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马镇长说,他每晚都会做噩梦,根本睡不好觉,差不多每次都被吓醒,已经精神衰弱了。小丰,这样的病,你的灵符管用吗?”
操场一角,曹爽把事情说给万小丰听,旁边还站着大灯泡水清浅……赶都赶不走。
“他是梦到自己被抓吧,这是心病,灵符是救不了的,你让他多行好事,莫问钱程,病自然不药而愈。”万小丰撇撇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作为听众,水清浅是万万没想到的,忍不住看他好几眼,眼里有亮亮的光芒在闪动。
曹爽的反应就不一样了,有失落有难堪,不大高兴,但不会闹什么脾气,抿了唇,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静静的,不动不声。
她这样让人无奈,万小丰揉揉鼻子,“马镇长架子一向很大,一般人根本请不到他,怎么去你家做客了?”
“就昨天啊,我家鱼塘的补偿款下来了,他亲自送来的。”曹爽开心起来,“当时还吓了我爸一跳呢。”
“哦,原来是这样。”万小丰点点头,“补偿款没有缺斤短两吧?”
“小丰,你这次猜错了哦。”曹爽轻轻一笑,“补偿款一分没少,他来我们家也不是为了这个,而是打听消息来着。”
难道我的名声已经突破街知巷闻、妇孺皆晓,上达天听了?
呵,这钱途来的真突然……
万小丰又捏了捏鼻子,“他打听什么消息?”
“问我们家有什么靠山,是不是在上面有什么比较硬的关系……当然,他没有明说啦,话里话外,旁敲侧击。但就是这个意思没错,我听的出来。”
曹爽说的显然不合万小丰的猜想,也令他更加好奇,“他是不是烧糊涂了,怎么跑你家问这个?”
曹爽靠他近些,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还是因为鱼塘啦,据说有什么大人物亲自过问,事情才解决的那么快,半点拖泥带水都没有,条件还相当优厚,你昨天也听到了的。”
万小丰听的皱眉,总觉得里面的事情太过诡谲,“什么大人物?”
“我怎么知道。”曹爽翻个白眼,“是马镇长自己乱想啦,我们家亲戚朋友,远的近的,就没一个能和‘大人物’沾边的。”
鱼塘大概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但肯定和俗世凡人无关,那个马镇长不知就理,会错意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们那种人,往往上边的事想的太多,下边的事想的太少,闹这样的笑话,并不意外。
万小丰笑了笑,“那你爸怎么说?”
“我爸什么都没说啊,没说有也没说没有,他一往这方面说,我爸就岔开话题,或者敬酒,总之就是不谈这个。”曹爽也笑了起来。
“都是老狐狸……”万小丰咕哝一声,问她,“那怎么又说到灵符上去了?”
“话题总有说完的时候啊,他又赖着不走,我爸实在想不起该说什么了,就谈到我哥哥的病上面去了。说病有多古怪,多难治,最后多亏了一道灵符。”说到这里,曹爽看过来,“这时马镇长就忘了打听什么‘大人物’了,说起了他总做噩梦的事……小丰,我爸说了,我要能请动你,治好马镇长,他就考虑供我上学。他现在有钱了,应该不是说说而已。”
万小丰沉默了片刻,点点头,答应下来,“明天周末,下午就没课了,中午的时候,你叫马镇长派车来接我,过时不候。”
“要这样吗?”听他非要让人来接,还说的这样强硬,曹爽心里有些没底。
“小笨蛋。”万小丰伸手捏捏她的鼻子,“这时候架子不高高拿起来,没人拿你当回事的,说什么做什么,可信度也低。而且是他有求于咱,这时候不装一把大爷,什么时候装?”
“嗯。”曹爽使劲儿点点头,爽朗一笑,“我这就去给我爸打电话。”
水老师还在旁边,有些话她说不出来,教老师离开不太现实,只好自己躲开了。
看她走远了,水清浅才拉拉万小丰的胳膊,“什么是灵符?她哥哥的病又是怎么一回事?”
“灵符是什么你都不知道?”鄙弃地瞥她一眼,万小丰开始艺术性的讲解,“就算没去寺庙道观求过,一些电影电视总看过的吧,紫色黄色的符纸上,画上正常人看不懂的符文符字,驱邪除魔,包治百病,无所不能的,就是灵符了。”
“听着就像骗子用来骗人的道具。”水清浅这样评价。
“还真让你说对了。”万小丰端起架子,做个空甩拂尘的动作,一脸神棍相,“不瞒施主,贫道副业学生,专职骗子,以劫富济贫、拯救人心为己任,在谤言毁誉中艰难前行,誓将荣华富贵等种种恶业一扛到底。”
“没个正形!”水清浅翻个娇俏白眼,推他一下,“就你还‘劫富济贫拯救人心’?不中饱私囊,祸害别人就不错了。”
“劫富济贫还是能做到的,我是真的很‘贫’。”
“贫嘴吧。”
“是贫道。”
“那么这位道长,你真的会画符捉妖驱鬼吗?”
“必须的。”
“那么那天晚上,我果然没有看错,真的有一个狗头妖怪了?”
人家明明是狼妖!
万小丰干咳一声,“这个真没有,不信你去问马老师。”
马老师就是马宏,这个学校的老师,不知怎么被狼妖相中,变作他的样子,冒充他当了几天老师。也是他命大,并没被杀掉吃掉,而是给狼妖关在一个地方,狼妖被镇压了,他自然也被丁丁他们救了出来。除了失去了那几天的记忆,一切都好。
失忆的事情,也不知是狼妖做的,还是丁丁他们的手笔。不管是谁,这样的手段都让人害怕,也让万小丰心存敬畏,生怕有一天,脑中记忆也会缺失,不关是关于谁的,是长是短,都是舍不得的。
“问他要是有用,哪里还用得着问你?”水清浅显然已经找马宏问过了,看样子得到的答案并不能让她满意,也说明那件事,并没有在她心中真正被抹去,“但他是真糊涂,不像你这小坏蛋,一直装糊涂。”
“我没装糊涂,是真的没有那种生物存在,你形容出来的东西,真的一点都不科学。”万小丰现在摆出的样子,倒是比她更像一个老师,特严肃特正经。
看的水清浅白眼直翻,“不管你怎么说,我明天要跟着去看看,看看你是真骗子,还是装骗子。”
“这样不好吧?人家可没同意我带家属。”万小丰想找个方法拒绝她,甭管明天会遇到什么事,带着她,就是提前困难了一半。
“我同意就可以了啊。”水清浅转身,朝后摆摆手,“明天一定要等我,不然我保证,你接下来的日子会很惨。”
你哪来的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