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胆子不小,竟敢直接向连珂要人,你是想提头当聘礼呢,还是拿命试他的底线啊?”温展恒揶揄道。
他是真没看出来,林遇平时精明的很,怎的也会有如些鲁莽的时候,难道还不清楚连珂护弟的程度?
林遇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心中一股愤懑无处可发,一口白牙咬的紧紧的。
“你瞪我,我说的也是事实。”温展恒嘲弄一笑,唰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心情愉悦的朝着皇宫走去。
他来国师府,只不过是在好奇为什么连珂没有亲自去救连庭,没想到一进门就是看到林遇和连珂在交谈,不由的好奇起两人的谈话。
听过之后,才发现连珂冷漠的面容下,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着温展恒轻快的步伐,林遇气的直喘粗气,“这俩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样的怪异脾气。”
林遇一边嘟囔一边快步追上去,温展恒和连珂的误会是解除了,可是他的事情还没解决啊。“出都出来了,不一醉方休么?”
温展恒摇了摇头,颇有要洗心革面的架势说道:“我不跟闲杂人等喝酒了,以后你也别找我,师哥看到会生气。”
他那副得意模样,林遇看了骂娘的心思都有了,可是他现在有求于温展恒,只得将几句到嘴边的脏话生生的吞了回去。“我话跟你说,去醉仙居我请你吃五香醉鸭。”
林遇眼眸中上的狡黠一览无遗,他那点心思已经是路人皆知了,温展恒又怎会不知?
“想让我赐婚,倒也不是不可以了,方老太傅的女儿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不如……”
“打住,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你想要处理掉方小姐这个绊脚石,那是你的事,别往我身上扯。”
温展恒什么时候关心过谁家小姐未出阁,能上他这么上心,定是和连珂扯上了关系,不过,这烫手的山芋还是他自己留着为好。
林遇不管他同不同意,拉着人便朝着醉仙居走去,他一肚子的委屈总得找个人诉一诉衷肠。
温展恒不耐烦的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耳朵听着林遇的唠叨,深呼吸了一次又一次,“时辰不早了,要回宫上早朝了。”
踏上回宫的路上时,温展恒莫名有一种如获新生的错觉,当即又做下一个决定,近日,远离林遇。
一夜未眠,温展恒坐在龙椅上昏昏欲睡,对于大臣禀报的朝中大事,完全提不起兴趣。“朝中之事,与国师商讨便是,无需跟寡人多说什么。”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大臣纷纷看向一言不发的连珂,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情绪。
刹那间,连珂便察觉到无数双好事的眼睛盯着他不放,深吸了口气,“陛下,此举怕是不妥,国事应由陛下决策才对。”
“此事他日再议。”温展恒也不与连珂争执,将视线在朝中扫了一眼,满含笑意的目光落在凯旋归来的李将军身上。“李将军也到了婚娶的年纪,正巧方老太傅的女儿还待字闺中,今日,寡人便下旨为你二人赐婚,一文一武,也是一对佳话。”
连珂猛的抬起头,正好对上温展恒奸诈的眼睛,“陛下,此……”
“退朝。”温展恒直接打断连接下来的话,快速撤离了眼前这个对他来说的是非之地。
在他离开后,连珂便跟了上去,却被李旬揽在了大殿外。“国师,陛下有令,谁都不见,您还是别让我难做了。”
为方老太傅女儿赐婚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他不喜欢温展恒肆意妄为的性子,思量再三,终是转身离开,朝着宫门走去。
当连珂快走到宫门时,远远的便看到宫门外站着一群人,男男女女分布而站,看穿着打扮,像是从宫中遣散出去的。
“这位公公,这些人是做什么的?”连珂叫住一个往回走的太监,疑惑的问道。
“回国师的话,这些原是陛下后宫的娘娘们,今日一早便被陛下遣散出宫。”
连珂疑惑的看着宫门外,四散而去的娘娘们,对于温展恒的想法不得而知。看了一眼身后的皇宫,依旧是恢宏气派,但是仿佛是有什么不同了。
摇了摇头,连珂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抬步出了宫门,朝着城南一家驰名远外的烧鸡铺走去。
刚走出十来米,便看到不远处茶摊前,梁大人正朝着他招手,慢步上前,语气淡淡的开口,“梁大人。”
梁大人一双眯眯眼笑成一条缝,精明狡诈的光芒从缝里透出来,故作亲切的让连珂坐下来。
“下官很钦佩国师,早就想请国师一同所酒言欢,却又听闻国师不饮酒,那便只能以茶带酒了,还请国师赏这个面子。”
连珂轻笑,如果他拒绝,那岂不是不给他面子了?“梁大人客气了。”
“此茶为上等龙井,香气四溢,回味甘甜,望国师喜欢。”梁大人替连珂斟了一杯茶,身上谄媚气息倒是和龙井气味似的,不停的散发出来,让人很是不喜欢。
“茶为好茶,只中在下有要事在身,如果梁大人无事,在下便先行离开,日后定回请梁大人。”
见连珂作势要走,梁大人赶忙叫住已经起身的人,“国师,今日下官确实有求于你。”
连珂坐回原处,虽然不想与梁大人有过多牵扯,可是还是不动声色,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见梁大人故作出一副为难的表呢,连珂便猜出些许。朝中上下,谁都知道梁大人是太后的娘家人,现在他能坐上高位,与太后暗里帮忙脱不了干系,而此时太后有难,他又怎能坐以待毙。
“虽说此事与国师没有何关系,可是国师与陛下师出同门,自也是能说上几句贴心的话。还请国师跟陛下求请,解了太后的幽禁,免得让国人议论纷纷。”
连珂站起身,拱了拱手说道:“此事怕是连某帮不上忙,梁大人还是直接去求陛下才好。”
话毕,连珂便朝着梁大人微微颔首,从钱袋中取出一锭银子放于桌上,转身离开。
梁大人精明了大半辈子,他又怎的看不出温展恒与连珂之间不一样的情份?不过,他没有想到连珂会这么不给面子,竟直接拒绝。“一个讨男人开心的兔爷,有什么可得意的。”
连珂功夫高深莫测,耳力异于常人,哪怕走出去一段,依旧可以清楚的听到梁大人的嘲讽,波澜不惊的眸子闪过一丝冷冽,薄唇勾起抹不以为然的笑意,对于梁大人这个跳梁小丑,他可不稀得动手。
提了只烧鸡回府,老远便看到莫雨愁眉不展的坐在大门口,清秀的眉眼间还藏着少许的委屈。
“怎的这副模样坐在门口,也不怕旁人过去笑话。”连珂走近才发现,莫雨白皙的小脸上,染了一层黑灰,活脱脱的一只小花猫。
“还不是二公子,身体不好吧,要求还多的很,非要吃什么瘦肉粥,买的还不吃,让我给他人做,我哪进过厨房啊。”莫雨唠叨个没完,话语里是无尽的委屈。
连珂无奈的摇了摇头,绕过莫雨朝着连庭的房间走去。
经过一天休养,连庭脸色也算红润起来,只是那消瘦,虚弱的身体还需日后慢慢补回来。“卖了你喜欢吃的烧鸡,先吃一点,晚上我亲自给你做瘦肉粥。”
“不用你假好心,我就算是饿死也……”
“那你就饿死吧。”一句冷烈的话语从门外传来,直接打断连庭的话。
“你怎么来了?”连珂平静的脸上闪过惊慌,下意识挡住温展恒冷眼注视着连庭的视线。
看着忐忑不安的连珂,温展恒微微一笑,“师哥可否出去一下,我有话与他说。”
连珂皱眉看向温展恒,在见到他肯定的眼神之后,退出房间。
温展恒的笑意只对连珂,在他退出房间的那一刻,笑容消失在俊逸的面孔上,一脸寒冰能将人冻死。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连庭那双锐利的眸子直视着温展恒,仿佛已经猜到自己的结局。
面对连庭的偏激,温展恒不得不对他再一次提起戒备,他真的对连珂没有威胁了吗?
“杀你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活着折磨你才是让我觉得开心的事情。你以为离开皇宫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你大可以试试啊,杀了我可就当相于断了你和连珂的情份了,你舍得?”
连庭一句话,将温展恒到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堵的他差点没背过气去。这毛头小子,不教训一番,真是难解心头之恨。
“我怎会杀你,我今日前来便是要给你赐婚的。”温展恒笑的奸诈,一脸要整死他的表情。
“我,我哥不会答应的。”连庭只觉得后背发凉,脑海中滔现林遇那张玩世不恭的脸,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听着他慌张的语气,温展恒心情大好,小样还收拾一不了你了。
“所以我提前让他先出了,三天后倒是一个好日子,将军府中什么也不缺,你不必准备什么了,到时候,林遇定会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此时连庭脸色铁青,骨瘦如柴的身体微颤,不知是气的还是怕了。
温展恒嘴边噙着淡淡的笑意,有林遇在,连庭也蹦跶不起来了,起身便朝着房间外走去。
院子里,温暖的阳光撒了一地,温展恒笑容满面,顿时觉得眼中的世界都美好了不少。
“你当真是来赐婚的?”
身后传来连珂咬牙切齿的声音,温展恒脑海中只跳出两个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