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干舌燥,头疼欲裂。
醉过酒的人都知道,真正难受的时候,要到第二天才来。托逞强的福,万小丰有了人生中第一次醉酒经历,那感觉真是——再也不想来第二次!
“水……”嘴巴里满是难以忍受的怪味,喉咙也似要干裂,这些都需要水的润泽浇灌。
有杯子递到手中,接过来就往嘴里灌,味道辛甜清爽,不像一般水的样子,也或许是错觉,毕竟现在嘴巴里的情况很糟,随便来点什么都会觉得很好喝。
咕咚咕咚。
杯子很快见底,舔舔杯口,意犹未尽,又把杯子递出去,“再来一杯。”
“坏小子,真拿我当佣人了。”埋怨声中,杯子还是被拿走了,不多时有倒水声响起,又过的一会儿,杯子又回到他手里,伴着碎碎念。
“你看看你,年纪轻轻,还是学生,就学人家喝酒,还把自己喝醉了,简直不像话。要不是看你是初犯,我才懒得管你。再有下次,可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阿姨真入戏,这是真把自己当我妈了……
第二杯水下肚,感觉才好了一些,头也不那么疼了,这才艰难地睁开眼睛,看清周边的情况。
人还在沙发上,听说醉酒的人死沉死沉的,一个女人搬不动自己也正常,没什么好抱怨的……其实没把自己踹地上去,就已经烧高香了。
身上盖着毯子,说明自己的待遇还不错。空啤酒罐还在,说明犯罪现场高度保留,自己完全无法否认醉酒这一事实。
一切看上去都挺正常的,只是身边的女人……怎么年轻那么多?
“看什么看,赶紧起来上学去。”有衣服丢过来呼他脸上。
把衣服抓到一边,万小丰还有点懵,“水老师,怎么是你?”
“不然你希望是谁?”水清浅凶狠地眼神瞪过来。
呃……
这不是希望不希望的问题,而是昨晚在这里喝酒的,的确不是你啊。
“阿姨呢?”为了不让她产生更多误会,以及不必要的联想,万小丰特别强调了一下这个称呼。
“昨天半夜的飞机,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吧。”水清浅盯着他,满面狐疑,“你们昨晚都聊了些什么?她怎么那么着急回去?还以为她会留下来,烦我好些天呢。”
“什么都还没聊呢,我就醉倒了……”一提昨晚的事情,万小丰就觉得丢人,说这么一句,就什么也不想说了。
看他一脸郁闷,水清浅莫名觉得开心,但又觉得还不是特别特别开心,便拿个小刀刀戳了过来,“真的一杯倒?”
“……”万小丰眼神幽怨地瞟她一眼,“这个跳过不提,咱们换下一话题。”
“哈哈。”水清浅很没形象的笑了一会儿,他越郁闷她笑得越开心,笑得肚子都痛了才停下来,“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会和我妈遇见?”
这个……这个我还没编好,要不咱们继续换下一话题?
这话当然是不能说的,不然问题多多,说不定还没完没了,所以即便头疼的厉害,万小丰还是开始编造并不唯美的邂逅,“大概是我走霉运吧,好不容易想翻墙出来玩会儿,还给阿姨逮个正着,想跑都跑不了。”
虽然上述纯属谎言,一句实话没有,但水清浅并没有表示怀疑,“我妈找你做什么?”
“还是问咱俩的事儿呗。”见她似乎有些在意,万小丰灵机一动,找到了最好的编造方向,“问咱俩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一周有几次那啥生活,戴不戴……”
“停!”自己的老妈自己了解,这些问题是肯定能问出来的,而且必然是要问的,水清浅实在不想听他再复述一遍,那样尴尬难看的就是她了。
虽说不愿就这样的话题多聊,但还是鬼使神差问了一句,“你怎么回答?”
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已经顺利过关,万小丰轻松起来,“当然是打死不认了,毕竟都是还没发生的事情。”
后面一句可以省略!
水清浅横他一眼,“那后来你们怎么又跑酒店来了?”
“阿姨本来想去酒吧的,我以还是未成年拒绝了,后来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就给我揪这里来了。”说到这里,万小丰摊摊手,一脸无辜,“你也知道的,阿姨那个人很暴力,我根本反抗不了。”
水清浅点点头,信了这番鬼话,倒不是万小丰谎话编的有多么高明,只是母亲的行事做派,她太过清楚,这才轻易被骗,“那后来呢?”
“后来她大概想玩酒后吐真言,可是我太不争气了,一罐啤酒下肚,就醉到现在了。”说完这句,万小丰彻底轻松了,故事圆满画上句号,堪称完美。
水清浅也的确挑不出毛病来,而且母亲做事虽然经常出格,但自有底线,用不着她怀疑、担心什么,“好了,都知道了。快点穿衣服,再晚就要迟到了。”
“给我两分钟。”事情圆满填对过去,万小丰有些得意忘形,一手拿衣服一手掀毯子,这些都是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只是毯子揭开,他才发现自己忘了确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昨晚顺来的大裤衩还在不在!
当然是不在了。
空无一物。
毯子撩开的那一瞬,空气凝固,片刻后。
“那是什么?!”
“能先回避不?”
男声女声一起响起,听上去都挺激动的,而且两不相让,最后的解决方案是……毯子又盖了回去,并且裹紧,不然男人真怕它被暴力抢走。
水清浅真有那么想过,但已经看的清楚,倒不必多此一举,而且丑的很,多看会长针眼,所以接下来的动作是,抄起了摆在一边的花瓶,高高举起,“你要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可以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要不要这么凶残?真不关我的事!
万小丰欲哭无泪,他就没见过那么恶劣的阿姨,临了临了,还狠狠坑了他一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居然在他肚皮上画了头大象,画就画吧,但不要把象鼻子放到不可描述的部位呀,这样任谁看了都会有想法的好不好!
都多大年纪了,还搞这种恶作剧——简直坑死人不偿命!
这时候他只顾着埋怨,水清浅也被怒火蒙了眼睛,所以两人都没有发现,那头大象额头上的纹路其实是一个“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