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结结巴巴地说着,一点也不敢看面容冷峻的厉瀛洲。
厉瀛洲正要收回卡另外找地方,就听南以窈道,“有房间睡就不错了,还挑什么?现在走了一会儿单人间都没了,你看外面进来的人。”
南以窈指着正朝这边走来的一群人。
厉瀛洲思量一瞬,又将卡推过去,“开吧。”
“需要先生您和您女朋友的身份证。”前台小声说着。
南以窈和厉瀛洲将身份证拿给她,开好房后,两人一起上楼回房间。
等他们一走,前台就立刻用私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贺先生,按照您说的做了……”
楼上
南以窈和厉瀛洲身上都被淋湿,回房的第一件事必然就是先洗澡换衣服。
可这是单人间……
厉瀛洲从踏进去开始,那眉头就没舒展过,满脸都是嫌弃,冷硬着一张脸。
“谁先去洗澡?”南以窈问。
厉瀛洲将抱着的一堆玩偶放在沙发上,又扯开自己的领带扔在一旁,“我说我去洗……”
南以窈惊讶地看着他,“你这人有没有一点绅士风度?”
厉瀛洲没说话,只是冷静地盯着她,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说什么’的模样。
南以窈动了一下嘴唇,转头扎进浴室。
外面响起厉瀛洲调节空调的声音,吱吱吱地被他按个不停。
她没敢多逗留,快速洗完,出去换厉瀛洲。
湿了的衬衣贴在身上早就不舒服了,厉瀛洲也进去快速冲了个澡。
南以窈正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子吹头发,一抬头,就看见厉瀛洲裹着条浴巾走了出来。
她吓得手一颤,“你怎么不穿衣服?”
“又不是没看过,大惊小怪什么?”
厉瀛洲淡淡地扫着她,表情镇定,耳根却迅速地爬起了一大抹红色。南以窈只顾着自己的语塞,一时没发现他的异样。
因为她想起了一件陈年往事——偷窥厉瀛洲洗澡。
他们睡的主卧里,洗手间做了干湿分离,浴室是单独用玻璃隔开的。
玻璃上贴了一层防窥膜,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也看不见外面,只能依稀见着一道人影。
结果有一次她喝醉了,在厕所里狂吐,吐完又坐在马桶上打瞌睡,手指无意识地去抠身边的东西,然后靠近马桶处的那一块膜就被她给撕掉了。
她仿佛猛然发现了什么秘密。
为了整蛊一直端着的厉瀛洲,她就跑进浴室将里面相对的那块膜一起撕掉,这样就能从外面看见里面了。
后来,厉瀛洲进去洗澡,她也假装跟着进去蹲马桶,坐在马桶上弯腰将自己眼睛贴在玻璃上往里面瞅。
正准备等他脱完看看他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不然为什么不跟她同房的时候,就被厉瀛洲抓个正着。
那时候她还记得厉瀛洲如同个良家小美男一样,抓着浴袍就披上,铁青着脸出来拎住她的后领子,骂她不要脸。
那时候他说什么来着?
他说:“南以窈,你还要不要脸?是不是在外面做惯了这样的事情,现在才做得这样轻车熟路?”
再后来,浴室的玻璃上多了两层厚厚的防窥膜,撕都撕不动的那种。
没错,是那个狗男人为了防她,特意去定制的!
这件事有点丢脸,她当时色迷心窍,现在一直不愿意回想。
南以窈摸着鼻子,放下吹风哼了声,“看过又怎样?看过又不代表你现在可以耍流氓?而且,就你那平平无奇的身材有什么好看的?我才不稀罕!”
她扭头坐去床上,摸出手机咔咔打游戏。
厉瀛洲脸色深沉,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流畅的线条。
他是有两天没去健身房了。
但这女人怎么观察得这么细致?
厉瀛洲脸上染上一丝不正常的红色,坐在南以窈刚刚的位置,自己给自己吹头发。
吹风机上还有她的温度,握在手心里有些发烫。
厉瀛洲透过镜子看着坐在床上的她,不禁有些愣神。
刚洗过的黑发顺着她的脸颊倾下,头顶灯光的晕照让她整个人显得莫名柔和。
南以窈脸上挂着一抹笑,一会儿朝手机里喊打喊杀,一会儿嘴里又喊着‘爸爸救命’。
看起来智商有限的样子。
突然——
“什么味道?”
她抬起头来,仰着鼻子朝空气中嗅了几下。
挺像条找吃的小狗。
厉瀛洲扯了扯唇角,蓦然发现自己头皮有点痛。
他闷哼了声,伸手捂着快要起火的头皮。
南以窈张大了嘴巴,从床上跳下来,“厉瀛洲,你傻叉啊?你没吹过头发?”
她还是第一次见吹风发能把自己吹伤的人。
厉瀛洲脸色有些扭曲,“是没用过这么垃圾的吹风机。”
他放下吹风机,不打算吹了,站起来准备去睡觉。
南以窈却一把将他按坐下,“不行,必须吹!我帮你吹!我勤快。”
她打开吹风机,呼噜噜地挠着他的头发,对着他的头发一阵猛吹。
虽然动作不算温柔,甚至有点粗暴,但厉瀛洲却觉得自己头顶像是在做spa一样,还挺舒服。
他压住唇角,表情冷冽:“你今天怎么突然有点良心了?”
南以窈抓着他的短发,“主要是怕你感冒,耽误明天去领离婚证的正事。”
不然她吃多了才要帮他吹头发。
当她是奴才啊?
又不给钱。
厉瀛洲脸色瞬间一沉,赫地站起来。
吹风机的屁股差点怼到南以窈的嘴里。
“……”他大爷的!
厉瀛洲冷声道:“不劳你操心,我还没你想象的那么虚弱!”
他一把掀开被子,直直地躺了进去,闭上眼睛,看也不看她。
南以窈张着嘴,一脸纳闷。
她就说这狗男人脾气阴晴不定吧!
只是,他睡了床,自己睡哪儿?
这间房里连张沙发都没有……
南以窈走过去,伸手推了推他,“你起来,躺地上去。”
厉瀛洲懒得跟她废话,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你这人有没有点君子风度?”南以窈打算道德绑架。
可她忘了,厉瀛洲这厮从来就没有过道德!
厉瀛洲声音极淡,“你喜欢地板就自己躺去,爱怎么躺怎么躺。我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当什么君子?”
南以窈咬着牙,恨不得给他两拳。
她也挺想有骨气自己躺地板的,但转念一想,她凭什么要把床让他?
“别想激怒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南以窈绕到床的另一边,将被子掀开一个洞,麻溜地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