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呦！”从沉睡中醒来，郑海只觉身上痛的厉害，尤其是脸，手不自禁摸上去，“麻蛋，我不会破相吧？”
两个手下听到，忍了忍，没忍住，头转向一边，就肩膀抖动的幅度来看……笑得蛮开心的。
他们不敢对老大的长相品头论足，但有人是敢的，“这点不用担心，整容未必是一件坏事，无需在意那些有色眼光。”
郑海头一偏，年轻的身影映入眼帘，当下顾不得疼了，忙不迭坐了起来，“万少，您来了，郑海无能，把事办砸了。”
“谁说的？”万德智脸上浮出满意地笑容，“你做的很好，我很满意。”
这笑容和善，郑海却是一个激灵，身体忍不住抖颤起来。当初也是这样的笑容，看上去人畜无害，很好欺负的样子，可笑容背后的力量和心肠，却彻底颠覆了他的三观。
一人一刀，一步一笑，这个年轻人如同玩儿一样，挑断了三十多人的手筋脚筋，其中也包括他，有枪都没机会扣下扳机。
当时他以为报应到了，这辈子就废在那里了，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真正震撼到他。
也是这个少年，抬了抬手，一个乌黑圆球出现在掌心，随意一抛，圆球悬空，缓慢滚转，一道道黑色光线四射，不偏不倚，落到每一个兄弟身上，包括他，没多会儿工夫，他们断掉的手筋脚筋便接连如初，砍人打架，一点问题没有。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抛下了横霸一方的尊严，对这个年轻人马首是瞻，唯命是从……人总是不能跟神去争的！
所以再次看到这个笑脸，他不能不抖的跟筛糠一样，可还是强撑着起来，“人应该还没走，我马上再去一趟。”
万德智抬手将他按坐回去，“事情做到这样就好，以后的事跟你没关系，就别往身上揽了。”
“万少，我……”郑海感觉自己被抛弃，有点接受不了，可也不敢说什么，的确是他把事办砸了。
“呵，看来不说清楚，你是不肯信了。”万德智笑笑，从旁边桌子上揪下两块胶皮，“以前的我太年轻太幼稚，以为分开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拼命打压其中一个，想尽办法做到比他更强，可结果呢？我这边越是用力，他们便靠的越近越紧，就像这样。”
两块胶皮贴在一起，给他两指轻轻一捏，便黏在一起，想拉开也难。
“看到了吧，外力越大，他们贴靠的越是紧密，我越想证明那个人不好，她就越觉得他处处是优点，忽略了那些不该忽略的缺点。”
说到这里，万德智冷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逆反心理，可惜我领悟的有些晚，差点无可挽回，幸好那家伙也是个蠢的……现在听明白了吗？”
郑海越发糊涂了，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你也一样。”万德智平静地托起那两块胶皮，“其实要分开他们，不用那么费力，只要在中间吹点风，灌点水，他们自己就会分开的……就像这样。”
万德智轻轻一吹，两块胶皮脱离，“你的任务就是把这风，这水吹灌进去，现在已经圆满完成……懂了？”
说实话，郑海还是不太懂，不是他笨，而是对这种事不够敏感，但有件事他是清楚的，这位少爷的确没有怪他，是真的认可了他的作为，“那债还讨不讨了？”
“为什么不讨？”万德智将胶皮顺手丢在一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郑海虽有经验，但在这件事上，是不敢擅自做主的。
“问律法，不要问我。”万德智起身离开，“以后的事，跟我无关了。”
呃……
这什么意思？
郑海愣在那里，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分寸到底该怎么拿捏才合标准？
万德智才不管他，信步从流氓窝走出来，路上遇到的人很多，每个都点头哈腰，毕恭毕敬，想想他们对着别人时的凶悍，他就越发地喜欢起这种感觉来，步子也慢了许多，可是走的再慢，也是要走到外面去的。
到了街上，上到停在一边的车上，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回头一看，一张可憎可厌的面孔正非常恶心地笑着。
“好久不见。”
他可不想见到这个混蛋，但既然见着了，也不能像以前那么没风度，不然岂不是显得他一点没成长，“是啊，好久不见，你最近过得好吗？”
“我要说不好，你会不会开心一点？”万小丰笑着问。
“以前说不定会，现在嘛……看情况。”万德智很诚实的说。
万小丰好奇，“什么情况是你喜闻乐见的？”
万德智看着他，“当然是念念离你而去。”
“就为这个，你兜这么大一圈子？”万小丰觉得，他纯属闲的蛋疼。
“只要能离间你们两个，做什么都不是多余的。”万德智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这次不成，还有下次。”
“别泄气，念念没有跟着过来。”万小丰安抚他一句，又问，“除了这个，你就没其它目的了？”
听到这个，万德智觉得好笑，“你还有什么可让人惦记的？”
“好像是没有了。”万小丰挠了挠头，尴尬一笑，“那你能告诉我是谁帮你出的主意吗？就我所知，以前你脑子可没这么好使。”
万德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找到这里？找到我的？”
“哦，你说这个啊。”万小丰想了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吧？”
万德智点点头，“全程录像，一个镜头没错过。”
“我爆了张符。”万小丰只说这一句，便盯着他不再继续说。
“测灵符，我看到了。”万德智更为不解，“起初我是想用迷心术蛊惑曹建来的，毕竟赌光家产这种事，没点毅力恒心，一般人真做不到。可一接触才发现根本不用那么麻烦，他的智商太过感人，完全不用我浪费一丝灵力。”
他的意思很清楚，既然我没用过灵力，你的测灵符有个毛用？
“后面我还揪了一只癞蛤蟆的脖子。”万小丰见他还是不明白，只好再提醒一句，“你是不是对测灵符的时效和功能有什么误解？”
万德智这才反应过来，测灵符不同别的符箓，功能虽然不强，可续航力还是不错的，最差的也能在一定范围内存在半天，因为它本身就是防御性符箓，只要身怀灵力的人走进它的释放范围，就会给释放者报警。
这才是它的主要功能，而测验一个人身上的灵力波动，有无被控制，只是附加功能。
曹建身上是没有任何灵力的施加，可郑海和他接触颇多，身上多少能沾染一些，但必然不多，甚至太过稀薄，一般测灵符根本测不出来，毕竟郑海既不是修道者，也没有被任何灵力打伤或者控制。可要再加上万小丰的有心探查，那就躲不过去了。
既然有修者在后面，那么追查出下落来，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那个人不一定是自己，但顺着气息找过来，是谁都一样。
想通了这些，万德智也愿意再说一次实话，“这次的确不是我的主意，不过我保证，下次必然会是出自我手。”
“那就下次再说。”万小丰推开车门，看意思是要走了。
“先别急着走。”万德智掌心冒出黑气，拍了出去，“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是多留几天吧。”
啪！
他一掌拍个结实，人却一愣，就以往经验来说，那个家伙虽然可恶，却从来没有这样不济过。
哗啦！
万小丰像是玻璃做的，随着这一掌，片片碎裂，洒了一地，接着被风一吹，消散的无影无踪。
显像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