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以窈不自觉往旁边挪了一下,噘着嘴,表情怪异,抬头时,蓦地对上了后视镜里脸色沉沉的男人。
厉瀛洲甩她一个白眼,移开了视线。
什么鬼?这货跟她有仇吗?
干嘛这样看着她?
南以窈额角抽了抽。
就这样,一路诡异到了公司。
在厉璟然去财务部报到的时候,南以窈终于长长地呼了口气。
看着大步走在前面的男人,她小跑着追上去,“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说。”厉瀛洲蹙起眉头,坚决不浪费一个字。
“你妹谈过恋爱吗?”
厉瀛洲眼角微抽,“不知道,她谈没谈过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南以窈认定了心中的想法。
厉瀛洲顿住脚步,转过身去。
身后的人一头撞在他的背上。
“跟你有什么关系?”他问道。
他跟厉璟然偶有的几次接触,也都仅限于点头打招呼,他们都不亲,这女人又能跟厉璟然有什么关系?
南以窈摸了摸被撞的额头,说出内心的想法,“你没发现你妹有点奇怪吗?”
“发现了,但那又怎样?”
他并不想关心别人,嗓音带着冷淡,“可能是因为家里平时就她一个女孩儿,所以第一次见到跟她差不多大的你新鲜,等她新鲜劲过了就行了。”
“可我觉得不是这样。”南以窈反驳。
“那你说是哪样?”
南以窈眯起眼睛,“我怀疑她是拉拉,在觊觎我,想要趁我不注意把我偷走!”
厉瀛洲霎时无语到脸黑,扔下一句,“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
他真是疯了,大清早听南以窈在这里妖言惑众。
厉瀛洲快步走进办公室,懒得再理身后自恋的女人。
“我真的是这么觉得啊,不然很难解释她一直盯着我的脸瞧,又无缘无故帮我扇风啊。”
除了喜欢,她真的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因为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也恨不得给对方当牛做马,就像当初对厉瀛洲一样。
她眼神忽然一顿。如果被不喜欢的人缠着,或许真的是一件恼火的事?厉瀛洲应该忍她很久了吧?
她表情有些落寞,正当要进厉瀛洲办公室时,手机骤然弹出顾兮尘发来的消息。
【我说大姐,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九点要谈合同的事了?你人呢?】
“!!!”南以窈瞳孔放大,【不好意思,真忘了。帮我拖着点时间,马上过来。】
顾兮尘:【再不快点赶过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大早上的先自罚三杯,又被灌了那么多酒,我还能活着就是奇迹!】
光看文字,就能想象到那边的人有多炸毛。
南以窈心虚地关掉手机,奔向电梯。
星辰娱乐是大公司,就算临时换了老板,后面也还有那么多金主撑着,所以项目一个接一个地送审过来。但有些资源,需要她亲自去谈,在娱乐圈,这称为资源置换。
办公室里,厉瀛洲等了半天也不见人进来。
刚要起身出去,就看见办公室的门动了。
他理了理袖子,翻开文件夹,低头看起文件来。
“先生,这个项目审核过了,您签了字就能立刻发下去启动。”
贺凌抱着几个文件夹进来,有些愣神地看了眼厉瀛洲。
奇了怪了,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厉总格外的帅气?
发型一丝不苟,模样专注认真,任谁看了都得被他冷峻的侧脸迷住。
然而,此时迷住别人的人脸色却十分阴沉。
厉瀛洲神色阴霾,“她人呢?”
“太太吗?”贺凌放下文件,道:“太太刚刚走了,估计是有什么急事,我看好像挺着急的。”
“她整天吃喝玩乐,能有什么急事?”厉瀛洲紧绷着脸。
贺凌摇头,太太的事,他哪里能知道?
不过——
太太去哪儿了他不知道,但有件事他倒是知道了。
贺凌顿了下,降低声音道:“先生,您让我去鹿城查的事,有结果了。”
厉瀛洲动作一顿,放下文件,眼帘微垂,等着他往下说。
“收养太太的白家早在三年前就搬走了,白家夫妻育有一儿一女,女孩儿就是太太。但鹿城的邻里说,太太与白家的关系并不好,从小太太就寄宿在学校,很少回家,三年前他们搬家,也没有告诉太太。”
“只有一个女儿?”
“是,太太没有其他姐妹。”
厉瀛洲皱起眉,一双幽深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凌奇怪道,“太太的过往倒是挺好查的,除了上学,就是在外面兼职赚钱,要不然就是回家。我就是有点好奇,太太怎么突然改姓南了。”
厉瀛洲闻言,收起眼里的锋利,淡声说,“这个她跟我解释过,说是跟着邻居改的。以前她没钱上学,都是那个邻居出的学费,跟白家闹翻后,她就改姓了。”
“原来是这样,那太太还挺可怜的。”贺凌唏嘘了两声。
厉瀛洲眉头一动,“怎么说?”
贺凌摊手,“先生,您不知道啊?鹿城的邻里也说白家对太太不好,在太太小的时候,对她非打即骂,将她关在家里不许让她出去,更不许她去上学。还是太太自己机灵,翻墙摔进了隔壁院子,摔断了右腿,让邻居帮忙报警。”
厉瀛洲面色一厉,抬头看着他,眼里卷着风暴,“你说白家囚禁她?”
“按法律来说,是囚禁。但当时白家有正当理由,他们说对邻居说太太精神不正常,在家经常发疯砸东西,打人,所以才把她关起来的。”
“胡说!他们才不正常!”厉瀛洲手指蓦地一紧,心里的怒气噌噌上涨。
贺凌赶忙安抚,“先生,冷静,冷静。当然是他们不正常了,我调查的结果就是白家夫妻重男轻女,这样的人渣就不应该生存在地球上,应该带着他们的太子爷滚出地球。还好我们太太从小就聪明,自己会找到机会跑出去求助邻居。”
“她没有跑出去。”厉瀛洲沉着脸,“她是翻墙出去,还摔断了腿。”
贺凌哑塞,“是……是这样的。”
厉瀛洲脸色铁青,“白家现在搬去哪儿了?”
“邻居说是出国了,我托人查了下,确实有他们一家人出境的记录。”
厉瀛洲沉着眸,“他们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
怪不得,以前他问起她的家里人,她总是故意岔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
那时候,他还斥责她冷漠无情,飞黄腾达了就不愿想起养育她长大的父母了,也不愿意回到生长的地方了。到现在他才知道,那哪里是她的父母?那分明就是折磨她的禽 兽!
厉瀛洲闭了闭眼,想起自己之前站在道德制高点骂她的字眼,心脏忽然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样疼。
他伸手拿起手机,给南以窈打了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