，听到了各种动静。
心理医生曹娅排泄正常，而且没有躲在洗手间流泪。
老杨活，她可以接受，老杨死，她亦可以接受。
曹娅的筒裤还没提好，就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一边提裤子，一边旋转。
展现正面，然后侧面和背面。
我漠然欣赏，仿佛对她的行为很不满。
“今晚，你不打算去医院，你不怕老杨天亮以前没了？”
“老杨在重症监护室，就算我去了也见不到他。如果有突发情况，医院会通知我。
今晚我不走了，陪你到天亮。
如果今晚你想当伪君子，我可以成全你，咱不睡觉，就一直畅聊？”
曹娅言语无耻，可她的眼里又泛起了泪光。
考虑三秒，我轻轻点头，允许曹娅留下来。
看到曹娅朝着主卧走去，我说：“戴雨婷离开之后，主卧没住过人，被褥枕头都没有。”
曹娅没搭理我，走进主卧，来回看了几眼，悠然道：“主卧陈设不变，这是你对戴雨婷最好的思念。”
“曹医生，你过来。”
我对着她勾了勾手指头。
曹娅迈着松弛的步子走过来，一双眸子犹如两团烈焰。
我的身体有种炸裂感，抱起她来冲进了次卧。
曹娅的筒裤飞走了，她的表情极为惊艳，也极为震惊，顷刻间激烈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