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行功不久，万小丰就被迫停下，诧异出声。
现下灵气本就不多，变得越发稀薄也就算了，还像被谁勾引了，根本不理他的呼唤，从他身边快速溜走，奔向别处，有心用强，无奈能力不够，只能“眼睁睁”看它们奔向别人的怀抱。
“怎么了？”关牧念被吵醒，迷迷糊糊地问，问完哼哼两声，就又睡着了。
脖子给她搂着，胳膊也枕在她颈下，头稍稍一偏，就能看到她甜睡的模样，细细的睫毛轻轻眨动，粉润的双唇微蠕，不见了平时的娇蛮，可爱的一塌糊涂。
要不是知道这是妹妹，又有那么几分自控力，万小丰真不敢保证还能“禽兽不如”多久，反正现在他是不敢多看的。
“憋得慌，我上个茅房。”
不管她能不能听见，万小丰把她胳膊轻拉下来，托托她的小脑袋瓜，抽身下床，见她依然酣睡，没有醒来的样子，咕哝一声，“小懒猪。”便出去外面。
真的先去厕所放了点存货，才站到院子里，凝神静气，默默感受灵气的流向。
确认无误后，他跃上墙头，走到尽头，攀上楼顶，开了灵眼，眺目望去，淡淡地黑气从四下聚来，在一处院子上空盘旋缭绕，那是……万德智家。
黑气散发出的味息，非鬼亦非妖，透着古怪，但又不是令人难以接受。
想了想，万小丰在一栋栋楼上纵跃而过，很快到了他家邻居的楼顶。居高临下，能看到万德智房间的情况。
他躺在地上，一条腿高高抬起，脚掌对着屋顶，另一条腿则平放在地上，两臂横展，左手掌心向天，右手掌心贴地，胸膛起伏，黑气自他脚心掌心涌入，又自口鼻流出。一进一出，黑气就变作了白雾，其效用，都快赶上空气净化器了。
但万小丰清楚，白雾虽然要好看的多，但却一分灵力都没了，还含有太多杂质，不至于有毒，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更令他郁闷的是，他还清楚一件事——这是一种修炼方式，无关妖鬼，他无权阻止干涉。
其实早就知道万德智在修炼道法，在那日他使出“伏魔斩”的时候就清楚了，但没想到他进步这么快，这才过去多久，就能搞出这么大动静了。
难道正真教的《降魔真义》真那么厉害？
危机感涌上心头，万小丰一蹦三跳，蹿回自己家去，扑到床上，把小丫头紧抱在怀里，玩命地运转功法，抢夺起那所剩无几的灵气来。
软柔的身子有那么一瞬的紧绷，但很快认命似地温软下来，只是没过多久，又变得有些冷，隐约间有牙齿磨动的声音——搞那么大动静就为了睡觉……简直可恶！
天光大亮，万小丰起床，精神有些差，一半是因为战绩不佳，忙活一夜，也没抢到多少灵气。
另一半是因为小丫头太不老实了，抓挠咬撕磨，没一刻消停，害他都不能专心行功，更别提睡觉了……战绩不佳，其实也是也受此所累。但看她精神奕奕，开心雀跃的模样，埋怨的话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两人吃过早饭，又磨蹭一会儿，才往学校赶去，今时不同往日，一点都不担心迟到。
“咦，那不是花花吗？怎么跑这里来了？”在路上，关牧念指着不远处山丘上的花猫，有些小惊讶。
花花是隔壁邻居家养的一只狸花猫，她从小看到大，经常喂它小鱼干，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花花看到她也有些激动，喵呜喵呜地叫了两声，只是往前跑了两步，又突地转身，跑山丘后面去了。
“它怎么了？”关牧念有些担心了。
万小丰还没回答，有车子在后面鸣笛，他拨把往路边让了让。车子开过来与他并排，车窗里露出万德智的脑袋，底气十足，“别忘了我们的赌约。”说完，深深望了关牧念一眼，车窗摇起，绝尘而去。
关牧念皱了皱眉，“你们又赌什么了？”
“谁能考上更好的学校。”没把这个放在心上，所以万小丰说的随意。
“赌注呢？”关牧念话里隐隐有了杀气。
“没定。”万小丰笑笑，“他忘了，我没提，就这样过去了。”
“嗯？你会这么好心？”关牧念有些不大相信。
“当时素芬婶子刚刚出事……”万小丰没说更多，但关牧念却是信了，他看似没有底线，什么坏事都可能做，但其实最有原则，绝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趁火打劫，不为别的，只因感同身受。
继续前行，道路两边的林丘之中，熟悉的面孔多了起来，有胖虎二黑小闹闹等等猫或狗，都是原先村里人养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都选择当野猫野狗……难道是它们的主人待它们不好？不应该呀！
看到有宏叔家的大黄狗时，万小丰还诡异地想到了“大黄”，虽然那只狗并不是黄色的，有被主人乱起名字的嫌疑，但有个那样的主人，想不被想起都难……以后不会再见了吧？
这个想法，到了学校里面才消失不见，转移到成绩上来。
今天周日，就他们这些高考生过来，这还没来全，有些自己查了成绩，懒得再过来，直接等录取通知书就好。有的是已经放弃上学，直接出去打工了。不过这类终究是少数，回来学校的，最少有百分之九十。而这些人，此刻大都挤在学校中央看榜。
放榜，在古代是极富含义的一件事情，并延传至今。在榜上，飞黄腾达在望；名落孙山，则前途晦暗。
学校贴出来的榜单，自然比不得皇榜，可在万山镇，那也是一等一的存在。因为上面不可能写上所有人的名字，所以大家才会抢着去看。
万德智站在外围，像是一直在等待，看他们过来，挑衅地望万小丰一眼，一直榜单所在，“结果出来了，你可别哭！”
如此笃定嚣张，肯定是提前查过成绩，才能这般胸有成竹。
万小丰耸耸肩，走过去一点，扯开嗓子吼了一声，“让开点！”
有人回头，看见是他，呼啦一声让到一边去。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动静渐大，以至于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然后……一条甬道出现在那里！
这样的效果看在眼里，万德智怎么可能高兴，脸色阴沉，抢先过去，从甬道走进去，看到榜单的那一刻，一掌劈出！
嗤啦！
布告栏断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