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展恒眼角的余光扫了连珂一眼,再看像太后时脸上是装出来的可惜。“近来朝政颇多,怕是不能和太后共用晚膳了。”
话毕,温展恒便要带着一行人离开,却再次被太后拦下。
“这位公子从未见过,不知是何人?”太后锐利的目光再次移到安宏述身上,浅笑的唇角危险意味十足。
从她眼中察觉出异样,温展恒坦然应对,“江湖中的一位朋友,因脾气相合,欲请其为朝事效力。”
此话无非就是随口一说,只不过是搪塞和探究太后的手段,可是封玉澈对此却十分抵触,下意识将安宏述护在身侧。
皇家的恩怨那是他们的事情,至于安宏述断然不可掺和其中。
“这位公子气宇轩昂,也是你江湖中的朋友?皇帝随意任职朋友,是不是太过徇私舞弊了?”太后威严架势十足,反倒将温展恒的帝王气势压制不少。
不等温展恒开口,封玉澈便嘲讽的开口,“徇私舞弊的事情你温家做了也不少,何必在意在意不起眼的一件事情?”
封玉澈唇边冷意的笑意让安宏述不寒而栗,对于他对太后的敌意更是颤栗不止。
“放肆,来人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贼人拉出去斩了。”太后厉声开口,风韵犹存的脸扭曲的恐怖。
对于她的威严,封玉澈则是笑而不语,大手一揽便把安宏述抱进怀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守卫森严的皇宫之中。
虽有震惊,但温展恒心中的疑惑却是很大,如果他单单是为了保护安宏述,那么反应是不是有些过激了。
“皇帝,这就是你所交的朋友?毫不懂礼数,以下犯上?”太后语气不善的开口,眼中怒火一览无余。
见她气的大喘着粗气,连珂自是要替封玉澈赔不是的,“我这师弟因险少下山 ,对于人情世故知之甚少,还请太后姑且饶恕他这一回。”
连珂的请求让太后脸色更加阴沉,嘲讽一笑,“你们逍遥峰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除了教出如此不知礼数的人,竟然还有如同勾栏里的娼妓那般下贱不知礼数。”
闻言,连珂的后背一僵,太后话里的意思他又岂是不明白。
“梁家的家教看来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勾结叛军外,竟还忘了该遵守的三从四德,这若是放在他处,可是要被下休书的,严重者更是会被浸猪笼的。”温展恒咧嘴开口。
敢当着他的面诋毁连珂的人,早年间便成了他剑下的亡魂,今日,若是太后再敢多说一个字,他可不确定会不会直接取了她的性命。为了连珂,就算与全世界为敌又怎样。
虽说太后唯我独尊惯了,可是见到温展恒杀意满满的神情时,凶狠的目光竟闪过一丝害怕,到嘴边的话更是又咽了回去。
“太后,最好注意你的措辞,否则我可不知道我会不会梦游写下一封,抄梁氏一族满门的圣旨。”温展恒的话威胁意味十足,黑白分明的眸子结满了冰碴儿。
温展恒每一个字都如同尖刀般插进太后的心里,原本想要压下的谋反之心再次被激起。
看着温展恒离开的身影,扯起一抹凉意,“温展恒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注视着他擒着自己的手腕的手,连珂心中翻起翻江倒海般的情绪,对于一开始方式的挑衅而生的气,此时也是消失的荡然无存。
“你和梁家撕破脸皮,于公于私都不是什么好事。”李由眉头紧皱,像是在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温展恒轻笑,这张脸皮迟早是要撕破的,现在撕破了正好,也省得他在跟梁家人装作亲近模样了。
“那又如何?”温展恒笑的邪魅,眸子里是一片嗜血的猩红。“一会儿你便去通知林遇,从今日起带着手中兵符去逍遥峰上。”
逍遥峰上?李由的不解的看着他,心中猜测着他此时的想法。
温展恒对于他眼中的疑惑视而不见,有些事情知情的人越少越好,而慢慢架空梁绅青的计划更加不可再搁置了。
“你可知是太后将梁绅青救出来用了什么理由?”
初回来时,温展恒便因一些琐事而头大,现在既然要应对太后有所防备,自然是要了解敌人的。
李由嘲讽一笑,“据说是梁绅青年老体虚,牢中寒气大不宜他在此等候你的归来,所以便将其放了。”
“还真是猖狂,现下竟连个理由都懒得寻思了。”温展恒讥讽的语气说道。
既然人都放了,温展恒也不打算再追究,毕竟他们的狐狸尾巴也藏不了多久了,与其个个击破,倒不如一举歼灭。
正当温展恒打算再次出宫时,一直沉默的连珂却突兀的开口,“朝中事务积压过多,你还是留在宫中处理为好。”
听出连珂语气中的缓和,温展恒阴沉的脸顿进转了晴,笑的见牙不见眼,“珂儿,不如我们一起去书房处理政务如何?”
连珂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我总觉得师弟刚刚的话别有深意,我不放心他,需要去了解一下详情。”
“我陪你一起去。”提起封玉澈,温展恒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
刚刚封玉澈的神情明明对温家有着仇恨,如果连珂贸然去问,有了危险便不好了。
“不用,他是不会对我动手的。”说完,连珂便大步朝着宫门外走去,有些事情他独自去问或许更好一些。
这一次,温展恒并没有跟上去,而是朝着屋檐看了一眼,示意躲于上面的暗卫跟上去。
“你真的不跟上?”李由诧异的问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温展恒任由连珂离开。
温展恒微微点了点头,与其让连珂心中有负担,不如让他自己去求证,而他也可以从另一方面去查找别的消息。
“先帝在位期间,曾经有一位封大人因贪污赈灾银两而被处死,你去查一查他可还有子嗣在人世。”
听到他的吩咐,李由便立刻就知道他要查什么了。“知道了。”
就在所有人都分头行动的时候,连珂却又遇上了同一个不想要见的人。
“还以为你有多得宠,现在一见,也不过如此。”方氏嘲讽开口,上下打量着焦急的连珂。
方氏永远都是那么的跋扈,更加不会在意连珂此时脸色黑的吓人。
正当连珂抬步要走时,方氏再次堵了上来,不过这次,他却一改刚刚的高傲,故作亲近的凑到他的身边。
“我有个惊喜给你,只需你跟我再,我发誓这辈子都下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方氏可不是一个会安分守己的人,他眼底的精明彰显着他的勃勃野心,连珂并没有要相信的意思,看了他一眼,便打算绕过他离开。
“这件事情与温展恒有关。” 方氏吼了一声,自信满满。
果然,他看到连珂停下脚步,满眼疑惑的看着他。
方氏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径直朝着城外走去,他就算不向后看,也知道连珂一直跟在身后。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方氏才停下脚步。
连珂疑惑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陡峭的山崖危险丛生,乌鸦的啼叫声哀鸣苦役。“现在可以说了?”
相比于连珂的紧张,方氏倒显得轻松极了,看着山间的雾气笑着开口。“你不觉得自己就是这山间的山雾么,缥缈浩瀚,可是当太阳出现时却很快会消失?”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山间雾气丛生,而太阳已然下山,距离他口中的消失似乎还有很远。“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方氏转过身,唇边扬起抹狡黠的笑意,“现在你是风光无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连珂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对于他口中的事情完全不担心。
这时,方氏见他毫无波澜,又在接下来的话中添油加醋。“温展恒向来都是个薄情的人,你看我便知晓了。想当初我也是受尽宠爱,可是结果你不是看到了吗?最是无情帝王家的道理国师不会不懂吧?”
“他确实冷血薄情,可是那又如何?他从未对我有半点怠慢,想来你的操心是多余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便先告辞了。”
连珂朝着方氏拱了拱手,今日他想要说的话都已经讲完,至于方氏要如何理解,他可没有心情要知道。
“你敢再向前跨出一步,我便取了你的性命。”方氏将事先藏在石头后的弓箭取出,对着连珂的后背大声吼道。
闻言,连珂微微侧过头,眼角的余光看着方氏因拉满弓而颤抖不止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睛中闪过淡淡的轻笑。
“你以为杀我便可以重新获得温展恒的青睐?”连珂沉声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惧意,“你确实跟我长的十分相像,可是你别忘了,替代品是永远都无法真正代替正品的。”
他的话你是细尖一般,每一下都针在他的心窝子里,温展恒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凭什么连珂就可以得到他的疼爱,哪怕是放着皇宫不住,而选择跟他住在憋屈的一处小宅子里。这些,他竟然给夏若然这么多的赏赐,看来她是真的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