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退出房间的温展恒,虽然没有惊动吵架的小两口,却没有逃过连珂的眼。
“这就是你做的好事。”连珂又恨又无奈的说道。
温展恒洋洋得意的开口,“李由和安宏越的喜事是不是也要办一办?免得说我朝委屈了他大靖的太子。”
连珂额头青筋跳了跳,他这跳脱的神精还真是常人无法猜测,现在是说赐婚的事情吗?“你最好别乱来,两国的和平可是来之不易的。”
联姻难道不是最好维护和平的举措吗?温展恒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听连珂的警告,因为就算他听,李由也不会听。
想起李由,温展恒把过错推到了他的身上,都是他太过叛逆,所以才会铸成大错。他像是完全忘记他才是罪魁祸首。“李由要抢人,我也管不了。”
连珂挑眉,责任他推卸的也太快了些,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少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什么都好。”
说完,连珂便去客房看李由,回想起他吐血时的情景,不由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珂儿,我们是不是也要筹备一下亲事?皇后之位也不能……”
“你爱让谁当你的皇后,你就去找谁,反正就是别来找我。”连珂咬牙切齿的打断温展恒的话,他是男人怎么可能成为皇后?
看着连珂气的鼓起的腮帮子,温展恒赶忙收住当前的话题,讪笑了两声抬腿便踹开了李由的房门。
“这里不是皇宫,门被踢坏了也是要赔的。”李由斜靠在床头,虽然眉眼中轻佻不减,可是神情还有些许虚弱。
温展恒在房间里打量了一番,并没有看到安宏越的身影,邪笑想来玩心大起。“你的小情人离你而去了?”
此话一出,李由还笑呵呵的脸顿时沉下来,粗喘了几口气,依旧难以平复心中的怒火。
也不知道连庭给他吃了什么药,虽然现在胸口闷疼已经减轻不少,但是他却特别的嗜睡,一觉醒来安宏越便不见了人影。
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温展恒故意设下的计谋,为的就是逼他就范。
“别想用这么下作的手段逼我帮你,否则你得到的不是帮助,而是揭竿而起的叛军,你这皇位怕是坐不久了。”李由冷笑着恐吓着温展恒。
温展恒只觉得李由傻的可以,他只是随口开了一个玩笑,他竟然能联想到这么多事情,不过,他这是想要当皇帝么?
“你要皇位我给你便是,何必如此麻烦。”温展恒说的真诚,那急切的模样仿佛皇位是个烫手的山芋,迫不及待的想要抛给李由。
连珂无奈的摇了摇头,冷声提醒道:“你身为一国之君,岂可如此儿戏。”
温展恒委屈巴巴的看着连珂,自己不想当皇帝,还不是因为他,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他还不能反驳。
看着温展恒吃瘪的模样,真想拍手撑快,他真是应了那句话,人贱自有天收,一物降一物啊。
“连大人有件事情我很好奇,逍遥峰上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徒弟,你怎么就喜欢上这个不着四六的男人?”李由不嫌事大的在添油加醋,好笑的看着温展恒紧张兮兮的模样。
既然发现了软肋当然是要好好利用了,至于他们过的怎么鸡飞狗跳都与他无关。
连珂越发无语,温展恒和李由是一个比一个幼稚,“你们先聊,我回府中处理一些事情。”
话毕,连珂转身离开,看到温展恒追上来,冷声说道:“你还是快些让他同意拉拢群臣的事情为好,要以在局为重。”
温展恒叹了口气,终是留下来和李由商量国事,“我去去就回。”
连珂嗯了一声,便独自一人出了将军府,在人烟稀少的街道缓步回府,边走边想着太后接下来会如何为子报仇,又该如何防备?
而此时,温展恒努力平心静气的看着大笑不已的李由,心中不停的腹诽,这小子在塞外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不好好收拾收拾,还不知道给他惹出什么麻烦,到时候连珂不听他解释怎么?
“笑够了我们就来谈谈正事。”温展恒声音冷冽,与笑的快要跌坐在地上的李由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由撑着笑的发疼的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我都说了你做你的事,我游戏我的人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看着他不合作,温展恒也不恼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笛,正是连珂送给安宏越的那支。
李由自然认识那只玉笛,安宏越可是对它爱不释手,恨不得晚上睡觉都抱着它,现在安宏越久久未归,而玉笛又在温展恒手上,是不是可以视为他将人给扣下了?
“你若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就让你的连珂死于非命。”
李由的威胁踩在了温展恒的底线上,话音一落,便看到温展恒的脸唰的一下就黑了,眼中是嗜血的光芒。
“杀不得,再怎么招人恨也是弟弟。”温展恒心中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来强压下自己的杀人的怒火。
平复了一刻钟,温展恒才强挤出一个笑脸,尽量让自己语气如常的开口,“这支玉笛是我在院中石桌上捡来的,本想着让你讨安宏越的欢心,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李由翻了个白眼,这个白眼并不是翻温展恒的,而是给自己的,自打遇到安宏越以后,他的理智似乎越飘越远了,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玉笛放下,你走。”李由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他现在因为刚刚的事情, 已经无地自容了,还是眼不见心不烦为好。
温展恒也没有要久留的意思,将玉笛奉还转身便离开,只是走到门边时,留下一句话。“惠妃死的不明不白,你真的不想知道答案吗?”
不等李由回答,温展恒已经快步走出去老远,直到遇见急急忙忙回来的安宏越才放缓了脚下的步伐。
“连珂……连珂在……在府外受埋伏了。”安宏越指着门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等他话说完的时候,早已经没了温展恒的身影,而府外响起痛苦的哀嚎声。
温展恒抽出腰间的软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连珂身边,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握着剑防备着面前的刺客。
眼角的余光瞟着连珂煞白的脸,温展恒心中阴寒一片,手中的招式越发狠戾,招招必命。
连珂强撑着,力气虚浮的挥着手中的剑,保护着温展恒没有防守的后方,稍稍一提内力,胸口钝疼让他难以忍受,一口鲜红的血便呕出来,整个人朝着地上倒去。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连珂,温展恒眼中猩红一片,软剑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直直的便朝着身前的刺客飞去,强大的剑气将人斩杀的四分五裂。
见些情形,剩下受伤的刺客忌惮着温展恒的武功,互看了一眼转身便逃了。
温展恒将人拦腰抱起,脚尖轻点利用轻功进了将军府,直接将重伤昏迷的连珂放在林遇的床上,看着愣在原地的连庭大吼道,“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救人。”
连庭一下了回过神来,大步便来到床前,愁眉不展的替连珂诊脉,他本就受损的心脉,此时又有加重的趋势。
“珂儿功夫在逍遥峰上是屈指可数的,怎会连几个刺客都收拾不掉?”温展恒疑惑的问道,俊逸的脸因为担心皱成一团。
连庭将扔在地上的药箱捡起来,从里面取出一颗金黄色的药丸,塞进连珂的嘴里,提笔又开了一张药方,递给林遇。
一切处理妥当之后,连庭这才有功夫回答温展恒的问题。“他就是傻啊,为了救一个人而伤了自己的心脉,调养了多年依旧不见起色。更可笑的是,那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连庭并没有点名道姓,温展恒却立刻明白他口中的那个人正是他自己,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连珂早就说过的话,他受伤了。
为什么当时没有继续追问,如果早知道他便不会伤的这般重,温展恒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无法自拔。
“你刚刚给他吃的是什么?为什么他到现在都没有醒?”温展恒看着连珂紧闭的眼,担忧的询问道。
连庭翻了他一个白眼,虽然现在及其不想跟他说话,可是如果什么都不说,以他现在这个状态怕是会掀了将军府的。“保护心脉的丹药,至于他的内伤还需林遇抓些草药回来。对了,他现在血气大亏最好是喝些补品。”
“来人。”温展恒朝着外面吼了一声,将自己的腰牌交于进来的小厮,“去宫中传寡人口谕,将宫中药膳房的名贵药草统统搬到将军府。”
小厮应了一声,快步跑出了将军府,拿着腰牌匆匆去宫中传口谕。
听到温展恒要将药膳房的药草都搬过来,连庭眼睛直冒光,热血沸腾,想要大展手脚。
温展恒注视连珂毫无血色的脸,心中像是被扼住一样疼的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