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震惊,可是连珂还是附和了一句,“确实,我这师弟从来不下山的,这次回去怕是永远都不会再出山门了。”
安宏述眉头越皱越紧,生生拧出一个川字,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纠结与疑惑。
真的喜欢吗?
问了自己无数次,可是安宏述依旧没有答案,这个问题在他的心中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温展恒见他迟迟不回答,拉起连珂的手大摇大摆的朝着宫外走去,完全不想为满心疑惑的安宏述排忧解难。
听着他们离开的脚步声,安宏述不自觉的抬起头,注视着他们紧紧拉在一起的手,心中升起莫名的情绪。
“你真的觉得他喜欢六师弟?”连珂回过看向身形颓然的安宏述,怎么看他也不像是喜欢男人的,更加不可能喜欢封玉澈那种冷到骨子里的男人。
温展恒轻笑,喜欢与不喜欢,也是安宏述和封玉澈之间的事情,此时他们应该担心的则是午膳的问题,毕竟今日是吃不成大靖的御膳了。
“他们自然有分寸,我们还是担心温饱问题为好。”出了宫门,温展恒的眼睛四处张望着,想要寻一处还不错的馆子,好大吃一顿。
连珂就是一个操心的命,更何况事情还关系到他的六师弟,他自然不会置之不顾。“安宏述心思极重,万一他做出什么伤害六师弟的事情可就是不好。”
伤害封玉澈?
温展恒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先不说安宏述有没有这个本事,就单单说封玉澈的本事,他若想走,谁能留得住?
“安宏述没那个本事。”温展恒边走边找着有美味吃食的酒楼,指了指一家名为醉仙楼的酒楼说道:“午膳在这里吃可好?”
连珂此时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他满心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安宏述和封玉澈的关系,思考着他们之间的结局。
见他忧心忡忡的模样,温展恒伸手扳起他的脸,无奈的开口,“你何必去担心还未发生的事情?更何况,安宏述真的动用皇帝的身份为难封玉澈,我自然不会真的袖手旁观。”
话毕,温展恒牵起连珂的手,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醉仙居,什么事情都没有吃饱肚子重要。
将醉仙楼的名菜都点了一遍,温展恒才摆手示意店小二离开,一回头映入眼帘的依旧是连珂愁云惨雾的小脸。
“你确定要在我的面前操心别的男人的事情?”温展恒抬手将他紧皱的眉头揉开,语气陡然冰冷,故作生气的沉下脸。
连珂翻了他一个白眼,挥开他的手,疑惑的开口,“你难道不担心?”
温展恒直接摇了摇头,脸上是毫不担心的神情,因为他对于封玉澈的能力再了解不过,能伤他的人怕是少的可怜,
“与其担心他,不如想一想如何探听下他的心思。”温展恒为满是担忧的连珂指了另一条路,当然,他也越发按捺不住要去测试一把的想法。
连珂诧异的抬起头,当看到他那闪着熠熠光芒的眸子,顿时明白他又要整幺蛾子了。“你别做的太过分了,毕竟两国的百姓还牵扯其中。”
温展恒摩挲着下巴,将细细思索着连珂的话,同时思量着自己的法子会不会造成不可挽救的后果。
左思右想,温展恒还是觉得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至于后果,由封玉澈承担再好不过了。
“放心吧,有六师弟在就不可能过分。”温展恒笑的促狭,吃进嘴里的饭菜也越来越美味。
自知是劝不住他的,连珂也不再说什么,心里寻思着在局面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再出来阻止应该也可以。
“你说今夜安宏述会有动作吗?”温展恒疑惑的问道。
计划能不能顺利进行,还要靠安宏述的全力配合,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不知道,但是看他的样子确实很在乎六师弟,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让他离开的。”连珂想起今日安宏述的神情,理性的分析着他的心理。
不过,有一件事情他倒是挺为难,如果安宏述真的把封玉澈扣下了,那他该怎么办,是同意呢?还是棒打鸳鸯呢?
“六师弟会留下吗?”连珂下意识把最后的关键放在封玉澈身上,毕竟如果他执意要离开,安宏述也拿他没有法子,那么刚刚的为难的事情也就不用担心了。
温展恒啧了啧嘴巴,不确定的摇了摇头,“六师弟的想法谁都猜不透,他是去是留更加不可预料了。”
连珂挑眉看着温展恒,还说猜不透封玉澈的心思,能让他下山,怕是也就只有温展恒一人可以做到了。“依我看,这世间唯有你能拿准他的想法。”
温展恒笑而不语,如果单单说下山的事情,他确实可以猜的透,可是感情的问题向来都是让人摸不清头脑的,封玉澈这般冷静自持的人,就更加难以琢磨了。
“我们不妨去六师弟的宅子看看?”与其在这里乱猜,还不如直接离的近一些,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会知晓,温展恒可不想错过这么精彩的好戏。
想了想,连珂还是点头应下,封玉澈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终归是孤单了此,去为他府上添个人气也不错。最重要的还是,他要知道封玉澈的真实想法。
二人一路打听,总算是在大靖都城一处偏僻角落寻到了封玉澈的府邸。
“宅子收拾的倒是干净,就是太难找了。”温展恒打量着四周,嘴里不忘吐槽着封玉澈已经改不了的毛病。
抬手敲了敲门,可是等了许久却没有小厮来开门,温展恒轻笑,“该不会这么大的宅子只有他一人住吧。”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凉澈阁多年来都是封玉澈一人居住,不也被他收拾的井井有条吗?
“翻墙进去探一探。”连珂指了指高高院墙说道。
点了点头,温展恒便动作利落的翻了进去。院子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棵小树散发着些许生机,看着归置手法,便知道这里除了封玉澈以外再无旁人。
无语的摇了摇头,心中感叹着这世间怎么还会有如此孤僻之人,日后他也打算孤独终老?
想着,温展恒便将大门打开迎连珂进来,“这么大的院子他一人居住,竟也收拾的如此干净。”
“他从小便这样收拾,相对于凉澈阁来说,这里根本算不上什么。”连珂看了看四周,抬步便朝着里院走去。
正当两人像是两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时,廊子尽头的一间房间里传来交谈声。
“不是就他一个人吗?他在跟谁说话?”连珂看了看温展恒,下意识放轻脚步,猫着腰走了过去。
看着他可爱的模样,温展恒抿着的唇咧出一抹笑意,随后便跟了过去。半窗户打开一条缝,静静的看着里面的情景。
房间里,封玉澈手中逗弄着活泼的兔子,眼睛连看都不看安宏述一眼,声音凉凉的说道:“大靖的事情已经于我无关,陛下还是请回吧。”
安宏述一张脸由青变紫,由紫又变成了黑,他都这么低声下气了,封玉澈居然还是这副嘴脸。
“你现在可是我大靖的官,我不准你辞官,你哪里都不能去。”安宏述拿出皇帝架子压他,可是人家却依旧是神情淡淡的模样,俨然完全不在意。
连一只低贱的兔子他都可以看的那么重要,为什么就不能看一看自己呢?难道真的要说出来?
越想,安宏述越发觉得为难,他可是当今皇帝,怎么可以说出如此丢面子的话呢?
“我只听从自己的心,没有谁可以命令我,哪怕你是当今天子也是一样。”封玉澈冷然的开口,眼中是不容质疑的压迫感。
“就算我让你留下来,你也一样会离开吗?”
“会。”
封玉澈的决绝让安宏述心底一寒,扯出一抹苦笑,心中暗暗宽慰着自己,别傻了,他是不可能为谁停留的,就算真的有,那也不可能是你。
“太好了,没有你的存在,我也可以过的舒心一些了,总算是没有人时刻盯着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了。”安宏述愉悦的开口,眼底却是无尽的悲凉。
已经得到了答案,安宏述抬步便朝着门外走去,他不想让封玉澈看到他受伤脆弱的模样。
封玉澈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在门关上的一刹那间抬起了头,眼睛直直的盯着紧闭的房门,眼中莫名的情绪闪动,片刻间便又恢复了平静。
而此时,安宏述没出息的红着双眼离开,早已经跟在他身后的温展恒,不知从哪里偷来一件粗布衣裳,一条黑巾遮住了俊美的脸。趁他不注意时,一掌将人劈晕,抗起人便朝着城外一处破庙走去。
“你这样做真的能行吗?别到时候自家人打了自家人,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连珂站在一旁看着温展恒把安宏述绑起来,面上是满满的担忧。
对此,温展恒不以为意,将人绑结实以后,又将他身上的玉佩取下来,随着写好的信差人一同送到了封玉澈的府上。
“管他呢,反正这里离墨国远的很,谁会知道我们做的这些事情?”温展恒笑的促狭,今日之事,他是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