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就只有她们两人的声音。
厉璟然淡定从容，不慌不忙，“六千万。”
苏灵手心渗出一层薄汗。
五千万都已经在她的极限范围了，苏家可不会出钱给她买一条项链，她拍戏的钱也不够。
可是……她看着坐在前方的厉瀛洲。
她已经明确地向他表达过喜欢了，就这么放弃，岂不是让他看轻？
苏灵咬咬牙，再想举牌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
瀛洲：【凡事量力而行。价格再高，这项链就不值了。】
苏灵一顿。
厉瀛洲这是看出她想跟厉璟然抢拍了吗？他是不是也觉得她买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苏灵心中像是堵了一口气，她重新举起牌子，语气比任何一次都坚定。
“六千五百万。”
前排，厉瀛洲听见她的声音眉头微微蹙了下。
这条项链真有那么好看？
他余光扫了眼南以窈，想看看南以窈什么表情，却发现后者把脸捂着，根本不给他看。
厉瀛洲绷紧了脸，周身气息又冷了两分。
角落里，厉璟淮也举起牌子，“七千万。”
会场寂静了一分钟。
搞事的摄影师将苏灵和厉璟然投放在一块侧屏上，好让众人能够看清她们的脸庞。
底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说厉璟然赢定了。
苏灵心中暗自咬牙，脸上浮出一抹微笑，“看得出来厉小姐也很喜欢这条项链，她年纪比我小，我决定不叫价了，让给她。”
不大不小的声音在会场响起，周围的人都纷纷夸赞她大方懂事，对她赞叹有加。
厉璟然却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
谁要她让了？
她明明是靠自己的能力拍下来的。
厉璟然心中当即就对她印象拉低，连带着也更不喜欢厉瀛洲了。
等拍卖师敲下拍卖锤后，厉璟然就起身离开了这里。
一出去，她就看见了趴在外面栏杆上的顾兮尘。
顾兮尘望着她，“你拍了那条粉钻项链？”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我就是想说这条项链的原主人就在里面坐着。”
厉璟然微微惊讶，“谁？”
“你大哥身边坐着的那个女人呀，你没看见吗？”
还整天嘴里念着白芷白芷的，白芷就在她面前，她不也没发现？
顾兮尘揉着鼻子，鄙视她。
厉璟然‘哦’了声，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见了背影，没注意。怎么了？她是谁？我一定要看见她吗？”
顾兮尘忍不住笑了下，“没怎么，你没看见就算了。”
厉璟然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冷哼一声，提着裙子离开。
半个小时后，拍卖会结束，在主持人叫大合影时，南以窈和厉瀛洲起身去了后台。
这种合影，厉瀛洲一般是不会参加的，南以窈也没什么兴趣。
比起合影，她更喜欢一会儿的晚宴环节。
在场的都是有身份地位，或是有一定的舆论影响力的人，晚宴的菜品不会差，超好吃。
回到休息的茶水室，南以窈就伸手问厉瀛洲要手机。
“手机还我。”
厉瀛洲从怀里摸出来递给她，“你今天一天都跟顾兮尘在一起？”
“对啊，有意见？”南以窈解开手机，翻了一下自己的消息和未接电话。
五六条未读消息和一个未接电话。
南以窈将手机盖在自己身上，“你没偷看我隐私吧？”
厉瀛洲抬眼，“我没那癖好。”
上次扫了眼她的手机，她就骂他偷窥狂，这次还能被她找到理由骂吗？
厉瀛洲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捧着手机傻乐。
“白芷也来了，你跟顾兮尘在一起，没遇见白芷？”
“没有。”
“怎么会？”厉瀛洲显然不信，“顾兮尘给你手机打电话时，显示的位置就在会场里，你们会没碰见？”
“……”南以窈装没听见。
厉瀛洲道：“你一会儿跟我去见她。白芷还没出会场。”
“？”南以窈抬头，“你怎么知道？”
“会场的安保是厉氏集团旗下的一个安保公司负责的，我让人留意了。”
卧槽！
南以窈无语了。
监控不能随便看，但让安保人员留意却没错。
是个狠人！
不过无所谓，留意就留意吧，能找到她，算他厉害。
没一会儿，会场的负责人亲自过来请他们去吃饭。
“厉先生，厉太太，晚宴已经备好了，请你们移步19层用餐。”
南以窈欢快地站起来，“我们走吧，他说他不吃。”
她拎着裙尾走在前面。
负责人诧异地看着黑脸的厉瀛洲。
厉瀛洲额头青筋直跳，“我没说。”
他沉着脸，朝电梯走去。
挺大的电梯，就只有他们两人。
南以窈在对着电梯壁做鬼脸，瞅见他进来，就道：“今天你心上人那么喜欢那条粉钻，你怎么没帮她拍下？”
早知道苏灵会喜欢，她就该直接拿着粉钻去找她，卖给她了。
七千万……她真的好馋。
这可以给中医药协会买多少珍贵药材了？
厉瀛洲瞥了她一眼，“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哟哟哟，这就舍不得钱了？”南以窈鄙夷地看着他，“所以你以前没给我买礼物，就是因为抠门吗？”
就拿今天捐出来的这条粉钻来说，都不是厉瀛洲买来送给她的，而是他出国去谈生意，一不小心成为vip客户，人家送的赠品。
除了她自己主动伸手问他要的，他拿回家给她的，几乎都是赠品！
南以窈心中有一万句话想要吐槽。
厉瀛洲移开视线，懒得跟她说话。
费劲。
南以窈最烦的就是他不张嘴，但现在……她突然有点事想拜托他。
“那个……”她伸手戳了戳厉瀛洲的胳膊。
厉瀛洲不耐烦地看过来，“说。”
“我还有几条项链也不怎么戴，都是你之前拿回家的赠品，要不你帮我去问问你的心上人有没有喜欢的，我可以便宜点卖给她。”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还有几个手镯，太老气了……不是，太大气了，我不配戴。也是你给奶奶买玉送的赠品，我也没戴过，你也帮忙问问她要不要。”
“还有两对耳环，珍珠的，我平时不穿礼服，也用不着。”
“哦对，好像还有一个……”
“南以窈，你是掉钱眼里了吗？东西就算是赠品，也是别人送的，你要是不喜欢，就全部扔垃圾桶，卖给别人算怎么回事？”
厉瀛洲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冷斥着她。
南以窈怔了下，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扔垃圾桶她可舍不得，好歹是些钻石珍珠什么的。
她道：“那我不戴也是搁着浪费啊。卖出去这叫不闲置资源。”
“那你为什么不戴？”
“丑。”
厉瀛洲黢黑的脸色顿时僵硬得不行，电梯一到，他就迈步出去了。
出去前还扔下一句话，“南以窈，你真的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