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人不是谁,正是谢昀辰的手下千雅。
千雅使了力气挣扎,奈何这绳索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掉。
沈篱见她此刻如之前的花无夜一般,不由一笑,“不用挣扎了。”
语罢她抽出绳子,将绳子一头往树上抛去,用力一扯,千雅就被吊在树上了。
将她整个人悬空,看着她无力的挣扎,不知为何,沈篱居然恶趣味的想笑。
千雅气急破口大骂,“你别得意,等我得了自由,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沈篱不语,唇边却扬起一抹笑意,这个不服管教的千雅,那么久没见,还是这副模样。
待一切做好后,沈篱累的吐了一口气,见千雅吊在空中还是不安分的动来动去。她瞟了眼那树枝,道,“你别再动了,我这身子就算是你主子来都挣脱不开,你再挣扎,那根树枝可就挂不住你了。”
千雅闻声,满脸杀气的看着她,“你别太得意!我就算杀不了你,我主子也一定会杀了你。”
“走着瞧吧。”沈篱翻身上马,驾得一声绝尘而去。
只剩下千雅一个人孤零零的挂在树枝上,天色昏暗,树林里漆黑一片,只听见几声狼嚎,吓得她身子颤了颤。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有马蹄声响起,听阵仗,还挺多人的。
千雅眯眼细瞧,看到一旁的千月,急忙喊道,“千月!”
千月闻言抬眸,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足间一点,跃到树上,低声问,“你怎么被绑了起来?”
千雅怒道,“还不是那个臭小子,居然偷袭我!”
千月看着那绳索,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外表跟麻绳差不多,但手感却不是。
他用力一扯,结果绳子居然不动。
千雅忙道,“这绳子我也挣脱不开,一定不是普通的绳子,你还是直接解开来吧。吊了这么久,累死我了。”
于是千月动手将绳子解了下来。
两人落地,见宁德已经骑马走到跟前来了,身后跟着主子的马车。千月扯着千雅走上前去,在马车旁跟谢昀辰汇报了千雅的情况,并把从千雅身上解开的绳子递给了谢昀辰。
谢昀辰对千月道,“退下吧,不用跟踪她了。”
“是。”
马车内,谢昀辰看着那根绳子,伸手扯了两下,有趣的笑笑,绑了他手下跟他示威,却不直接杀了她。小篱儿,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还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
沈篱飞奔回客栈,将马放回原先的地方,目光四处逡巡,不见寻梅的人影。这时那个守门的大叔见到沈篱,走上前来,“小子,马的主人让你进去找他。”
语罢便带路让沈篱进了客栈。
她一来一回间花费了不少时间,此时已经夜深,客栈都将近打烊了。大叔带她上了二楼,敲开一个房间,“公子,那小子回来了。”
“让他进来。”一道声音响起。
沈篱听到这声音,眉头一蹙,寻思着在哪儿见过,待见到那人的面容,一副超尘而俊美的模样,她瞬间想起来了。
江钰棋摇摇扇子,一脸不屑的打量了沈篱半晌,“就是你偷了我的马?”
沈篱翻翻白眼,他还是跟以前一个样子嘛,于是喊道,“江钰棋,是我。”
江钰棋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又仔细打量了她片刻,立马直起身来,走上来前扶住她肩膀,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片刻,“沈篱?”
沈篱点点头。
“天啊!我原本回京得知你去了黎城,后来帮兰兰治好身体就准备去黎城接你回来,没想到居然在这儿碰到你了!”江钰棋说了一连串的话,一脸激动。
沈篱原本又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但还是被他话中的兰兰治好了身体给惊住了。她颤声道,“兰兰的病好了?”
江钰棋得意的扬扬眉,“我是盖世神医嘛,这种小病,不在话下。”
其实想想这还是他从医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病,当初原本把握不大,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兰兰突然好转了。真是好险,但有个结果就好,中间的过程还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沈篱心里好转,激动的忍不住拍了拍江钰棋的肩膀,“真好,我正准备回京呢,怎么样,你还回京城吗?”
江钰棋点点头,“回!怎么不回去?我准备在京城开一家药铺了。”
沈篱想着宁德经过今晚这件事情后应该会小心谨慎了,而谢昀辰在黎城待了那么久,也不可能再待下去,应该也是回马上回京。
想想看,她还是先一步赶回京城好了。
不知为何,她虽然觉得江钰棋有时候脾气不太好,但跟她还是有那么点臭味相投,但眼下她还有一件事要问。
“对了,寻梅呢?”
“寻梅是谁?”江钰棋问。
“就是你的马被我骑走后留下来的那个人。”
“哦,她啊,在后院子里绑着呢。你们通知也不通知一声,我的马被你们骑走了,我气不过就……”
眼见江钰棋说话又要说的没完了,沈篱连忙转身往楼下走去。
江钰棋不知道沈篱会不会生气,但看她脸色好像不太好,连忙也跟了过去。
果然沈篱在后院子的柱子上见到的寻梅,此时她正被绑着,一动不动,寻梅原本发呆的目光见到沈篱,一瞬间亮了亮,“姑……阿篱!”
沈篱走上前去就帮她给解绑了。
寻梅看向沈篱身后的江钰棋道,“那匹马就是这位公子的,想必你们也见过面了吧。”
沈篱道,“你没事吧。”
寻梅摇头,却有些惧怕的看着江钰棋。
江钰棋笑道,“别这么怕我,原先我还不是因为气不过?现在发现原来都是自己人。”
沈篱回身看他,“寻梅是我在黎城认识的,日后就跟我了。”
“你在黎城发生了什么事?我从锦言那里只知道你被刺客刺杀,而后去了黎城,晋小王爷也去了,怎么,你们不同路?”
沈篱一听,垂眸道,“嗯,他先回京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休息,明日我就出发回京。”沈篱拉着寻梅道。
江钰棋嗯了声,“你小心些,明天找我汇合。”
“好。”沈篱道。
沈篱跟寻梅往她们定的客栈走去,寻梅终于按耐不住好奇的问沈篱,“阿篱,你跟他是认识的?”
沈篱点头,“他就是神医江钰棋啊。”
寻梅一愣忍不住伸手捂住嘴,“他就是江钰棋,天啊,居然这么年轻,还长得这么般好……”
沈篱见状,笑道,“怎么,看上他了?”
寻梅低头,“你别打趣我呢,我哪有那样的福分?”
沈篱叹了口气,“有些东西不管是不是福分,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便出发了。这里去京城也不算太远,更何况骑马更快。
沈篱想起昨天将千雅绑在树上,不知谢昀辰这次计划全盘覆灭,会有何感想呢?
但她深知,如今不过是小规模作战,到了京城,谢昀辰跟顾天凌,那才是持久战!
骑马行了一路,几人在一个破庙里休息,吃着干粮,江钰棋啃了一口便吃不下去了,皱眉道,“从前我跟谢丞相去南方救灾时,吃的都是新鲜的饭菜,如今这个我还真吃不下。”
沈篱想起那日带鸳鸳去劫持江钰棋时,鸳鸳也是一副嫌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江钰棋,你跟鸳鸳真的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人。”
江钰棋闻言,脸色一沉,“你怎么知道……”顿了顿又止住了话。
但沈篱是谁,虽然不算聪明绝顶,观察人也是细致入微了,立马察觉到不对劲,问他,“说实话,你跟鸳鸳是什么关系?”
江钰棋道,“就那样的关系。”
“你之前说你从南方回来便告诉我的。”沈篱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江钰棋扭头,半晌闷声道,“好吧,实话告诉你,其实我跟鸳鸳是兄妹。”
沈篱一听,顿时愣住了,“你跟鸳鸳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不知为何,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但见江钰棋点头,沈篱才发现人生是有多狗血,但如今仔细想想,他们长得的确在某些角度有些像,之前的沈篱还以为是夫妻相来着。
“可是鸳鸳喜欢你。”
江钰棋听到这句话,瞬间有些烦躁的扯了扯头发,“我也知道她喜欢我,所以我现在根本不知如何开口……”
沈篱皱眉道,“原来你对感情的态度就是这么扭扭捏捏?”
江钰棋察觉到沈篱说话带着一丝冷意,扭头看她,见她有些生气的模样,顿时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沈篱还未开口,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打斗声,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就要逼近他们在的这处破庙了。
沈篱连忙朝寻梅跟江钰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不要动。她自己则一步步小心谨慎的往破庙门口走去。
她的身子被墙壁挡住,只微微露出了一个脑袋,看向不远处,只见一个人跟六个人打了起来,这些人武功都极高。
中间那人一身玄衣,似乎一挑六也毫无惧色,但到底体力上占劣势,于是渐渐有些不占上风了。
沈篱定睛一看,顿时愣住了,是顾岑!
想不到他们还没有踏入京城,甚至离京城还有几十里,居然就遇到了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