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妈的!”
铁棒高高举起,狠狠抽下,劲风呼啸而去。
没有任何阻隔,没有任何杂音,漂亮的小脑袋就那样、斜斜地被抽飞一半,黏糊糊的白浆沸腾一样,汩汩地冒着泡,混着血水从可爱脸蛋淌下,上面还挂着笑容,哪怕眼珠子就剩一颗,那笑容还是甜甜的。
景象太过惊悚可怖,超出了常人的认知,痞男吓得倒退一步,随即又将铁棒抡起,抽下!力道刚猛绝伦!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抽在空气中,可那小小的身躯却从中劈开,肠子等器官显露出来,往下坠着……即使这样,小小的人儿不倒,依然冲他甜甜地……笑着!
“嗷!”痞男一声厉叫,丢掉铁棒,转身就跑,像是没了神魂,吓破肝胆,跌跌撞撞冲出厂房。
一直跑一直跑,很快冲上了公路,然而就在这时候,却再也跑不动了,脚怎么也抬不起来,低头一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地下竟钻出两只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脚。
隆隆~
大卡车呼啸而来。
“放开我!放开我!”他俯身去扳捉着脚的手,但,扳不动,车子却越开越近……心胆俱裂!
惶急中,回头望了一眼,半截身体的小女孩站在路边,朝他挥了挥手,然后,甜甜一笑。
不……
声音来不及发出,咣地一声,他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飞,重重摔下来,车轮从他身上碾过……肉碎了,人断了。
腿脚分散各处,动了几动,便如无尽黑夜,永远沉寂下去。
镜头拉回去一些。
厂房里面,周总头破血流,栽倒在地,四肢抽搐抖动,吓坏了小马。
他看着周总头骨凹陷的地方,退后几步,捡了一根铁管在手,才壮着胆子问,“你男人是不是疯了?都答应给钱了,怎么还下如此狠手?”
“我、我也不知道啊。”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人贩婆也惊着了,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就谈的好好的,钱也要到手了,老公怎么就能发了疯,将财神爷活活打死……杀人是要偿命的好不好!
“你不知道?”小马盯着她不放,生怕着了道。
怕摊上官司,人贩婆急着辩白,“我真不知道。”
“我知道呀。”
清脆童音乍然响起,两人都是一呆,然后齐刷刷地看向角落里的小女孩……两个孩子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哗啦,还要忍着不出声,不像是能说这种话的样子。
“叔叔阿姨,我在这里呢。”
两人寻声看过去,周总渐凉的尸体上,多了两只小脚丫,像种子发芽一样,快速长了起来,小腿大腿长出的时候还好,虽然诡异,好歹是完整的,再往上,便是肠穿肚烂,半颗头颅了。
正常人看到这个,怎么可能不怕?更何况心里本就有鬼,于是……
“我的妈呀!”人贩婆尖叫一声,拔腿而逃,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顺着梯子爬向先前的小房子。
另一边,小马跑的更快,呼哧呼哧,往门外冲去,可见这种时候,男人还是比女人冷静一些,至少没跑错地方。
叮啷咣啷!
刚跑到门口,身后就是一连串响动,明知道不该看,小马还是不由自主地转了一下头,瞳孔也于瞬间胀大。
可能因为失足,人贩婆从钢架梯上栽下来,一路翻滚,本就摔丢了半条命,最后一下倒翻,更是好巧不巧地压上了斜插一旁的钢筋棍,从后颈斜穿而入,然后自口中钻出来……嘴巴大张,双目翻白,血跟不要前似地喷溅。
“妈呀!”小马吓没了魂,跳纵出去,冲进车里,手忙脚乱地发动车子,轰地一声,油门踩到底。
这时候,车子正前方,大灯照耀的地方,半颗脑袋的小女孩拍着小皮球,笑着冲他发出了邀请,“叔叔,来陪我玩呀。”
来陪我玩呀来陪我玩呀……
声音在耳边无限回放,小马惊惧之下,起了狠劲杀心,“妈的!我撞死你!”
刹车松开,车子如猛兽一般冲过去,咣地一声,猛烈地撞在了垃圾堆上。那些堆搁在那里不知多久钢管钢筋角铁,于这一瞬间,将豪华的车子穿成了刺猬,至于里面的司机……想活很难。
“一定要搞的这么艺术?我都要吐了。”万小丰从暗影里走出来,即便胆大,也不愿去看那几个死掉的家伙。
“没有办法,无论在阴在阳,我都不能亲手杀人。”默语背着葫芦,望了几处现场一眼,“人间有人间的律法,阴间有阴间的规条,想游走其间,还要把事办好,并不容易,你一定要记住,别惹太多业果。”
“懂。”万小丰点点头,看着她,“就像对付那对碰瓷的母子一样是吗?”
“他们不是开始,也不会是结束……”默语舒口气,“对该死的人,是不能心慈手软的。呼,不说这些了,清理现场的事交给警察,我们该去解决最后一个了……希望是最后一个。”
跟着她走向夜的深处,万小丰问,“刚刚那个卡车司机不会有事吧?”
今晚的事,数他无辜,平白无故撞死了人,交通法又历来苛刻,即便没有牢狱之灾,怕也要大大破财。
“今晚的事比较特别,一个人贩子,还杀了人,冷不丁冲上了公路……于公于私,都没人会找他麻烦的。”默语往远方望了一眼,卡车已经停下,司机焦急地打着电话,“没有逃逸,好的开始……我们走了。”
谢家别墅。
谢良仁倚在床头,等着手机的响起。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相当堵心,先是东窗事发,舆论将他推上风口浪尖。接着,那些以往巴结他恨不能抱着他大腿不放的人,以及那些称兄道弟的人,都开始疏远他。
即便打个电话,隔着空间的距离,那份敷衍不耐,还是能从电波中清晰透离出来。
一群王八蛋!
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等我过了这关,一定让你们后悔到死!
他心里不爽,心里有恨,憋堵的慌,所以需要发泄,酣畅淋漓地发泄!
可是……人怎么还不到!
不就买几个小丫头,一把票子砸过去,几时需要这么麻烦了?这是都要跟我做对的节奏吗?
都给我等着!
笃笃!
在火气攀升到几点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他几乎是吼着,“进来!”
门开了,出现在那里的两道人影,却不是期待中的模样,不由愣了愣,随即质问,“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混进来的?”
“天下太平。”女子道。
“一见生财。”男子说。
莫名其妙!
谢良仁觉得两个是疯子,正要赶人,却猛地想起一件事来,一张老脸顿时煞白一片。
这是……报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