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峰上一时间进入防御状态,处处有弟子把守。温展恒施展轻功将人带上逍遥峰上时,引起不小的慌乱。
温展恒冷眼扫着对他拔剑相见的师弟们,唇边勾起抹无畏的笑意,松了揽着连珂腰的手,示意他解决眼下的境况。
“叛徒速速放了我逍遥峰上的阁主。”一个半大的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大吼一声。
孩子话音一落,所人的目光警惕的看着温展恒,严肃的脸上处处是防备。
半数人都是经过温展恒屠杀的,他们虽然侥幸的活下来,但是心中却对温展恒有着深深的恐惧。
“为何吹响封山号?”连珂无暇理会他们对温展恒的敌意,疑惑的眼睛巡视着四周,除了同门以外再无旁人。
“回阁主,山下弟子受袭,定是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叛徒所为。”打头的弟子说的咬牙切齿,像是看到了温展恒再次残害同门似的。
逍遥峰上的弟子们不约而同的点头,握在手中的剑更加用力,像是随时要围剿温展恒。
“伤害逍遥峰上弟子的人不是他。”
“阁主这是要包庇叛徒吗?”
“他一直与我在一起,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也参与了吗?”连珂神情冷然,有着说不出的霸气。
弟子们互相看了几眼,排头的弟子收回手中的剑道:“弟子不敢,只是温展恒是我门头号仇人,阁主真的要保全他吗?”
那年血流成河的场景历历在目,温展恒浴血的身姿更是让人挥之不去,此时他的出现,无疑使人们更加担忧眼下的困境。
温展恒轻笑,抬步行至连珂身侧,如刀一般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若我真想灭掉逍遥峰上,便不会让你们苟活至今日。”
他的话如同从地狱传来似的,众人莫名冷的彻骨。在他们看来,温展恒若想杀他们,根本不用等到现在,他只要挥动手中的剑,就可以轻易取了他们的性命。
见他们沉默不语,温展恒也懒的理会,而是神情冷然扫向不远处。
不多时,一个黑影便稳稳落在众人面前。“陛下,有人夜袭逍遥峰上,至于来人是谁暂时不知。”
“嗯。”温展恒沉着应了一声,见暗卫预言又止,一挑眉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暗卫为难的低下头,思忖了片刻尽量委婉的开口,“夜袭之人是两路人马,一路是要偷袭逍遥峰上的人,另一路是……是野云子和李乾。”
话音一落,两个人影出现在他的一左一右。野云子虽然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可是警告意味却十分明显。
“你这暗卫倒是有些本事,我们如此小心翼翼都能被他发现。”李乾实事求是的说道。
看到野云子和李乾时,温展恒的眉头锁起,此时逍遥峰上已经很是被动,李乾的出现又让他们多了些麻烦。
“二位此次前来所谓何事?”温展恒注视着二人神情,只要他们稍有别的心思,他便立刻除掉眼前最大的威胁。
李乾像是看穿他的心事一般,慵懒一笑,“现在你们应该担心的是另一路人马,他们可是冲着逍遥峰上所有人来的。”
“前辈可是知道什么?”连珂从李乾的话中听出端倪,警惕的同时还希望他再透露一二。
李乾满目嘲讽,这个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来的稍晚了一些罢了。“原因你应该去问你那贪生怕死的父亲。”
此话一出,温展恒和连珂接是一愣,连父向来刚正不阿,对于不公之事从来都不会轻易低头,为何在他的口中却成了贪生怕死?
“李先生晚辈敬重你,可是如果你出言侮辱家父,那便休怪晚辈无理了。”连珂面色阴沉,剑挺的眉头耸的老高。
李乾俨然不想跟连珂争执什么,讥讽的笑意不减,眸光波澜不惊的看着他。
与连珂被怒火蒙了心智不同,温展恒微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开始串联前因后果。
逍遥峰上曾经经历过两次大的动乱,一次是他因连珂屠杀同门,另一次便是连父继承逍遥阁主时的变动。
那次变动的原因知道的人少之又少,经过这么多年,怕是有只连父知晓了。
“我倒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温展恒轻拉了拉连珂的衣袖,示意他冷静下来。
温展恒锐利的目光,让连珂猛然意识到他失态了,原本捏的紧紧的手,慢慢舒展开来,提步朝着连父的房间走去。
逍遥峰上进入戒备状态,个个如同上了发条一般,观察着周围的风草动。而这时,温展恒四人已然来到连父房门外。
“父亲,孩儿有要事求见。”连珂站在门外扣响了紧闭的房门,静静的等待着连父的回答。
等了许久,房间内依旧寂静一片。正当连珂要再开口时,一只修长的腿已经快他一步,用力的将房门踹开。
李乾收回腿,动作嫌弃的掸了掸衣摆,紧接着便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完全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房门大开,一个蒙面的刺客赫然站在不远处,他的剑搭在连父的肩头。
“你要杀的是我,不要牵扯到旁人。”连父一脸正色的开口。
刺客忽的笑了起来,细长凌厉的目光移到连珂和温展恒身上。“今日真是一个大日子,我要杀的人都聚在一起了。”
“怕是你没有这个机会。”温展恒笑的邪魅,凤眼中迸发出冷冽的目光,像是要一刀刀剐了刺客似的。
“有没有机会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刺客玩味的开口,拿在手中的剑移到连父的脖子上,划开一道血痕。
正当他的剑越割越深时,一个身影从窗子翻进来,迅速将刺客手中的剑踢到开。
“你便是江湖中所传的,为钱可杀尽天下人的刺客?”李乾玩味的开口,趁刺客分神之迹,将手中的迷魂散朝着他撒过去。
刺客躲避不及,闻入迷魂散没多久便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就这点本事还号称第一刺客呢?”野云子抬腿踹了踹像是死猪一样的刺客,言语里满是嘲讽。
连珂快步将身形不稳的连父扶住,担忧的问道:“父亲倒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有人要杀你?”
将连父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心急如焚的等着他解释,可是等了半天,他的目光却依旧盯着李乾不放。
“李乾,真的是你。”连父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面色阴冷的人,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与他相见了。
闻言,李乾移过视线看着他,脸上的笑意狰狞,阴阳怪气的开口,“难为师哥还记得我。”
连父苦涩笑起来,这辈子他亏欠的只有两个人,李乾便是其中一位。可是当时形式所迫,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强忍悲意将他逐出山门。
“你断袍弃剑一幕,我至今难以忘记。”连父撑着扶手站起来,推开连珂伸来要搀扶的手,一步一晃的朝着墙边的柜子走去。
“等了这么多年,它终于等到主人回来了。”连父从柜子中取出一柄锋利的宝剑,双手捧着递到李乾面前。
那把剑正是李乾下山时扔在山门边的,多年来连父都是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每一日无不在盼望李乾再次回到逍遥峰上。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弥补当年犯下的错了?师哥你怕是老糊涂了吧。”李乾看都没有看那把剑一眼,他直视着连父,目光里除了恨还掺杂了些许的委屈。
回想当年,连父并不觉得将李乾逐出逍遥峰是做错了,当时因墨国朝政波及,他便与师傅商量,将年纪尚小的师弟李乾逐出师门,以便在乱世中保他安全。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误会了。
以为自己是因为逍遥阁主之位,而用私通外敌的借口逐他出师门。
“我不需要弥补什么,我命不久矣能将它再交于你,也算是死而无憾了。”连父捧着剑的手颤抖不止,疲态的模样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程度。
李乾仰天大笑,抬手扯住他的衣领厉声质问道:“不需要弥补?你还真是坦荡啊,当初明明是你贪生怕死与太后党羽串通,诬陷我,逐我出逍遥峰上,将我与逍遥峰上的联系抹的干净,你说你不欠我的,笑话,这天下唯有你欠我最多。”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连父身上,连珂猛然想着师公曾留下的书信。里面一个被勾去的名字,慢慢的和李乾重叠在一起。“不对,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话毕,连珂便朝着逍遥峰上的藏剑阁跑去,从一处暗格中取出尘封以久的真相。
当他拿着书信再回来时,温展恒和连珂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打的不可开交,而连父如同一块抹布似的倒在地上。而野云子则是皱着眉冷眼看着一切。
连珂将连父扶起来,晃了晃手中的泛黄的信大吼道:“当初父亲是有隐情的,师公将一切都写在了信里。”
他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两人依旧招招下死手,不要对方性命绝不罢休。
“前辈,你难道想要看到师叔受伤吗?”连珂连忙将矛头转向野云子,希望他可以劝阻李乾。
野云子沉默不语,思忖了许久才闪身进了两人的打抖,一手扯着一人的胳膊,“是不是有隐情,你们还是先看一看连家小辈拿来的信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