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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意2025-06-24 14:442,767

她说要是我不偷东西了,她就跟我当好朋友,我点了点头。

我们成了朋友。

后来,她瞧见了我身上的伤痕,她说我应该勇敢一点去反抗对我施加暴力的人。

我害怕,我不敢,她就说让我等等她,她会找大人来帮我。

第二天她妈妈送她来了我家。

这一来,就再也没有回去。

我爸爸把我们三个人都绑了起来,说他想跟她们玩一个生孩子的小游戏,她们一开始不同意,但后来爸爸拿出了一把刀,她们就同意了。

可后来,爸爸玩完了这个游戏,又想玩一个游戏。

他拿着我的手,我的手拿着刀,他让我去割她们的喉咙,他还问我这个游戏好不好玩。

她们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他宽宏大量放过她们一次。

我惊恐交加,狠狠咬在他的手上,挣开他跑了出去。

等我找了邻居,邻居又找了警察去我家里的时候,方卉躺在地上,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把她特地带来当做礼物的白色的毛绒熊都染红了。

她妈妈胸口被捅了十几刀,趴在方卉的前面,手死死地拉住方卉的手。

从那以后,我就活在了噩梦当中。

要不是为了帮我,她们不会死。

即便是把我千刀万剐,她们也回不来了。

所以我应该赎罪的。

流着肮脏血液的身体,又怎么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呢?

(五)

醒过来的时候,病房就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看了一会儿窗外,觉得没什么意思,自己拔了针管,强撑着站了起来。

扭头看了看旁边镜子里的自己,嘴唇比纸还要白,脸上身上数不清的伤疤和一些红疹,瘦骨嶙峋又弯腰驼背,看着就面目可憎。

不管谁碰上了我,都只会倒霉。

没有人爱我,我自己也不爱自己。

我这样的人,怎么配让别人爱呢?

听到动静进来的医生被我拔针的动作吓了一跳,躲得老远。

我忍不住笑了,跟她说:“放心吧,我虽然是艾滋病,但我没有报复社会的想法。”

她站在原地,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过了好一会儿,才丢给我一袋药,说:“这是止痛的,你现在……能少痛一点就少痛一点吧。”

我真心实意地感谢了她。

出门时,她低低说了一句:“方总问的时候,我会继续帮你隐瞒的。”

“谢谢你。”

谢谢她帮我隐瞒了这么多年。

虽然在方溯的眼里面,我已经流淌着最脏最脏的血了。

可我还是不愿意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被他发现。

我脚步虚浮,头晕目眩地走了出去。

(六)

走出门,却又被吴川堵在了医院门口。

他看着我,满脸为难:“乔欢,方哥不让你走,我也没办法。”

他是唯一一个在我被欺辱的时候没有嘲笑我的人,我不想给他带去麻烦,只能跟着他上了车。

车子很快把我送回了方家,我疲惫地回到我的地方,却发现那个装我的狗笼不见了。

吴川传达方溯的消息,说我不用再睡狗笼了,我一时间竟然有些受宠若惊。

他把我带到了从前我住的卧室。

我打开门,里面灰尘味很重。

从方溯恨上我之后,这个房间就再也没有人进来过。

床头还摆着一个可爱的小兔子,衣柜里面还有当时方溯带我去买的洋娃娃连衣裙。

我的手轻轻摸过床上的小兔子,摸过那些连衣裙。

要是我从来没见过光明多好啊。

那我就会以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黑色的。

那就不会,觉得后来的日子那么难熬了……

我一点点抚摸过小书桌上写着他名字的纸条,摸过他为我挑选的带蝴蝶结的小灯,翻开了我们两个当时拍的相册。

相册第一页,是他带着温柔的笑意看向怯怯的我。他在上面写:“今天我把妹妹带回家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她!”

第二张,是我戴着生日王冠,安静吃蛋糕的样子,他在上面写:“妹妹今天九岁啦!开心一点吧!”

第三张,是我在游乐场的旋转木马上,朝他露出了一个笑,他写:“妹妹笑起来好看,以后多笑一点吧……”

……

最后一张,是我十七岁生日,上面写着:“乔欢,生日快乐!”

眼泪突然间猝不及防地掉落了下来。

我缩在书桌旁,浑身颤抖,咬着自己的手,死死忍住没有发出哭声。

要是一切都没变多好啊。

要是我还是那个备受方溯宠爱的妹妹该多好啊……

要是我从来没有认识过方卉,从来没有认识过方溯那该多好啊……

我拿起那些相册,颤抖着手流着泪把照片里面的我一一剪掉。

我是方溯一生的污点,我只希望我死以后,不要再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任何痕迹了……

直到全身剧痛眼冒金星,我才吃了一把止痛药,蜷缩着上床睡了过去。

床上有灰尘味,可是比起狗笼来说,好了许多。

恍惚中,我似乎又看到方溯像以前一样,守在了我的旁边,他对我说:“乔欢,你要好好的。”

可我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梦。

手机提示音不断,吵醒了我,我头痛欲裂,打开手机,就突然接收到了几条新闻推送:

“震惊!肇事逃逸致三人死亡的罪犯乔欢被确诊为艾滋病晚期!”

“恶有恶报!杀人凶手乔欢走向死亡!”

我的心猛地一坠。

(七)

我的信息在网上被扒了个干干净净。

人们知道了我的父亲是个杀人犯强奸犯,知道了我也遗传了他的基因是个杀人犯,还知道了我乱搞有艾滋病。

#乔欢 杀人犯基因#

#乔欢 艾滋病#成了网上爆火的词条。

方溯还没有回到家,但我的脸已经控制不住地白了起来,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我这辈子最担心的事情走向现实了。

我想不到,方溯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

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活下去了。

手机上响起了几个消息。

“乔欢,你都这样了还恬不知耻地留在阿溯身边,你是想害死他吗?”是宋眠发的。

“乔欢,原来你这么烂啊”是曾经在方溯面前替我说过话的男生发的。

“乔欢,你才那么大点年纪就艾滋病晚期,方溯真是没看错你。”是方溯交好的女生发的。

“乔欢,杀人犯,去死,艾滋病,乱搞的破鞋!”

“我也是艾滋病,还没睡过杀人犯呢,晚上出来一起玩玩吗?”

……

我控制不住,颤抖着手把手机丢了出去。

然后用被子死死裹住自己,不敢再看。

屈辱又痛苦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上辈子我到底是做了多大的错事,才让我这一生全是噩运呢?

为什么仿佛我的出生,就是为了承受这些痛苦呢?

我紧紧蜷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突然,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

我瞬间僵住,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方溯掀开我的被子,我不敢看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说:“你的病怎么得的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但你别死在我家里!”

我的心一抽,一种从脚底而来的绝望与窒息几乎捏住了我的喉咙,让我生不如死。

我艰难又晦涩地摇了摇头。

我想说,我也只是一个受害者啊……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可方溯根本没有这个耐心听我说话,他只是皱着眉头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还嫌不够丢人?”

下一秒又说:“去医院!”

我低着头死死咬着下唇,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但心里的难堪跟痛苦,比当初他在朋友聚会上扒光我的衣服还强烈百倍。

老天啊,他根本不想给我留下活路。

我只想在方溯面前留下最后一丝颜面。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有多肮脏。

但这最后一丝尊严,也在今天碎裂得完完全全了。

方溯吩咐我去医院,但他应该是不想再看见我了,所以送走我的还是吴川。

吴川应该是也知道了我的病,看我的眼神满是复杂。

我红肿着眼睛求他:“吴川,求求你把我放下去吧,我不想去医院,我马上要死了,只想去做点自己的事情,求求你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不同意的。

后来,我哭着求他说:“我这辈子没剩下几天好活的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他的手一抖,终究还是给我开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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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把我关在狗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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