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下，繁星点点。
沿着被昏黄灯色点亮的路，万小丰挤进了小巷中，在约好的面馆前立定，一眼就看到了那两道极不和谐地身影。
走过去坐下，万小丰好奇地问，“你们也吃面？”
乌梅瞥他一眼，“不然呢？餐风饮露？”
“现在想修到辟谷，实在太难了。”萧潇把菜单递过来，“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那我就不客气了。”万小丰扫一眼菜单，“就来这个招牌主食‘香菇肉丝面’。”
点单后，萧潇四下扫了一眼，“或许真的不该来这种地方。”她倒不是后悔了，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被过多人注视。
“既来之则安之，更肆无忌惮的目光我都见过。”乌梅就自在一些，“享受吃东西的乐趣，还是说这种地方。”
“这话我赞成。”难得和她有意见一致地时候，万小丰还是比较珍惜的。
接下来就是闲聊，去了针锋相对的意愿，不谈课堂上的种种，只说杂事与美食，气氛还是不错的。
过的一会儿，面端上来，三人还一起笑了笑，没办法，点的都是同样的东西。不是什么心有灵犀，只是初来乍到，保守下的常态选择而已。
笑过之后，乌梅嚷嚷着再要几个小菜，来几瓶啤酒，却被万小丰严词拒绝了……怎么着也不能把人丢在她们面前。
萧潇和他想的不一样，但也是只同意加菜，不同意加酒。有两个人反对，酒自然喝不成，又因为面已经够大碗，菜也就没加。
吃饱喝足，万小丰才问，“打算带我去哪儿？”
她们约他出来，自然不会是为了联络感情，共进晚餐之类的，就眼下来说，肯定和契人有关。
“既然你都猜到了，那就跟我们来吧。”乌梅也是个干脆的性子。
接下来一路同行，往巷尾挤去。街巷很长，是普通小街的两到三倍，差不多都被各类小吃摊占据，每个大学城附近都有这样的地方，算不得有多特别，穿行其间觅食的，也多是附近的学生，或两两相伴，或三五成群，将夜巷吵嚷的热闹非凡。
巷子似乎没有尽头，但过了一条宽阔大道之后，对面和这边像是隔了一个世界，联系已经不大，最鲜明的对比就是热热闹闹和冷冷清清。
哪怕是爱寻个刺激，好奇心过盛的学生，也会在这条宽道前止步，不越雷池一步，所以当万小丰带着两个女孩过去时，吸引的目光还是蛮多的，但很快就消失了……多嘴多舌，已经为这个时代的年轻人所不喜，没人愿意多事了。
进到这边的巷子，两边已经不只是小吃店，发廊，按摩，美容美甲，汤池……店的种类变得多样化，也显得更正常一些，许许多多的小街，就是这个样子。
再往里走，坐在外面撸串喝酒的人就比较有特色起来，光膀子带纹身的，吆五喝六的，一手烟一手串的……总之，怎么不像好人，怎么能显得厉害，怎么来。有些女人还一口酒一句“我糙”，就像她们真有那个功能似的。
发廊门前的小姐姐也越发的浓艳起来，看着过来的小青年，也不管人家身边有没有女孩，媚眼不要钱地丢过来，咻咻咻地。
“真没看出来，你还蛮吃香的。”乌梅调侃某个不动如山的家伙。
“职业技能而已，不分人，只认钱。”万小丰插兜前行，“就是过份自信了，在你们面前还敢招摇，真不知道是不是让嫉妒冲昏了头脑。”
“不觉得你是在夸我们。”萧潇可不想和这些女人做任何比较，“前面就到了，麻烦走快一点。”
“好咧。”万小丰答应的痛快，也真的提速了，很快走到她们说的地方，“‘助你发财务公司’？这年头还有这么大公无私的企业机构？”
“有没有一点动心？”乌梅凑过来问。
“指望这个，还不如去湘山做上门女婿。”万小丰撇撇嘴，过去拍门。
“想的美。”乌梅翻个白眼，跟着走过去。
“谁啊？”里面传来暴躁的喊声，“下班了，明天请早。”
万小丰偏头看看身边的女孩，嘴一努，示意该她们上了……既然不是过来打架，还是女孩子比较有欺骗性。
萧潇倒也没推辞，抬手在门上轻拍两下，“麻烦开下门，我们比较急……是高兰翠介绍我们来的。”
“哪个高兰翠？没听过。”里面话是这样说，但还是把门打开了，要不是两女一男等在那里，女的又长的漂亮，说不定还会把门关上，“进来吧……想借多少？规矩懂？”
“我们两个……”萧潇拉拉乌梅的手，“一人一万，至于规矩，兰翠说不明白，还希望你给我们多讲讲。”
“借一万啊。”那人看她们一眼，“我不负责这块，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个专业的来。”
说着，他穿过厅堂，往楼上走去，大概是以为他们听不到了，嘟囔一声，“不知死活的越来越多了，上赶着来送。”
外面三个的耳朵远超常人，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万小丰咧嘴笑了笑，“看不起顾客的，除了某些大店，也就他们了……怎么，那些契人都和这里有关？”
“十个有八个在这里借过钱，剩下两个一个是不缺钱的，一个是快累死的。”萧潇这样回他。
万小丰还没接话，楼梯那边有人走下来，“是谁要借钱啊……卧槽，怎么是你。”
“有意思。”看着下来的是个熟人，万小丰笑着伸出手，“哥们儿，正式认识一下？”
“算了吧，没必要。”昨天扮演催债者的青年摆摆手，“你来肯定不是为了借钱，咱们这买卖肯定做不成。”
“也不见得。”万小丰还是凑了过去，“我既然来了，就说明肯定有买卖要做。”
青年不自觉退后一步，铁门上的拳痕可是记忆犹深，还是拉开安全距离的好，“我做的虽然不是什么正经行当，但行有行规，不能说的，我是不会说的。”
“我欣赏你这点。”万小丰喜欢跟这些人打交道，“就问你一件事，那些女孩为什么来借钱？”
除了缺钱，还能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