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瀛洲眉头抽了抽,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南以窈脸色阴郁,“你能自己拿吗?”
她是他的奴才啊?
厉瀛洲支着下巴,让她放在他的盘子里,然后用叉子叉起来,漫不经心地说了两个字,“脏手。”
我特么的!
南以窈好想一拳把他打飞出去。
吃完早餐,南以窈就坐在窗台边,和老太太一起给盆栽浇水。
厉璟然也还没走,估计在等厉雍夫妻。
老太太道:“刚刚孙太太打电话来,说想约你去吃茶点,你看有没有空,给她回个电话。”
南以窈吃惊,“她肚子都那么大了,还往外跑啊?”
老太太放下洒水壶,看了她眼,“孙太太身体好,在家闲不住,你这么年轻,不出去交交朋友,准备在家发霉吗?”
“……”南以窈语塞。
她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孙太太太吓人了,一见到她就说要传授什么秘诀,热情得让人遭不住。
厉璟然像是看出了南以窈的不情愿,顿了下,开口道:“奶奶,今天上午正好我没事,不如让我带大嫂出去逛逛吧,正好有几个朋友约了我今天喝奶茶。”
老太太瞥她一眼,“你今天不是要去公司报到?”
厉璟然一滞,“我忘了。”
三人正说话的时候,厉瀛洲从上楼收拾完,手上拿了一份昨天没见过的文件下来往外走。
南以窈看着他,还在想怎么拒绝奶奶,就见厉瀛洲冷声道:“你还在磨叽什么?不去公司帮忙等着留在这里过年?”
南以窈迟疑地应了两声,朝老太太道:“奶奶,孙太太那里我估计去不了了,麻烦您帮我推了,我先去公司了。”
老太太点头,“没事,不急,你们去忙。”
南以窈笑了下,上楼飞快地去拿包,然后跟着厉瀛洲出去。
却没想到,两人前脚刚走,后脚厉璟然就跟了上来。
“我一会儿也要去报到,麻烦大哥一起把我捎过去了。”
她说完,顺着厉瀛洲刚拉开的后车门钻了进去,与南以窈排排坐在后面。
“麻烦大哥去副驾驶坐一下。”
厉瀛洲皱起眉看她。
而后者却早已扭过头去看南以窈了。
“厉璟淮也要去公司,你不等他?”
他的意思是,除了厉璟淮,老宅也有其他司机可以送,不是一定要跟他们挤在一起的。
厉璟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他都还没吃早餐,难不成要我等他?”
行。
厉瀛洲深吸一口气,替她们关上后车门,阴着脸坐去了前排。
黑色宾利驶出老宅,站在楼上窗口处的人才将脑袋缩了回去。
“爸,你看,厉璟然跟他们一起走了!”
厉璟淮盯着一双乌青眼,愤愤不平道。
厉雍看着报纸,皱起眉头,“只是顺道一路去公司,有什么奇怪的?谁让你自己动作不搞快点?”
“可关键是刚刚妈还说昨晚南以窈单独找了厉璟然。而且,今早出去的时候,我还亲眼看见厉璟然讨好南以窈!”
“怎么算是讨好?顺手给南以窈拿了件东西,就是讨好了?这么多年,你是不了解然然的性格?”
厉璟淮噎了一下,底气有些不足,“不是啊,您没发现您女儿从昨晚开始就不正常了吗?您还不管?”
厉雍抽了抽嘴角,“我看不正常的是你。抄书抄傻了?然然从小就主意正,没让人操过心,倒是你,幺蛾子不少。”
他放下报纸,面无表情地下楼吃早饭。
厉璟淮气得想吐。
他不明白,这么大的事,父亲为什么这么淡定。
就算心眼子都偏到南半球去了,也能看出来这是厉璟然要叛变的前兆吧?
方雨晴给他端了杯热牛奶进来,道:“你大概是错怪璟然了。早上起床时,我听璟然说昨天南以窈送给她的拂手香很好用,估计是不想欠她人情吧。你又不是不知道璟然的性格,她最是不愿意欠别人人情了。”
听到这个理由,厉璟淮更是气笑了。
“一罐擦手的就把她收买了,那她还真是没志气!”
方雨晴无奈道:“你妹妹是单纯了点。好了,你快喝完牛奶睡一觉,上午干脆请假别去公司了。”
厉璟淮‘嗯’了声,等方雨晴出去,他才不屑地冷嗤。
他端着牛奶喝,目光忽然扫到昨晚南以窈送他的画。
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是送了什么好东西,把他们一个两个地迷成这样!
厉璟淮‘砰’地放下杯子,拆开画轴,将画展开。
然而,仅扫了一眼,他脸就绿了起来。
一张挺大的画卷里,画满了小鸡和芝麻粒。这拙劣的画技,一看就是南以窈那狗东西自己画的!
还大师,大个锤子!
厉璟淮欻欻两下就将画卷撕得稀巴烂,瞌睡都被南以窈气醒了。
不是他吹,就南以窈这狗屎一样的画技,还不如他四岁半画得好!
不是,这死女人凭什么送他这个画?
厉璟淮咬牙切齿地踩着画碾了几脚。
别等他找到机会,否则,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那个死女人的!
*
车上,南以窈手机振动,她摸出来回消息,余光却看见厉璟然一直盯着她瞧。
她友好地朝她笑笑,“怎么了吗?”
厉璟然摇头,“没事。”
南以窈‘噢’了两声,车内陷入寂静。
片刻后,厉璟然忽然凑近她。
南以窈吓了一跳。
“别动,你耳环没戴好,我帮你弄一下。”
厉璟然伸手,帮她戴正耳环。
前排,厉瀛洲身上的冷气嗖嗖直放。
他盯着后视镜里面的两人,眼神阴冷。
司机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身上汗毛直竖。
“先生,要把空调调高一点吗?”司机问道。
厉瀛洲没说话,黑着脸甩了他一个眼刀,“你说呢?”
司机:“……”他就是不知道才问的啊。
所以这个眼神是调高还是调低,或者不调啊?
好在,南以窈没让他为难多久,就主动说话,打破沉默了,“调低点吧,我好像有点热。”
“你有点热?”厉瀛洲剜她一眼。
“对啊,有点热。怎么了?有点热也归你管?”南以窈脸都红了,用手扇着风。
厉瀛洲瞪她,“热死你活该!不许调!”
南以窈气得心窝子疼,死死地瞪着他的后脑勺。
这狗男人又怎么了?有毛病?
一直没说话的厉璟然从包里摸出一把小巧的折叠扇,“空调温度差不多,再低可能就要感冒了,我带了扇子,给你扇扇吧。”
她打开折叠扇,慢慢地摇了起来。
一股清凉又诡异的风扫在南以窈面门旁,让她无端又冷得发抖。
为什么她好像觉得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