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梦!那可是我研制了七七四十九天做出来的!”江钰棋说着便扑上去抢夺。
顾天凌左闪右躲,硬是没让江钰棋近身,他眸子微眯,“你若是不想吃小篱笆的菜,你就来抢。”
吃人嘴短啊!江钰棋的手僵了僵,满脸痛苦的坐了回去。
沈篱在一旁看的无语,这江钰棋在顾天凌手下,完全被吃的死死的。
她不禁为这神医的医术堪忧。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沈篱心想,若是能将兰兰治好就好了,这样她也不用处处为她担忧。
她叫醒兰兰,可兰兰显然还没睡醒,眯着眼嘟囔着要继续睡。沈篱拉着她起来,替她梳洗好后,便出门去找顾天凌了。
这时有人从门外走进来。
沈篱定睛一看,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眉目俊雅,唇角挂着一抹笑容,浅蓝色锦袍上绣着淡淡的梅花,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贵气。
她看着那少年,那少年亦看着她。
正在这时,顾天凌的房门打了开来,顾天凌见到那少年,愣了一会,继而道,“你怎么来了?”
那少年眉眼带着笑意,温和道,“天凌,我来瞧你。”
“如今瞧完了,可以走了。”顾天凌有些语气不善道。
沈篱听得出他心情不太好,可是看少年一副温和的模样,不明白顾天凌为何心情不好。
“瞧你是顺便的,我是来看兰兰的。”
沈篱听到兰兰这两个字从少年口中迸出,心里咯噔一跳。
“昨天兰兰说要吃桂云糕,桂云坊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命人昨夜就去排队了,这不,清早刚好拿到,便赶过来给兰兰送来。”少年笑盈盈,望着顾天凌,似乎没看到顾天凌脸色冰冷的模样。
沈篱寻思了一会,问顾天凌,“爷还没介绍这位贵客是……”
“他叫顾鄞,四皇子。”顾天凌冷冷道,一股浓浓的不屑。
沈篱赶忙行礼,“见过四殿下。”
“免礼。”顾鄞打量了沈篱一会,笑道。
不知为何,沈篱对这个顾鄞的感觉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人?想起昨天锦言说的带着兰兰出去玩了,莫非是那个时候认识顾鄞的?为什么他们不告诉她?
沈篱忍不住看向顾天凌,顾天凌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了一下,望向顾鄞,“兰兰还在睡觉,你将糕点放下,可以回去了。”
顾鄞似乎颇是遗憾的叹了口气,“这样啊,看来我来的还是太早了些。”
“顾鄞哥哥!”一声清脆的喊声想起,紧接着有个人跑到顾鄞跟前。
沈篱眼疾手快,将兰兰扯到身边来,“兰兰,不得无礼。”
兰兰委屈的看着沈篱,“姐姐,这个哥哥是好人,我昨天走丢了,是他将我带回来的。”
沈篱瞟向顾鄞,正好见他也望着她,他眉眼里都是笑意,暖洋洋的。
沈篱调整了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尽量不表现出太大的敌意,她回身,见兰兰正一脸纯真的看着她。一张脸美的晃人。
她暗道糟糕,是她疏忽了,没想到大清早就有人过来,因此也未曾给她易容。
沈篱挡在兰兰身前,对顾鄞道,“四皇子,我妹妹她不太懂事,您别见怪。”
顾鄞微笑,“她挺可爱的。”
沈篱想吐血,看来这顾鄞是看上兰兰了?
她还在想着计策,顾天凌已经开口了,“锦言,送客!”
沈篱一怔,顾天凌还真的是简单粗暴!够硬!
一旁的锦言哆嗦一下,为什么每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爷都交给他?他是不是要考虑换个主子了?虽然有些欲哭无泪,但锦言还是走到顾鄞面前,道,“四皇子,请。”
顾鄞无奈的笑了笑,“天凌,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就这么不待见我?”
顾天凌抬头望天,“既然知道我不待见你,为何还来自讨没趣?”
“我是想来看看兰兰。”
“费心了。人你也看了,请回吧。”顾天凌双手抱胸,靠在柱子上,面无表情道。
顾鄞走到兰兰跟前,将糕点递给她,笑盈盈道,“兰兰,我先走了。”
兰兰在沈篱身后,她听话的不敢再冲到顾鄞跟前了,她略带委屈的嘟囔道,“顾鄞哥哥,以后也要常来看兰兰呀!”
“好。”顾鄞失笑。
送走了顾鄞,兰兰已经坐在一旁的桌子边吃着顾鄞带来的桂云糕。看着她一脸欢快的样子,沈篱心里闷闷的。
她走向顾天凌,带着丝恼意道,“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为什么兰兰跟顾鄞认识。”
顾天凌耸耸肩,“就像刚刚兰兰说的,她迷路了,然后顾鄞将她送回来了。”
沈篱皱眉,“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他知道兰兰是在这儿?”
“因为她会喊天凌哥哥,锦言哥哥。这京城中,除了爷,还能有谁?”
沈篱了然,担忧之色少了些,但还是有点挥之不去,“让江钰棋治好兰兰吧,如今你走在风口浪尖,我也陪着你……兰兰这样,我总不放心。”
顾天凌听到沈篱那句“我也陪着你”,不觉心里一暖,原本因为顾鄞擅闯的恼怒也消了去,他睨了她一眼,低声道,“好。”顿了顿,他又道,“我等会要去看姑姑。”
沈篱不知顾天凌口中的姑姑是谁,她现在也没心思理,便点点头。
晌午,江钰棋替兰兰诊断病情。
他把完脉后,皱眉道,“这位姑娘脑子里有淤血,所以才导致智商下降。我得替她施针将脑子里的淤血去除才能好转。”
沈篱想,这就是刚开始兰兰告诉她的,从山上摔下来导致的吧。
“其实,我也只有三成把握。”江钰棋犹豫了一会,才说出这句话。
沈篱皱眉,“病情很复杂?”
江钰棋摇头,“病情不复杂,但像是人为的……就是有外力让她脑子变成了这样。”
“是摔下山崖导致的吗?”沈篱问。
“不是,若是这样那就简单了,以我的推断,似乎是有高手,用内力将她震成这样子。”
沈篱一惊,她早已忘记以前的事情了,莫非她们是有仇家的?她努力想去想原主的记忆,但一想,脑子便忍不住疼起来。只能暂时止住这个想法。
“失忆能治吗?”沈篱弱弱的发问。
江钰棋白了她一眼,“你当我是神啊?失忆不是病,能想起就想起,不能想起就一辈子都想不起。”
沈篱叹了口气,在现代都治不了的毛病,她还指望古人?
若是兰兰能清醒,或许就能想起她们的过去吧。
沈篱想了想,对江钰棋道,“无论如何,还请江公子尽力而为,有什么吩咐,我能做的,尽管吩咐我做。”
江钰棋写了个药方,“你去抓药吧,赶紧回来。”
沈篱应是,出门前交代锦言几句。
她记忆里极好,虽然只出过几次门,但却记得药铺在哪。
她抓完药出门,身后突然想起了马蹄声,沈篱条件反射的回头,只见一匹马半立着,前蹄差一点儿就踢到她了。
沈篱刚要出手,生生顿住,冷冷的看了眼坐在马上的那女子,低头转身就走。
“喂!你惊吓住了本小姐,就想这样一走了之?”
声音好听,但却带着煞气。
沈篱脚步一顿,回身看她。
宋婉言眯眼一看,声音拔高了一度,“居然是你!”
说着她骑马走到沈篱跟前,“上次看在凌哥哥的面子上没有教训你!如今你居然吓住了本小姐的银月,不教训你一番我还姓宋?”
一匹通体黑的发亮的马居然叫银月,也是有趣。
沈篱往后退了一步,“我只是路过,不知哪儿冲撞了宋小姐。”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宋婉言的名声京城里谁人不知,如今这女子好好走在路上,宋大小姐看不顺眼便可以找各种借口来教训她了。
百姓们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窃窃私语。
宋婉言毫不理会无关群众,一鞭子抽在地上,火花霹雳四溅,她扬起下颔,居高临下的望着沈篱,“你说,我这鞭子抽在你身上,会不会疼?”
沈篱淡淡道,“宋小姐最好别试。”
“你!”宋婉言瞪了沈篱一眼,狠声道,“我就试试看。”
说着她一鞭子朝沈篱抽来,沈篱看了眼,不躲,在她鞭子抽过来的一瞬间,她突然伸手接住。
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气,这女子!居然敢接住宋大小姐的鞭子,要知道宋小姐是有武功的,前阵子刚打的王太守家的公子满地找牙,如今这女子居然徒手接鞭子!
沈篱接住了鞭子,一扯,那鞭子便落入她手里,她一扬鞭,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马痛的嘶鸣一声,带着宋婉言朝前奔去。
“啊——你这贱婢……”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走远了。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
沈篱低头,望着自己因为硬生生接住一鞭子而皮开肉绽的手心,看着那渐渐渗出的血渍。虽然疼,但她至少确定了一件事,宋婉言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强!
“姑娘似乎不怕疼。”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沈篱回头,有两个人站在她跟前,一个穿着浅蓝锦袍,俊脸上挂着暖融融的笑意。另一个一身墨绿的袍子,面容也极为俊美,但神色却冷冷的,一双黑眸扫了她一眼,便放到别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