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展恒的话只是一个提醒,他并没有要李由立刻做出决定的意思,话说完便拉着连珂朝着府外走去。
这时,谦儿哽咽着叫住了两人,“大伯,你们要把谦儿送走吗?”
温展恒弯腰把他抱起来,声音温柔的安慰道:“谦儿要记住,在都城你只能叫我陛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可以跟任何人说,否刚你爹会陷入危险之中。”
谦儿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扑簌簌的掉下来,用力的点了点头。
“大……陛下,一定要把谦儿送走吗?”谦儿强忍着泪水,伤心的看着温展恒。
抬手点了点哭红的鼻尖,说道:“谦儿只有学好功夫才能保护爹爹,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不管是在哪个时代,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谦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谦儿会听陛下的话,好好的学本事,以后保护你和爹爹。”
看着他天真的脸,温展恒满意的笑了笑,将他放下,“明日我便让人送你去逍遥峰上。”
虽然很是不舍的,但是谦儿谨记着温展恒的话,他要成为强者。
温展恒站直身子,朝着刚好路过的管家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谦儿带回去。
从李府出来,连珂才把肚子里的疑惑问出口。“你这话说的是不是太大了,师叔用不了多久便会离开逍遥峰上,你鲁莽的把谦儿送上山是不是太欠考虑了?”
温展恒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他既然能把谦儿送上逍遥峰上,自然会派人在他身侧保护着他。“我已经安排好了。”
虽然担心,但是温展恒办事他还是放心的,所以也不在多说什么,大步朝着国师府走去。
当看到温展恒一直跟着时,疑惑的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你离宫这么久了,还是回宫比较好。”
温展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在他看来,回不回宫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连珂的地方就必须有他。
“要我回宫也可以,你跟我一起。”
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连珂直接翻了他一个白眼,不打算跟他逞一时口舌之快,大步流星的朝着自家府邸走去。
温展恒低头浅笑,虽说这个办法太过卑鄙了一些,但是有用就可以了,看着他不爽的背影,温展恒得意洋洋的追了上去。
只是,还不等他进入国师府,连珂直接关了府门。不多时,温展恒便听到连珂凉飕飕的话语。“今日你休想踏进国师府半步。”
温展恒推了推门,确定门被锁死后,总算是明白他为什么走那么快了,原来他心里盘算着这个主意呢。
无奈的叹了口气,温展恒只得顺了他的意,不情不愿的朝着皇宫走去。“家有悍妻啊。”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依旧被站在门里的连珂听了个清楚,不仅不生气,反倒是笑的越发愉悦起来。
“大师兄你在这里傻笑什么呢?”莫雨拿着一块烤地瓜疑惑的看着连珂,心中莫名觉得一阵恶寒,他有多久没有见连珂笑的这么开心了,一会儿不是有大好事发生,就是有特别坏的事情发生。
想着莫雨下意识后退一步,和连珂保持着他认为安全的距离。
他的动作连珂看在眼里,敛起笑意,声音冷冽的开口,“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可有好好温习?”
莫雨被问的一噎,小脸憋的通红。好不容易将鲠在喉间的地瓜咽下去,苦哈哈的说道:“大师兄,你不知道自打你们离开后,我便在府中操持,哪里有时间温习,忙都要忙死了。”
闻言,连珂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抬手搭在他的肩头,疼惜的说道:“这段时间你还真是辛苦了,没有温书我也不再怪你了。”
莫雨黯淡的目光顿时闪起熠熠光芒,他就知道连珂心情好肯定不会责罚他。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了,连珂的下文才是重头戏。
连珂忽的捏紧他的肩膀,凉飕飕的‘关心’道:“我已经回来,你便无需再管府上的事宜,那便把前些日子落下的功课补回来。”
补回来?
一想起那厚厚的功课,莫雨就觉得手腕隐隐作疼,早知如此,他便不偷懒了,现在可好竟还要补回来。
“不管原因如何,总归是你的过错,这些功课限你三日内补完,否则你便去逍遥峰上守马厩。”
连珂的话直接让莫雨瘫坐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大师兄,你这摆明就是要处罚我,何必兜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他倒不是找莫雨麻烦,而是再不管束他,日后定会酿成大错。“既然这样,我便不与你绕圈子了。除了要补的功课外,这三日原有的功课也不可以落下,不然你可就不是守马厩这么简单了。”
连珂的话让莫雨深深的怀疑,他是不是把自己当成出气筒了,以别人的痛苦来缓解自己的痛苦?
“大师兄,你这么安排,可是很容易失去我的。”莫雨高声发泄着不满。
他这话说的连珂噗嗤一声笑了,莫雨还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正是因为他太过任性,所以才会对他严加看管的。“再跟我贫嘴,每日多家一篇诗词。”
莫雨怎么也没有想到,连珂居然真的这么狠心,不仅不降还长了,顿时闭上了嘴巴,大步流星的朝着书房跑去。
剩下一人后,连珂这才松了脸上的弧度,无奈的摇了摇头,满眼都是宠溺。
一连几日,不管是朝上还是朝下,向来目中无人的梁大人竟然低调了不少,朝野上下更是和睦一片。温展恒都有些怀疑这是他们要谋反的前奏了。
这日,温展恒下了早朝,便拉着连珂来到承宣殿,打算和他分析一下梁家近日来的反常。不成想,话还没说两句,李旬便慌张的闯了进来。
“不好了陛下,大靖朝的皇帝派使臣来讨说法了,此时正在偏殿闹呢。”
温展情疑惑的挑了挑眉,大靖讨什么说法,他好像没有欠安宏述什么吧。
正当他百思不解的时候,连珂突然啊的一声,说道:“你允了安宏越的亲事。”
经连珂这么一提醒,温展恒这才想起来。他虽然把安宏越许给了李由,可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对外公布,过了这么久,大靖自然是要来讨说法的。
“你先去安抚使臣,我稍后便会过去。”不管原因为如何,温展恒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解释呢,他可是把大靖的皇子许给了一个男人。
安宏述虽然把安宏越视为眼中钉,可是安宏越还代表着他大靖的面子,他自然是不会就此罢休了。
“珂儿,你可有什么主意?”
“如实说便是。安越述要的根本不是什么颜面,他要的是一剂定心丸。只要安宏越与墨国结亲,他才不会再意与安宏越结亲的人是男是女呢。”
确实如此,相对于手足亲情,安宏述更在意的是握在手中权利,至于其他的,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两国交好,总归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成亲那日,让李由坐在花轿中便是,这样一来也可以让大靖人的离开。”
温展恒还是觉得不能让大靖丢了面子,毕竟两国还要合作呢。
连珂并没有反驳,因为在他看来,谁坐花轿都是一样的,两人的关系也不会就此破裂。
“随你吧,不过,一会跟使臣说话的时候收敛一点,免得落人口舌。”连珂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生怕温展恒一句话把人怼的毫无还手之力了,到时候说他们苛待就不好了。
虽说温展恒平日里嚣张了些,可是处理两国之间交好的事情他还是有分寸的,不过,前提是对方说话客气,否则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能怪他了。“我什么态度,取决于他们是什么态度。”
不知为何,他这话让连珂心中很是不安,总觉得大靖的使臣怕是要遭殃了。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偏殿,只见里面站着一位中年男人,他的目光被一副秀丽山水图吸引了去,就连有人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使臣看的这么入迷,看来是很喜欢这副画。”温展恒侧过头看向李旬,吩咐道:“将这副画取也来赠于使臣。”
被温展恒突然赏赐了东西,使臣顿时有些慌了,他本该老实的等着的,可是现在却在大殿里乱转,明显就是触犯了皇帝的低线,赶忙为自己的辩解了两句。
“在下并不是要随意走动的,只是等的时间长了些,才会做出如此逾越的举动,还请陛下恕罪。”
那些条条框框温展恒早就想废了,所以也没有要责怪使臣的意思,“寡人说送于你,你便接着就好了。这并不是贿赂,而是一个见面礼罢了。”
温展恒用实际行动消除了使臣的疑虑,再接下来的谈话中也变得和气了不少。
“你在来时,你家陛下可有嘱咐什么?”
“陛下只是要来问问太子的婚事,其他的并没有交代。”
温展恒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重重的拍了旁边案几一下,自责的说道:“真是年纪大了,竟把如此大的事情给忘记了。使臣大可回去告知你家陛下,我定会将安宏越的婚事办的风风光光的。”
他的话刚说完,使臣脸上的笑容有些犹豫了,“陛下说了,一定要看到太子的婚事才能回去。”
温展恒笑意不减,只是眼睛不着痕迹的眯了起来,果然是来探看心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