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
对方接了起来，说话还挺好听。
地道的京腔，甚至有种播音的感觉。
我忽然就有了一种迷失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又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
拿出几秒钟调整情绪，才想起了自己的初衷：“曹医生，我是唐海彬，微信打过招呼。
我的精神状态好像出了问题，想找你看看。
我不想去第八医院挂号，不知道你工作之余方不方便？”
“一般情况下，我在晚上八点到十点有时间，但是私下找我咨询有点小贵，一个小时600元。”
曹娅报了价。
有点贵，两个小时就要一千多。
可转念一想，做一个比较到位的SPA，都需要598元。
曹娅是精神科名医，而我是要看病。
“今晚方便吗，我很需要治疗。”
“如果你很着急，今晚八点多，你可以去朝阳公园附近，我老公开的福海茶庄找我。”
约好了时间和地点，曹娅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主卧的大床，回忆我和戴雨婷的点点滴滴。
婚姻维持了两年多，在我看来是快乐多于痛苦。
蜜月欢乐多，我要通过什么方式，戴雨婷都配合。
蜜月之后，我和戴雨婷的话题越来越少了。
就连每周三次的夫妻生活，也变成了每周一次。
除非我在洗手间或者客厅忽然袭击，否则，每周最多只有一次。
如果被我袭击了，戴雨婷会抱怨，会哭泣。
就好像跟我一起，一点快乐都没有。我不是在满足她，而是在伤害她。
结婚一年后，戴雨婷跟同学、跟同事、跟网友聊天，尺度越来越大……
一直到离婚，我都没搞清楚，戴雨婷到底是骚还是不骚？
我太需要看心理医生了，可是约好的时间不能提前。
我面朝下，扑到了床上。
深呼吸，闻到了戴雨婷的味道。
我决定继续住在次卧，就让主卧空着。
回到次卧，我开始码字。
青轴机械键盘还是那么吵，但是抱怨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夜里七点半，我开着牧马人赶往朝阳公园。
灯火明媚，眼前皆是繁华。
身在繁华之中，兜里有钱的人容易颓废。
回想发现，自己算一个洁身自好的人。
我只是抽烟喝酒，很少去风花雪月之地，但是酒吧除外。
从不碰毒，也几乎不赌。
可是戴雨婷，她去过专门给女人开的养身会所。
不知道她有没有找过鸭子。
我不能再细想下去了，不想让即将碰面的曹医生看到我愤怒的样子。
我把车停在了福海茶庄外面，下车走了进去。
两百多平米的空间，装潢有点档次。
大茶桌旁边，坐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很漂亮的圆脸女人，起身走过来，嘴角露出了风韵的微笑。
“我是第八医院曹医生，他是我的老公老杨。”
曹娅朝着茶桌旁，拿着公道杯倒茶的胖男人看了过去。
老杨慌忙起身，笑道：“你们聊。”
然后，他迈着迟缓的步子走了出去。
似乎身体不太好，似乎担心自己媳妇跟别的男人发生故事。
身高约莫一米六八，体态丰腴的曹医生，迈着小步子走到茶桌旁，坐了下来。
我坐到了她的对面，开始组织语言。
曹娅笑问：“喝什么茶？”
“免费还是收费？”
我必须问清楚，免得来看心理医生，遭遇了茶托。
“如果你要喝明前特级的西湖龙井和洞庭山碧螺春，需要收费。如果喝很常见的高山绿茶或者乌龙茶，不需要收费。”
“免费的茶水就行，我不是来享受的，我是来看病的。”
“开始计时。”
曹娅看了一眼时间，“你可以先用十几分钟，说清楚自己的情况。收费较贵，你只说经历不要抒发感想。”
我开始倾诉自己和戴雨婷的经历。
同时猜测，导致我和戴雨婷离婚的各种可能。
曹娅一直在安静听着。
我差不多说了十五分钟，然后闭嘴看着她。
曹娅喝了一杯茶，深沉道：“现实中，导致婚姻破裂的因素有很多。其中，没钱花和夫妻生活不和谐是主要原因。
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有钱日子就过不下去，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闹得不可开交。
两个月前，一个准备离婚的女人找到了我，说她和老公夜里很甜蜜，可是天亮了就吵架。
清贫的家庭让她看不到希望，又舍不得维持了七年之久的家庭。
每天纠结该不该拽着很不会赚钱，只会那个的老公去民政局，结果把自己折磨到精神崩溃，甚至出现了幻觉，出现了幻听……”
曹娅看着我的脸，嘴角微笑，“看你的表情，你花了钱，我一直说别人的故事，你烦了？”
“曹医生，你说别人的故事就是在开导我，我没有烦，只是在琢磨，当时我躺在次卧床上，听到了从客厅传来的声音，是那种事正在发生，还是幻听？”
“八成的可能是幻听。”
“也就是说，也有两成的可能，戴雨婷就是出轨了，当时正和另外一个男人？”
“我这么说话是为了严谨，你不要钻牛角尖。
你那方面太强，甚至让戴雨婷恐惧，从这个层面上看，她出轨的可能实在是不大。
吃不饱才会偷吃，吃撑了看到了饭就烦。”
听了曹娅这番话。
我说：“不同的饭菜不同的味道，一个男人一个劲儿。曹医生，你在茶余饭后，想必也吃过点心。”
“你……，你有点不正经。”
曹娅似笑非笑，“你态度轻浮，不尊重我！从现在开始重新计时，一个小时1000元，如果你觉得贵了，随时可以走人。”
曹医生水平还是有的。
可她临时涨价，让我很不爽。
“打扰了。”
我起身朝着房门走去。
曹娅快步追了过来：“你还没给钱，半个钟头300元！”
我忽而停下脚步转身，前冲的曹娅撞到了我怀里。
“哦……”
曹娅貌似陶醉。
犹如我坚实的体魄给了她美妙的体验。
身体接触五秒之后，一把推开了我。
“什么样的患者，我都见过，不管你什么经历都不要在我的面前玩个性。
今天到此为止，你必须支付300元，否则，我报警。法治社会，110免费的。”
曹娅双手放入裤兜，拦住我的去路。
我不得不看着她。
她上身的衬衫有点紧，下身的休闲裤有点肥。
环肥燕瘦，胯部显宽。
丰腴的身体海纳百川，一流的架子。
可是这娘们，她对我发脾气，不允许我咨询，不准备给我治疗？
我打算破费一次。
拿出钱夹子，数出1300元，递给她：“再聊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