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了一地的弟子们,连珂却没有要退缩的意思,转身便将逍遥阁主令交于李乾,“师叔,这些弟子便交于您了,日后还望您多包容一些。”
连珂并不担心李乾是三分钟热度,而是担心这些弟子口无遮拦,不小心触犯了李乾,而他手起刀落将人杀个干净。
李乾眉头一挑,连珂这是把他想成和温展恒一样的人了吗?
“都是自家人,何必说的这么见外。”李乾接过逍遥阁主令,满目写着无所谓,当视线扫过依旧没有起来的弟子们,轻笑道:“现在木已成舟,各位也别跪着了,休息一下来书房集合。”
话毕,李乾便抬步离开,经过连珂的时候,朝着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过来。
连珂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跟着李乾来到偏殿,“师叔要跟我说什么?”
李乾把玩着手中的逍遥阁主令牌,玩味着开口,“往日你不在逍遥峰上的时候,都由谁来操持逍遥峰上的事情?”
一听这话,连珂就猜测出他的想法,这是要做个甩手掌柜了。
“师叔还是留在逍遥峰上为好,现在处处都需要阁主的打点。”连珂提醒道。
李乾慵懒的靠在柱子上,慵懒的神情一凛,唇边勾起抹冷意。“我答应成为逍遥阁主,不意味着我要时刻待在这里,我有一些事情要去完成。”
“一直以来都是由乔远打理,你若是有什么交待直接找他便是。”连珂也不好意思在要求什么,本就是他临时的想法,李乾可以配合已经实属不易了。
李乾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精巧的暗器,交给连珂。“拿着防身,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我没有办法跟师哥交待。”
连珂接下暗器,看着上面带有逍遥字样,不禁疑惑的看李乾。
“算是物归原主了。”提起这件事情,李乾就觉得可笑,“这是你爹在我下山之前,偷偷塞进我包袱里的。”
知道手里物件的来历之后连珂更加珍视,拱了拱手,“时辰差不多了,师叔有什么事情自己给他们吩咐就成。”
连珂将暗器小心的放进怀里,转身便朝着竹屋走去。
竹屋藏于山间,难于发现,袅袅婷婷的雾气缭绕,温展恒一身白衣,慵懒的坐在竹椅上,他如同置身于画中一般,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看来事情处理的很顺利。”温展恒直起身子,偏头看向站在原地不动的连珂。
闻言,连珂忽的回过神,徐徐走到他的身旁坐下,“出了点小差子,不过师叔应该能处理好。”
“你跟李乾是不是走的太近了?”温展恒声音微凉,看向他的眼神也越发阴郁。
察觉到他语气的转变,连珂皱着眉头看像他,上下打量了温展恒一番,这个大醋坛子又要抽疯了。
“师叔为人正派有谋略,自然……”
“自然什么?”
温展恒的声单越发阴测测,像是下一刻就要踏平逍遥峰上似的。
见状,连珂脸色一下子垮下来,冰冷的视线看向温展恒,“你是不是跟女子那般,每个月总有几日情绪暴躁?”
这话调侃的温展恒怒意全消,竟被他盯的莫名心虚起来,讨好的替愠怒的连珂倒了一杯热茶。“一句玩笑话而已,何必当真呢?”
连珂再也忍不住,猛的转过头,神情不悦的瞪着他。“温展恒你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他是真不知道温展恒的脑袋里成天都在想什么,还是说自己在他心里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
见边连珂是真的怒了,温展恒赶忙收起笑意,义正辞严的解释道:“我是担心李乾在盘算什么,而你不小心又掺和其中,事情就会很麻烦的。”
他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但是效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连珂竟然真的相信了。
“师叔确实是有事要做,不过他并没有要让我掺和其中的意思,反倒是给了我一件暗器用来防身。”连珂如实回答。
这话题岔的还有点用处,既然知道李乾有所图,那么就要有所防备了,至少要把谦儿看紧一些。
“今日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吗?”温展恒若有所思的问道。
“师叔已经接了逍遥阁主的位子,父亲也已经下葬,他算是了无牵挂了。“没了。”
温展恒点了点头,站起身直接伸了一个懒腰,转身便回了竹屋。此时,留在逍遥峰上已经毫无意义,现在正是回都城的机会。
简单的收拾了些东西,温展恒便风度翩翩的走出来。“走吧,现在便回都城。”
他这话说的连珂一愣,真是说急的就是快的,“不必着急,时辰还早,吃过午膳在走吧。”
连珂坐在温展恒刚刚坐的地方,依靠着椅子看着远处的碧绿山峦,秀丽的风景愣愣的出神。这么美丽,宁静的地方,此次离开后或许再也不能回来了。
看着他出神的侧脸,温展恒便知道他不舍得这里,便坐在他身侧,静静与他一同享受着片刻的美好。
“事情结束以后,我们便来这隐居吧。”温展恒伸手将人揽进怀里,温和的声音里是写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连珂并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日子里会发生什么,他们还有示来吗?
离开逍遥峰上,温展恒并没有急着回宫,而是避开梁家眼线进了李由府中。二人刚跨进府门,便听到李由的怒吼声,以及谦儿的哭声。
“这是怎么了?你家老爷抽什么疯呢?”温展恒好奇的看身一旁战战兢兢的小厮。
他问话时,小厮正在走神,听到问话惶恐不安的回答道:“小公子生性顽皮,许是又上房揭瓦了。”
闻到这话,温展恒顿时大笑起来,谦儿还真是活泼可爱,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无聊了。
打发了小厮后,温展恒便摇了摇头,“这孩子倒是像极了李由小时候。”
听他这么说,连珂倒是想听听李由小时候的事情了。“他也是这样吗?整天调皮捣蛋?”
温展恒可记得,李由可不止是调皮了些,那可真是对事情处处好奇,为了得知真相有时候竟会冒险。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认定李由是因为对什么东西产生了好奇,而掉入了湖中。
“只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温展恒笑的宠溺,脑海中是满满回忆。
当时,由于他们母亲交好,便经常在一起玩耍,那时候他可没少替李由操心,只可惜李由什么都不记得了。
带着遗憾走到偏厅,便看到李由正气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谦儿而低着头,小肩膀委屈的颤抖着,哽咽的声音从口中传出来。
“这是怎么了,竟发了这么大的火?”连珂见不得小孩子哭,下意识走到谦儿身侧,弯腰替他擦去泪水。
李由长叹了口气,恶狠狠的瞪着温展恒,咬牙切齿的说道:“出站不到一刻钟便把刘大人家的孩子打了,还理直气壮的跟人说, 小爷我就是看不惯你,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此话一出,伴随着谦儿忽然提高的音量,温展恒和连珂笑的显些背过气去。
果真是认家的孩子随谁啊。
李由的脸顿时绿了,有这俩个是非不分的人在,怕是很难教育好谦儿了。“管家,送客。”
话刚说完,温展恒一手撑着自己笑的发疼的肚子,一手朝着进来的管家摆了摆手,示意人出去。
“你这儿子和你小时候真是像,所以你有什么脸面往这教育他呢?”温展恒笑呵呵的调侃着李由,不着痕迹的跟谦儿使着眼色,让他找个时机离开。
李由本就绿了的脸此时彻底的黑了,这是来揭他老底吗?
“说起来这账我还没有跟你算呢,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允许把谦儿带到都城来。”李由说这话时,牙咬的紧紧的,一整句话完全就是从牙缝里生挤出来的。
温展恒无奈的摊了摊手,苦哈哈的说道:“你当我愿意啊,谁让李乾和野云子都不出山呢,我也只能想这么个法子了。”
明明方法有千万种,可是他却选了最危险的一个,李由现在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既然谦儿性子这般洒脱,不妨把他送到逍遥峰上,跟着师叔好好学点规矩。”连珂适时的插了一句,想着由李乾看着谦儿也安全一些。
逍遥峰上被人暗算的消息虽然被压下去了,可是李由却知道的清清楚楚,他又怎么可能把谦儿送到那个是非之地去,更何况,皇室之人历代只有太子才能送上逍遥峰上,他可不想让谦儿去当什么皇帝。
“我不同意把谦儿送上逍遥峰上,你们最好别再打这个主意。”李由冷冽的警告了一句。
温展恒见他要发彪了,朝着谦儿又使了一个眼色,让他赶紧离开这里。再次看着李乾时,眼神里是少有的严肃。
“李乾是新一任的逍遥阁主,谦儿有他照看着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还有,梁家随时都有可能谋反,谦儿在我们身边反倒是不安全。”
提起这事李由就满肚子火,既然知道危险,居然还把谦儿带来,是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吗?越想越觉得恼火,拿在手中的折扇险些被捏碎。
“他在边塞就很安全。”
“别傻了,当你的身份曝光的时候,你觉得他还藏的住吗?现在逍遥峰上虽然被人暗算了,但是李乾的能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温展恒这话一下子堵的李由无话可说,他的身份一旦藏不住了,谦儿便会很危险,到时候怕是会无暇顾及他了。
见他犹豫,温展恒踱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你最好是好好想一想,把谦儿放在哪里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