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顾岑打起来的人都是黑衣人,看得出他们出手狠辣,但也处处留有余地。很快,顾岑挂彩了。
沈篱想起之前在跟顾岑对手时不好的经历,于是没有想去救他的想法。刚想让江钰棋跟寻梅悄无声息的走掉,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这不是七皇子吗?”
他此话一出,说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那几人武功都极好,自然耳聪目明,其中一个人朝他们这边看来,目露凶光。
沈篱心下一个卧槽,回身瞪了江钰棋一眼,江钰棋捂住嘴,一脸歉意的看着沈篱。
而此时顾岑也飞快瞥了他们一眼,准确的说,是看她!沈篱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她来,但她现在一身男装,他不能第一眼认出来吧,江钰棋这张仙气飘飘的脸才是他应该认识的,那为何他却只瞟了她一眼。
她还在纠结,就见其中一个黑衣人忽然抽身往这边飞来,速度之快,简直来不及让人跑路。
沈篱扯过还没回过神来的江钰棋就往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她抽出自己的武器挡住那人的剑。
江钰棋会点儿武功,但一点儿也不厉害,此时完全是懵逼的状态。沈篱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着寻梅走。江钰棋顿住,虽然觉得不能抛下沈篱,但他见沈篱跟那黑衣人对打的厉害,他这点武功没点使用的余地,在这儿只会拖后腿。于是扯着担忧的寻梅走了。
那黑衣人武功果然很强,但沈篱的武功路数跟他完全不一样,就武器来说,相对有优势,于是沈篱假装体力不支,在黑衣人要拿刀看向她时,她眼中冷光一闪,用银丝裹住了黑衣人的长剑,轻轻一扯,只听“啪——”的一声,黑衣人的长剑断成两截。
黑衣人看着断成两截的银剑愣神,然而沈篱没等他回过神来,银丝猛朝他甩去,用力一拉,血从他脖子处流了出来,快的只有零点几秒,而后黑衣人难以置信的看着沈篱,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沈篱气喘吁吁地看着地面上的尸体,跟这种武功高强的人打架还是有些吃力,但扮猪吃老虎还是不错。
外头的打斗声还在继续,沈篱皱眉,她原本准备抽身事外,顾岑是死是活关她何事?
但想起刚刚他看她的眼神,她又有些怂了,如果他最后没死,岂不是要找她算账?就算不找她算账,总会牵扯到顾天凌吧。
想到这里,她挪到门口,此时已经有两个人被顾岑砍翻在地了。但顾岑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于是她拔下头上的发簪,朝其中一人的膝关节掷去。
那黑衣人没有防备,膝盖一软就朝前栽去,顾岑见状一剑将他的头砍下。
头颅滚落在地,那人的血瞬间将地面都染红了。还剩两个黑衣人见状,对看了一眼,两人出手愈发狠辣,招招朝顾岑的空门袭去。
顾岑见状,凌空而起,就落在沈篱跟前。
沈篱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待见到那两个黑衣人也冲上前来,她忍不住骂了声,“顾岑,你还是男人吗?”
顾岑薄唇抿紧,看了她一眼,“是不是等活下去我再告诉你!”
语罢跟那两人继续打了起来。
沈篱见另一个人朝她砍来,无奈她只能迎战,那人起先不知道她这武器的厉害,被抽了一下身上立马见一道深深的伤口,于是也有些忌惮了。
沈篱见到顾岑摇摇欲坠的身体,面色一冷,还是要速战速决。这些黑衣人应该也是训练出来杀人的,所以招数上都是力求狠辣,哪里是死穴就往哪里戳。
但是这些人跟她前世比起来还是差远了,于是她等那黑衣人朝她飞奔而来的空挡,弯身躲过他的袭击,而后身体向后扭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手中银丝狠狠的朝那人抽去。
黑衣人始料未及,反应过来的时候,银丝已经贯穿了他的身体,他跟第一个被沈篱杀死的黑衣人一样,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然而还是砰的一声到底。
只剩下一个黑衣人了。
虽然顾岑受了很严重的伤,但那黑衣人也不轻,两人都伤痕累累的在打斗。
沈篱捡过地上的银剑,也加入了战斗。不一会儿,顾岑就将那人砍翻在地。
沈篱舒了口气,回身看他,见他虽然挂彩挂的多,但都比较轻,唯一受伤重的地方就在心口附近,他一身玄衣,自然看不出他伤的多重,但见那里湿漉漉一片,可知伤的是有多严重了。
此时他脸色苍白一片,剑被他定在地上支撑着身体,不然下一刻就会倒下。
沈篱打量了他半晌,笑道,“七皇子,好久不见。”
顾岑抬眼看她,“今天多谢你。”
果然是认出了她,于是沈篱言笑晏晏,“您身上的伤不要紧吧,能支撑着走回京城吗?”
顾岑不语。
沈篱走到她马栓着的地方,将马牵了过来,翻身上马后,又觉得不对,看向顾岑,有些为难了,“你能不能上马?”
他这一个大男人,她这弱鸡身子好像也抱不动他。
顾岑点点头,走向马匹,一翻身坐在她身后。沈篱见他这么利落的动作,还是忍不住点赞,伤成这样还能爬上马,也是厉害。
她对顾岑道,“你忍着点,这儿到京城也就半日的功夫了。”
“嗯。”顾岑应了声,声音十分轻微,但沈篱舒了口气,打马前行。
她也是火急火燎,万一顾岑失血过多死在路上她怎么办?可又不敢大动作,万一撕扯到顾岑的伤口咋办?
等终于进了京,沈篱松了口气。可却感觉身后的男人脑袋突然猛的靠在她后背上。
沈篱蓦地身子一僵,第一反应是,顾岑死了?
她连忙将马停到一旁无人的巷子里,回身,观察了顾岑半晌,见他还有呼吸,松了口气,应该是昏迷过去了。
那现在她该怎么办?顾岑住哪儿的?
还在沉思,便见几道黑衣落下。
沈篱眼眸骤然一眯,看向那群杀气腾腾的黑衣人。
都到了天子脚下了,这群人怎么还穷追不舍?顾岑可是个皇子啊!
这次是三个人,还好。
为首一个黑衣人开口,“将七皇子留下,可以饶你小命。”
沈篱冷眼扫过他们,“是吗?真的会放了我?”
“是。”那黑衣人沉声道。
沈篱此时已经悄无声息的把顾岑的手绑在自己腰间,忽然笑了,在黑衣人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勒住了马头,马儿半立起身前蹄抬起,嘶鸣一声,那群黑衣人下意识的避开了。
马儿飞快的跑远了。
黑衣人见状,喊道,“赶紧追,完成不了任务,我们几个都别想活了。”
于是几人往沈篱奔跑的方向追去。
沈篱往闹市跑去,而后弃马,背着顾岑便进了一旁的翠滕楼。
她是从后院用她的武器跳上二楼的,所以没有人发现她。
而她一把跳进了鸳鸳的房间里,此时鸳鸳正在给客人抚琴,听见身后砰的一声,她吓的回头,见是两个男人,还没来得及尖叫,就听沈篱低声道,“是我。”
鸳鸳认出是沈篱,赶紧捂住嘴没有叫出来。但屏风对面的客人也听到鸳鸳那头的动静,赶紧问道,“鸳鸳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鸳鸳赶紧道,“没事,刚刚我那个花瓶落下来了。”语罢她继续低头抚琴。
还好今日她脸上长了几颗痘痘,不想对着客人,设置了屏风,若是以往,早就被发现了。
但她却不知道,若不是客人没发现,沈篱早就敲晕了那个客人。
客人专心致志的听着,鸳鸳突然咳嗽了起来,越咳越大声,客人听见,问她,“鸳鸳姑娘,可是身体不适?”
鸳鸳道,“黄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最近身子不好,如今弹琴也有些力不从心,要不公子改日再来,鸳鸳一定在此等你。”
黄公子有些意犹未尽,但听到鸳鸳说改日让他再来,便也就起身,“今日没看见鸳鸳姑娘的芳容,改日在下来了,鸳鸳可别在用屏风挡着了。”
鸳鸳起身道,“自然,黄公子慢走。”
见那男人离去,鸳鸳赶紧将门关上,上了栓,回头看向沈篱,“你怎么回事?”
沈篱道,“没时间解释了,我先把他安置在这儿吧。”
鸳鸳那她扶着的男子一身是血,嫌弃道,“这人怎么了?”
待定睛一看,不由睁大眼惊讶道,“七皇子!”
“正是,你好好看着他。”
沈篱说完就动手去解顾岑的衣服。
“你做什么……”不知何时,顾岑醒了过来,见她正在脱他的衣服,不由得有些窘迫。
若是在平时,沈篱一定要毫不留情的嘲讽他一番,但此时她没有时间了,于是道,“爷,我就你呢,你别乱动。”
她一句话总算成功让顾岑定住了,看着沈篱将他的衣服脱下来穿在身上,沈篱想了想,对鸳鸳道,“鸳鸳,我相信你,你好好看着他,等他的人来找他。”
鸳鸳被沈篱那双定定的眼眸吸引住了,忍不住点点头,沈篱穿好衣服,打开窗户朝四周看去,没有见着那些黑衣人,便沿着屋檐走,走到离翠滕楼远一些的地方才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