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直奔去大院。
他去时,大院里寂静无比,静到连走动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夏鹤,你在外边守着。”穿过长长的廊道,时初直径走向老爷子常待的书房。
‘叩叩——’时初轻轻敲了几下门。
“进来。”里面传来时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
时初抿了抿唇,伸手推开门。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他踏入书房,率先就感受到那阵阵阴凉的风儿。
书房里很宽敞,但却因阳光不摄入,导致书房里总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时初眉头微蹙,为了老爷子的身体着想,他担忧出声:“爷爷,您大病初愈,还是不要整日待着这儿,偶尔也出去透透气。”
时初关怀出声,时老爷子听到了,轻叹出声:“躺了这些时日,骨头都懒了,实在是不喜走动。”
“爷爷不妨去院子里晒晒太阳。”时初走到时老爷子跟前,轻声道。
时老爷子浑浊地老眼只盯着时初,许是书房里灯光暗,时初看到爷爷的容貌竟要比平日都衰老许多。
仿佛这些时日,衰老速度是叠加的。
“先不提这些。”时老爷子摆了摆手,不想在自己身上再做文章。
“霍家所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没想到时隔多年,这霍家还如此不肯死心。”提到霍家,老爷子就气愤地吹胡子瞪眼,道:“不过,这霍家子弟倒是比那霍老头心狠手辣多了。”
时初抿了抿唇,淡然地站着。
“小初,如今爷爷老了,守护时家的使命就落在你身上了。爷爷希望你能够带领时家走的更远站的更高。将时家继续发扬光大!”时老爷子定定地看着时初,突然深感欣慰般,露出一丝慈祥的微笑。
“爷爷许久不曾与你谈心,倒是想和你多聊聊。”时老爷子眼神示意时初坐。
时初拉过面前的椅子,俨然坐下。与时老爷子面对面相识!
那天,时老爷子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与时初畅聊。
从往事讲到今时,从与霍家的结识与恩怨,统统都讲了个遍。
时初安静地聆听,充当一个最佳倾听者。
大约在两个小时后,时老爷子感到困了,才悠悠收住话题。
摆手让时初离开。
“那我先回去了,爷爷好好休息,多注意身体。”时初缓缓起身,叮嘱时老爷子道。
时老爷子微微点头,时初这才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大院。
从大院离开后,时初见时候不早,便与夏鹤说:“夏鹤,备车准备回家。”
回家两个字,时初轻松的吐出。倒是让夏鹤怔住:回家?这不就是家吗?
“顺道去一些西街,买一些诺诺爱吃的炒栗子。”时初提到顾亦诺,眼里仿佛都带着柔光。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昂首挺胸地快步离开。
夏鹤紧随其后,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有了老话叫娶了媳妇忘了娘,时爷是‘没娘’,但娶了媳妇直接忘了家!
时初没打招呼,直接就离开时家。
但时云霆他们还是知道,时初与夏鹤离开了家。
对于时初日不着家,有意疏离白芷染的做法,他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都知道,没人能管教的了时初,也没资格去插手这件事。
毕竟从白芷染用手段,无间隙地嫁入时家的那一刻起,便就要做好背负后果的准备。
一切都是白芷染作茧自缚!
远在郊外的别墅里,顾亦诺闲来无事,倒是动手在棚子里种起了花花草草。
不多时,阿曼也过来搭把手。
阿曼的伤是轻伤,并不太碍事。
她与顾亦诺先后在花棚里种了花草后,便开始用花盆栽培小番茄。
“老板,这番茄种了能吃吗?”阿曼困惑地问道,她以为顾亦诺种菜是为了吃。
“当然能。”顾亦诺应了声,阿曼闻言,小鸡啄米地点了点头。
“老板,你知道吗,于墨白回T国了。”阿曼不知想到什么,猛然提起于墨白。
这个名字一出,顾亦诺扒土的动作一顿。
“嗯。”顾亦诺蹙眉应了声,其实于墨白对她的情意,她一直都知道。
但她不爱他,无法付出同等的回报。
“老板,你到底对于墨白是什么样的情感啊?”阿曼犹豫了一会儿,好奇地问道。
这话一出,顾亦诺挑眉看她,阿曼也正看她,静等她的下文。
“友情,亲情。”顾亦诺轻启唇,道。
阿曼闻言,心里不知该替于墨白惋惜还是心疼他……
“诺诺。”不多时,花棚外出现时初的身影。
他的突然出现,都将费劲扒土的两人吓着。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阿曼扭头看向时初,心里暗庆幸顾亦诺对于墨白的单纯的情感。
不然,要是不小心被时初听到‘不中听’的话,时初这个醋坛子,可是要爆炸了!
“老板,那,那啥,我有事先走了。”阿曼对时初存在一点点的怯意,只见她满是不自在,挠头手足无措道。
阿曼像风一样快步离开花棚,顿时间,花棚里只剩她们二人。
“你怎么回来了?”顾亦诺浅笑盈盈,一脸的温柔。
“嗯,想你,还有宝宝。”时初快步过去,伸手揽住顾亦诺的细腰。
他大掌轻轻扶摸顾亦诺圆圆的肚子,狭长上挑的狐眼里满是宠溺。
对顾亦诺,他是打骨子里的疼爱。
“你回了时家,他们有没有说什么?”顾亦诺轻声问道。
“爷爷很生气霍家的所作所为。”时初淡淡道。
听到这话,顾亦诺眉头皱起,她嘟囔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时初安抚般,一遍遍怜爱的摸着她的柔发:“别担心,万事有我,不会有事的。”
顾亦诺闻言,猛抬起头看向时初:“阿初你有没有想过,让时家与霍家往事如烟过,一笑泯恩仇?”
顾亦诺那双黑眸子仿佛会说话,散放着光芒。
时初怔怔地看着她,眉头微蹙:“想过,但难。”
“霍司翰对时家的敌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霍家在教育每个子孙的时候,都会让他们谨记对时家的仇恨,对霍司翰而言,打败时家便是他一辈子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