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瀛洲喝了口汤,抬头扫他一眼:“你要是羡慕,就抓紧给自己娶个老婆,也能天天都有肢体接触。”
南以窈没忍住,偷着笑,“是哪种肢体接触?芝麻粒大点儿的肢体接触可不行。”
厉璟淮一张脸顿时变得绿了起来。
厉瀛洲语塞地给她舀了一勺土豆泥,“吃你的。”
南以窈撇嘴,低头吃着他舀过来的土豆泥。
厉璟淮有被他们两口子气到,磨着牙阴阳怪气道,“就算我找到女朋友,也不能跟嫂子相比啊。其他人哪像嫂子一样,来吃饭还专门买了大家伙喜欢的东西。说起这个,我得敬嫂子一杯,为了打听到我们每个人的喜好,不容易吧?来来来,我必须得敬你一杯。”
厉璟淮给自己倒了点酒,举起杯子要敬南以窈。
他这话,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听出来在阴阳南以窈故意巴结他们。
饭桌上的人纷纷看着他俩。
南以窈皮笑肉不笑,当没听出来他的讽刺,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那就多谢弟弟体谅了。”
她仰头抿了一小口,从容地放下酒杯。
厉璟淮错愕地看着她。
这特么都能忍,忍者神龟啊?
他不甘心地又说道:“还是嫂子识大体。不过,若是以后我娶媳妇儿,我是坚决不会让她这么去讨好别人的,这卑躬屈膝的,显得丢份儿。”
他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看向南以窈的目光尽是不屑和鄙夷。
厉瀛洲冷睨他一眼,“你这是在说谁?”
“我没说谁啊,我就是有感而发,大哥,你不会将大嫂对号入座了吧?”厉璟淮笑得贱贱的,料定了一桌长辈在这儿,厉瀛洲不敢把他怎样。
厉瀛洲脸色冷得吓人。
南以窈嘴角莞尔,“怎么会?我当然知道弟弟不是在说我了,毕竟我只是给家里人送点实用的东西,怎么会是巴结和讨好呢?
不然,照这么说,弟弟第一天进公司的时候,既给董事会的人送礼,又请董事会的人吃饭,那岂不成舔狗了?”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给董事会的人送礼了?”厉璟然下意识否认,急得坐直了身体,“明明是在说你的事,你还说你今天不是故意讨好我们……”
“你闭嘴!”他话还没说完,坐在他身旁的厉璟然就一脸不耐烦地拔高几个音调:
“你自己没礼节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嘲笑有礼节的人?给家里人送点礼物怎么了?你来没给奶奶带礼物?你也在巴结奶奶吗?
一个大男人小肚鸡肠地去针对一个女孩儿,你low不low啊?我吃饱了,出去透口气。”
厉璟然一脸沉沉地站起来,转身去沙发拿起那盒拂手香走了出去。
厉璟淮被她气得不轻。
他就知道厉璟然脑子有问题!
心情好的时候帮着你,心情不好的时候胳膊肘往外拐,气死你。
神经病!
她一走,饭桌上的气氛也沉寂了下去。
老太太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偏头对正在吃饭的厉璟淮道:“璟淮,你吃好了吧?我最近有些心不宁,你今晚替我抄些经书,明早给我,没问题吧?”
厉璟淮瞪着眼睛,“奶奶,这么晚了,我还要睡觉……”
抄经书那么磨性子,谁愿意抄啊?
他根本坐不住好吧?
然而,老太太才不管他的怨念,点点头道:“那就是没问题了,明天早上八点之前我要见到的。”
“……”厉璟淮小声地嘟囔着,“没事又要我抄什么书?我不睡觉的吗?”
“行了,吃你的饭吧,吃完赶紧去抄书,以后在老宅少说话。”厉雍没好气地瞥他一眼。
“知道了。”厉璟淮几口扒拉掉碗里的饭,起身走出去。
临走时,南以窈还好心提醒他,“我送你的画记得拿走,大师的,回到房间可以打开看下喜不喜欢。”
厉璟淮脸色一僵,接过佣人递过来的画,没什么好脸色地走了出去。
吃完饭,南以窈就端着葵花籽,带着大王在外面遛弯消食。
厉璟然推开窗户,就看见坐在花园里路灯下的人和鹦鹉。
她沉思了两分钟,关上窗户下楼。
花园里,南以窈一边喂大王吃葵花籽,一边给南家的人打电话。
接到电话,对面都很诧异,“窈窈?”
“妈妈,是我。”南以窈声音小了许多,“你们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今天你四哥回来了,我们刚吃完。你呢?”
“我也刚吃完。”
“哦,那就好。”
电话两端陷入沉默,南以窈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木椅,憋了半天才道:“我回京城了,今天刚好遇见四哥。”
“这样啊,你四哥也没跟我们说。你身体已经好了吗?”
“嗯,好得差不多了。”
“那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到时候办个宴会。”
“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
“什么事家里人不能给你解决吗?”南太太道,“你回来我们也放心一些。”
“快了。”南以窈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电话里,响起南予北的声音,“你放心处理你那边的事,过几天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吃饭就是了。”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吃饭。”
“跟谁一起吃饭?”
身后,蓦地出现一抹身影,把南以窈吓了一大跳,差点叫出声。
她眼疾手快地挂断电话,转头骂道:“你有病啊?走路不出声?”
厉瀛洲嘴角动了动,长腿一迈,在她身边坐下,“你做什么亏心事了,吓成这样?”
“嫁给你,就是我做过的最大的亏心事。”南以窈心里窝火。
好不容易找个偏僻的地方打电话,也要被人跟踪,无语死了。
还有没有一点隐私了?
厉瀛洲无所谓地点头,“行啊,那就去离了吧。那50亿我再找个愿意嫁给我的人分。”
“你做梦!”南以窈真想把他两只眼睛打成熊猫眼。
她咬着牙道:“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反悔你一辈子找不到裤衩子!”
“南以窈,你想死吗?”厉瀛洲黑着脸,磨刀霍霍。
这件事是厉瀛洲的黑历史。有一次,他们俩去度假,不,准确的说是厉瀛洲去见客户,南以窈死皮赖脸地跟着去。住宿的时候,厉瀛洲弄丢了他自己的行李箱,结果晚上洗完澡没有裤衩子,那里又很偏僻,晚上根本买不到,他就这样挂空挡挂了一晚上,第二天还是她出门去替他买的红裤衩,结果他还嫌弃得不要不要的。
南以窈想起往事,没忍住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厉瀛洲板着脸问,“很好笑吗?”
“不好意思,我实在忍不住,你挂空挡的样子太好笑了。哈哈哈”
“不许笑!”厉瀛洲脸色僵硬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