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门给拍了两下,关秀禾就快速地拉开了,有人影栽进来,赶忙伸手抄住……太熟悉的感觉,不会扶错了人。
人扶进来,快速关门,匆匆往楼上走去,等进了房间才问,“念念,伤在哪儿?”
“背……背……”关牧念没能把话说完,身子一沉,晕死过去。
关秀禾忙把女儿放趴在床上,刺啦一声,撕开了她的衣服,雪一样冷白的背脊上,印着一枚血红色的掌印。
仔细看过,关秀禾脸上微微变色,“这是……血天诛?”
血天诛乃霸道至极的魔功,可以凝血炼精,化为己用,关秀禾不敢耽搁,不然等女儿一身精血凝结为血膏,就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回来了。
拉出藏在床下的箱子,打开之后,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十多个小瓷瓶,取出第三排右二青色釉瓷的小扁瓶,拔去木塞,缓慢倾斜,倒了几滴黑水在血红的掌印中心。
漆黑如墨的液体像是有灵性一般,沿着掌纹快速漫盖,很快就将掌印整个覆盖……黑黑的掌印在雪白的背肌上格外显眼。
随着时间的推移,软乎粘稠的黑色掌印开始变硬凝固,渐渐地鼓凸起来。
喀~喀~喀~
凝固后的掌印龟裂开来,细纹遍布,在裂缝间隙,浅淡的,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红色轻烟溢散开来。
从箱子里拿出一只青丝织锦,缀以金线的绣囊,关秀禾拉住系扣两边的碧绿玉珠,绣囊张口,将那些红色淡烟一股脑全吸了去。
嘣!
红烟吸尽,黑手印炸裂,四下崩飞。
关秀禾抬手翻掌,左拍一下,右圈一下,将碎裂如屑的黑粉全都聚拢一处,一并收到了绣囊中,收紧,撮口,放下。
跟着拿起右上第一排第一个红色瓷瓶,倒了一颗火红色丹丸在掌心,扳转女儿身体,让她仰面朝天,一手撑开女儿嘴巴,一手托着红色丹丸。
呼啦一声!
青紫色的火焰自掌心燃起,淬烧着丹丸,等丹丸散发出清新药香,掌心毫不迟疑地翻转,将丹丸和火焰一同送进女儿口中。
做完了这一切,关秀禾放开女儿,拉了一张薄被给她盖上,收拾完其它东西,坐到女儿身边,“念念,妈妈知道那些人会重临世间,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也没想到他们会先找你……都是妈妈的错,让你有此劫难,希望你不要怪妈妈,早一点醒过来。”
说到这里,她摸摸女儿的额头,满脸的愧疚心疼,“既然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超估算,也许是时候把一切说破了……我这就叫小丰回来,把……”
“不要……”关牧念的眼睛还睁不开,声音也有气无力低到几不可闻,可思维应该已经恢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语速缓慢,断断续续,“这可能是个阴谋,还是先不要……告诉……小丰哥……”
“阴谋?”关秀禾眉头蹙起,伸手搭在女儿手腕上,过得一会儿轻轻摇头,“应该不是,你中的的的确确是‘血天诛’,除了当年那些藏头露尾的鼠辈,不会再有别人了。”
“她要杀我……我……我活着回……回不来……”关牧念缓了一缓,“她不想我死……我知道……我确定……”
听了女儿的话,关秀禾眉毛几乎拧了起来,“背后偷袭,重重一击,按说你的确不该有幸理,但要说其中有阴谋……他们图的是什么呢?逼我现身?似乎没有必要……还能是什么?莫非……”
说到这里,关秀禾不再往下说了,“如果真是这样,的确不必急着通知小丰,可是……他们既然能找到你我,又怎会忽略小丰?他们可没那么粗心大意。”
“我也不知道……”关牧念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但比刚刚已经好了太多,“也许这次只是一个意外,我是在捉魔徒的时候被偷袭的。”
“魔徒?偷袭默语的那个?”不想还有这种事情,关秀禾略感头疼。
“应该不是。”关牧念能确定一些事情,“他没有那么强。”
“你认识?”听出女儿话里有话,关秀禾顺口一问。
“万德智。”
这个名字说出来,母女俩都沉默了,显然这是她们没想到,也不愿看到的情况,不是说有多深的交情,而是事情的发展,已经离奇到难以想象。
但母女俩都非常人,这样的情绪很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担心,“万德智变了魔徒,不管是怎样变成的,此时的万山镇都不再是一块善地,不知道小丰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不弱似乎也有一天没烦我了。”
“他现在没事,我能感觉的到,但我也有不好的预感。”关牧念看着母亲,“妈,您能先回一趟万山吗?”
“你这样,妈怎么回去?”关秀禾见女儿还想说话,抬手按住她的嘴,“不要说,妈都明白,但这时我真的不能离开,这是和你不弱师叔说好的,相信她一定能护的小丰周全。”
“妈~”关牧念偏了偏头,费力地喊了一声,只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那是她的手机,也是特别备注的铃声……呆了一呆,求助地看向母亲。
关秀禾帮她掏出手机,接通,放到她耳边,那边轻佻地声音莫名让人安心,“喂~想我了没有?”
“你谁啊!”关牧念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可声音还是不能提到她想要的高度。
“不是吧!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我是你可亲可爱的小丰哥哥啊。”
“不认识,你打错了。”关牧念示意母亲挂电话……这样闹小脾气,对方应该不会怀疑什么。
关秀禾也是这样想的,可对面一句话,就让挂电话的指头停了下来。
“念念,你是不是出事了?”
那是担心地声音,母女俩都是一愣,女儿先反应过来。“你给我死过来!竟然敢诅咒我!”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那边是松了口气的声音,“总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还以为是你想我想的,竟然不是,那……我多伤心啊!”
“谁管你伤不伤心!大晚上扰人清梦!伤心死你才好!”
强撑着说出最后一句,语气语调都没问题,但嘴角却有血缓缓流出来,做母亲的心疼,忙挂掉了电话……做到这样,应该可以瞒过去了。
电话的另一头,男孩捏着手机,看着屏保上卖萌的小丫头,勇气鼓了又鼓,还是没能点回拨。
手机放枕头边,人躺下去……
睡了睡了,不干讨人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