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展恒将目光看向李由,心满意足的开始宣布自己的决定,“我朝在经历一切的劫难之后,也算是拨开云雾见天明了,你们有功还是有过,寡人心中自有定论。不过,今日寡人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他的话音刚落,李由便率先开口,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陛下现在还是先行处理国事最为重要,至于一些不相干的人,还是再考虑一下为好。”
李由一开口,温展恒便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不过,自己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怎会是不相干的人呢?这可是关系着我朝的的将来,自是重中之重的事情。”温展恒邪魅一笑,狡黠的神情写满了精明。
他的笑意落进百官的眼中,心里顿时一凉,总觉得前路是一片漆黑。
看着朝堂下人人自危的百官,温展恒笑的更加张狂,他们这些倚老卖老的人,不管是留在他的手中,还是留在李由手中,皆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根本不用在意。
回归正题,温展恒清了清嗓子,显得接下来宣布的事情事更加严肃,“所有人都知道,先帝只剩下寡人一个子嗣,但是其实不然,先帝还有一子流落在民间,便是恭亲王李由。”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将视线看向一脸尴尬的李由,怀疑的神情中写满了对温展恒内心想法的猜测。
“陛下,此事关系着皇家血脉,还望三思。”齐天明语气十分严肃的开口,想着让温展恒理智一点,免得他一时的头脑一热,再认了野心勃勃的人回来。
早就料到百官中会有人反驳,温展恒不紧不慢的拿出李由的玉佩,指着上面的历字说道:“你们应该都知道,寡人的兄弟手中都有一块刻有名字的玉佩,而这块玉佩便是李由的玉佩。”
温展恒将玉佩交于身旁的奴才,示意他将玉佩交于大臣手中,好让他们看个清楚。
看着玉佩从每一个大臣手中传入又传出,温展恒便已经看到自己在深山老林中,悠然自得的生活了。
这一天,他等的太久了,也牺牲了太多,可也算是苦尽甘来,一切都得到了回报。
玉佩被传回到温展恒的手中,而刚刚还在表示怀疑的大臣,此时却是纷纷沉默。
“可还有表示怀疑的?”温展恒轻声开口,玩味的视线扫过众人。
就在他以为事情轻而易举解决的时候,一个年纪老迈的大臣走了出来,拱了拱手沉声道:“若是一块玉佩便能确认李大人为皇子,还是太过草率了些,毕竟玉佩是可以仿制的东西。”
“是啊,可以仿制。”
“一块玉佩确实草率些。”
“不能这么轻易的认黄嗣”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皆是认为不能用一块玉佩来认皇嗣,而李由也因此松了口气。
若是所有人都反对,那么他就不用当什么皇旁了,而温展恒的如意算盘也落空了,从此温展恒依旧是皇帝,而他便可以真的去云游四海了。
玉佩被怀疑,温展恒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本发黄的册子,拿在手中端倪了一会儿,才再次看向众说纷纭的大臣。
“先帝为了江山社稷而选择牺牲了自己,不过,在此之前,先帝也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将我们兄弟二人送至安全的地方。而这本册子里便讲明了原由。”
温展恒慢条斯理的打开册子,神情淡然的寻找着送走李由时的记寻,翻找了许久才看找到了一点点记载。
“梁绅青与梁太后勾结已经有了谋反之心,对于皇子的存在更是耿耿于怀,于是便寻来第一雕刻圣手白璃华雕刻三块刻有名字的玉佩,以防日后认祖归宗没了凭证。除却被送上逍遥峰上的温展恒,八皇子温展历以假死之名送出宫,化名李由。”
一开始,温展恒认为这是封家的搜集的梁家罪证,可是后来看了里面的内容时发现,这本罪证书根本就是先帝自己寻找的证据,为的便是让他登基时,一来可以因此立帝威,二来便是让大臣们信服。
可是先帝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他所留下的罪证书,居然是用来证名自己孩子的身份。
为了让他们信服,温展恒将册子递到他们手中上,让他亲自辨别一下先帝的字迹,这样一来,看他们谁还敢说一个不字。不多时,册子再次送回于温展恒的手中。
“各位爱卿,可还有什么异议?”温展恒慵懒的开口,表现出一副极其不耐烦的样子。
这一次,没有人再站出来反对,而是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齐声道:“臣等恭贺陛下。”
听到这话,温展恒唇边勾起抹笑意,站起身,朝着李由勾了勾手,示意他上前。
此时,李由是有千百个不愿意,可是身份已经被他点出来,再抗拒也没有什么意思,只得不情不愿的走了上去。“陛下。”
温展恒点了点头,再次清了清嗓子,郑重的开口,“今日寡人便将皇位让于八弟温展历,从今日起,墨国皇帝便是温展历。”
话毕,群臣一口同声的说道:“陛下,还请三思啊。”
李由也并不想得什么皇位,见大臣们这么舍不得温展恒,便自顾的加入了他们的阵营,“陛下,还请三思。”
听到李由的声音,温展恒回了他一个白眼,“寡人意已决,谁若是敢再多说一个字,便拖出去砍了。”
以命为威胁,果然没有人再敢说一个不字,而不怕死的齐天明,刚要开口便被温展恒一个恫吓的眼神,给勒令闭了嘴巴。
见没有人再敢多说一个字,温展恒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李由挑眉一笑,俨然是没官职一身轻的挑衅。
事已至此,李由虽有再多的不情愿,也只得被温展恒强拉着坐上了龙椅。
不等李由给温展恒来个报复,他便已经快步离开,仿佛早就料到了李由的心思。
从皇宫中出来,温展恒觉得肩上是无官一身轻,就连呼吸的空气都觉得香甜了不少。
现在他还有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要去解决,停了片刻便步伐异常坚定的朝着城外走去。
都城里的权利,地位,身家,一切的一切已经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了,城外有着属于他的一切。
再次回到逍遥峰上,温展恒则是大摇大败的上了山,对于路过师弟口中那一声又一声的二师兄甚是满足。
来到连珂房门前,被他放于门边的被子已经不见了,他便知道此时连珂已经醒了。
煞有介事的整理了一番衣服,温展恒才推门走了进去,可是房间时空无一人,床榻上收拾的整齐,彰显着主人已经离开了多时。
温展恒快步走出房间,便看到五师弟正巧经过,“可看到你大师兄去哪儿了?”
五师弟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弄的一愣,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房间里,摇了摇头,“大师兄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不过,二师兄可以去问问阁主。”
放了五师弟,温展恒便火急火燎的去了李乾的住处,只见他一副慵懒的姿态,抱着野云子不撒手。
“你可知连珂去哪儿了?”温展恒急切的问道。
听到有响声,李乾双眼睁开一道缝,看清楚温展恒的脸后,声音沙哑的说道:“他不是跟你们一同离开的?难道你没有发现?”
此话一出,温展恒直接愣在原地,下山时只在意李由会不会半路逃走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连珂竟也跟在后边。
快步走到外面,四周能够藏人的地方他都找了一个遍,愣是没有找到连珂的踪迹。
难不成珂儿没有回逍遥峰上?
正猜测着,谦儿便跑了过来,将一封信递给他。
温展恒不疑有他,连忙拆开了信封,信里只写了四个大字:老地方见。
虽然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线索,可是温展恒清楚的知道,写信的人是连珂,而信中的老地方他更是再清楚不过。
不再多想,温展恒施展轻功便离开了逍遥峰上,当他来到半山腰上小屋时,便看到连珂正站在一排竹子前出神。
“珂儿。”温展恒急切上前,也只是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到嘴边的话却不知道说哪一句。
连珂转过身,琥珀色的眸子注视着他,沉思了一会,便不打算绕圈子,直接了当的问道:“你可有想过,我会因为你的死而疯魔?”
“想过,但是与其让你一同与我涉险,我更希望让你伤心几日便可。”
“我是不是说过,你若是真的骗我,我们之间便是真的完了?”
“说过。”
“所以,现在我们之间便是没了任何关系,自今日起,还望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连珂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印在温展恒的心里,连珂的绝情更是让他不知所措,正当他再要解释时,忽的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好。”温展恒笑着开口,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明媚,“我们刚刚没了任何关系,那么现在是否可以重新开始?”
此话使连珂一愣,他刚刚还在为温展恒的那个好字失落,现在一个重新开始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更加不知道是拒绝,还是要同意。
今日当他知道温展恒让位于李由时,心中便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一时间想清楚的温展恒真实的想法,同时,也认清了自己的矫情。
可是伤已经有了,又怎能轻易忘记,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温展恒居然后厚着脸皮贴上来。
见连珂犹豫不决,温展恒便决定趁胜追击,故作委屈的说道:“珂儿,你也知道了的良苦用心,便原谅我吧,再说了,你若是都不要我了,我便真的成了没权没势的孤家寡人了,你真的愿意看到我孤独一生?”
“是你自己不想当皇帝的与我何干?”
“我还是要跟你一同归隐吗?再说了,正好现在我们的误会也解开了,那么便一同去选一处山青水秀的地方吧。”
知道连珂已经动摇了,温展恒直接拉着他的手,朝着边塞的方向走去。
“我倒是觉得那日我们去边塞时,路过的那个林子不错,到时候你便钓钓鱼,我便在外给你张罗一切。”
“我自己手有脚,谁用你张罗。”
“是是是,不用我张罗。”
温展恒与连珂肩并肩走在蜿蜒的小路上,哪怕是互相拌嘴的模样都是那般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