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店门,关秀禾朝外招招手,“傻站在外面做什么?进来呀。”
“干妈。”万小丰咧嘴一笑,跨步进门,“我不是怕影响您做生意么。”
“臭小子,学会笑话干妈了?哪里有客人。”拉着他去休息区坐下,关秀禾宠溺地问,“想喝点什么?”她左手边摆了一台小冰箱,差不多什么饮品都有,为方便顾客特意添置的,对干儿子自然更不会吝啬。
“酒。”万小丰还真有想喝的东西。
看他一眼,关秀禾点点头,“倒是有酒,但你不能在这里喝。”
万小丰一愣,“您不是要轰我出去吧?”
“干妈怎么舍得。”关秀禾抬手往上指指,“是去楼上房间,离床近一些。”
“……”还是算了吧!万小丰打消了喝酒的念头,别说一醉解千愁靠不靠谱,就以事情本身而论,也还不到酩酊大醉自我麻醉的时候,“干妈,我遇到了感情问题。”
“你还有这方面的问题?”关秀禾惊讶地很,“你喜欢的女孩子被别人抢走了?”
怎么可能!
“您就不能盼我点好?”万小丰一脸郁闷,“如果是那样,我哪里会来找您,早拎着棍子打……打……干妈,我没因为这个打人,是不是因为不够在乎?或者说……爱的没我想象中深?”
“大概是吧。”关秀禾微笑看他,“但有许多男人即便爱的很深,心仪的对象被抢走了,也不会出手打人。”
“啊?为什么?”万小丰觉得里面应该有很深的道理。
“打不过啊。”然而作为一个长辈,关秀禾的回答有些无厘头。
“……”万小丰看干妈笑得畅意,是啥也说不出来了。
关秀禾摸摸他的头,一副哄小孩子的模样,“好啦,别皱着眉头了,来,笑一个。”
万小丰把嘴咧的大大的,扯着脸皮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
“真难看。”关秀禾实事求是地评价,接着道,“傻小子,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了,‘横刀夺爱血溅五步’了,大多都只在故事里,现实中没多少的。当然,也有大打出手,并因此丧命的,可归根结底,男人为这个打架,还是因为丢了面子,伤了自尊,心里过不去而已。真是为了你说的那种‘爱情’的,万中无一。”
“不过……”关秀禾把事件套在他身上,“你要是没脑袋一热,急吼吼地去打人,多半真是爱的不够深了。”
“……”万小丰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一直敬重的干妈了,“那您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骗字数吗?”
“干妈怎么会是那种人?”关秀禾告诉他,“干妈只是想你明白一件事,你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就干妈所知,能想到这些,并自我反思的男人,再坏也有限,而且有心有肝。”
“您的要求真低。”万小丰往桌上一趴,“是不是因为我是您的干儿子,才会对我这样宽容?”
“不是干妈宽容,是对男人不能要求太高,不然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关秀禾微笑看着这个很少没精打采的干儿子,“爱情两个字里也许容不下一粒沙子,可要是择偶过日子,不管是斤斤计较,还是期望值太高,最后难受的肯定是自己。”
“也不能听之任之吧?”万小丰眼皮往上翻了翻,“您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在为花心男人开脱……干妈,您当初不会这样放纵干爸吧?”
“他敢!”关秀禾声音瞬间提了几十分贝,然后就看到了干儿子鄙视的眼神,可能是不敢惹她,才没说什么,所以她转了转头,咳嗽两声,板着脸转回来,“好吧,咱们来谈谈,你到底勾搭了几个女孩子?”
“我数数啊。”万小丰板着指头算了起来,“除了小爽,水老师算一个,我挺喜欢和她勾勾搭搭的感觉,想放弃也难。然后是丁丁,虽然她不讨人喜欢,可已经黏上了,责任摆在那里,不去担起来怪不好意思的。还有……默语应该还不算,我就拿她哥们来着,虽然她是个女的。”
“那我们家念念呢?”关秀禾微笑着问。
“我还没敢想……”无形中的杀气汇聚在身上,万小丰缩了缩脖子,免得钢刀加颈,躲不躲的都不对,“而且……好像不用想。”
“的确还不到想的时候。”关秀禾看他一眼,“就现在这些,也够你愁的了。”
“谁说不是呢?”万小丰一拍额头,“干妈,现在法定一夫一妻制,我该怎么办?”
“法律又没规定你交多少女朋友。”
“您这是要培养一个渣男么?”
“你是自学成才,和我没什么关系。”
“那我今天干嘛来了?”
“我以为你是要尽孝心的。”
“……”
万小丰再次败下阵来。
看他跟软皮蛇似地,完全没了骨头的样子,关秀禾笑笑,起身走去角落的小橱旁,拿了一瓶白酒过来,“给,上楼去喝一杯,等你酒醒了……”
“我们再聊?”万小丰接了一句。
“马上滚蛋!”关秀禾把酒放他面前,“年纪轻轻,少些儿女情长,多学东西,多做事情,才是正经的。感情的事……到了该清楚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
万小丰看一眼酒瓶,“您和我干爸,当初也是这样?”
“你俩没任何可比性……他是个老实人。”关秀禾一声叹息,“当初他要有你一半机灵,百分之一的坏,事情都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您是在夸我么?
万小丰无法确定,却不敢再问下去,抱了酒瓶上楼,现在脑袋想的都快炸了,还是醉上一场,暂时冷静一下的好。
看他上了楼,关秀禾才嘱咐一句,“喝一杯就够了,免得我辛苦……再多其实也没用。”
突然觉得您是我亲妈……
“估计我想喝第二杯也难。”自己酒量自己清楚,万小丰说这样一句,便进了关牧念房间,拿她水杯倒一杯盖酒,寻思着怎么也够了,端起来一仰脖,可酒还未入口,就听有人问,“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