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医院VIP病房。
万有财将医护人员请出去,才亲自去电梯那边等待。有人在下边通知,时间掐的刚刚好,他刚站到那里,电梯门就开了。
脸上带着不同于在关家时的笑容,热情招呼,“庆天师这边请……犬子小恙,劳您大驾,实在过意不去。”
“万先生言过了。救死扶伤,我辈修道之人的本分,份内之事,何来‘劳驾’一说。”庆元子还是很给这个金主面子的。
两人又互相吹捧谦逊几句,便到了病房之内。
看着被绑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双眼无神,不停嘟念“火……大火……牧念……火……”的儿子,万有财脸上有了慈父应有的样子,担忧、害怕,“庆天师您看,这就是犬子,他这样子,是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待贫道仔细看看。”庆元子做这行多年,应有的架势还是摆的出来的,看上去绝对专业。
至于真实水平,自然还是骗的成分居多。毕竟得到失传修道真义的时间尚短,而修炼又非一朝一夕之功,他想凭真本事扬名立万,还需假以时日。
但他今天一点不慌,绝不会再出现在曹家那种情况,因为今日扮了道童跟来的是胡一为。
当今世上,如果连这位胡公子都束手无策的话,那他就是把《降魔真义》练成,多半也是同样的结果。
其实胡一为主动提出扮了道童跟来,庆元子还是很意外的。不知道他为何对这个感兴趣,甚至在昨天万有财来求香献金之后,就开始准备……里面必然有他不知道的原因,但胡一为不说,他是不会问的。
装模作样的检查之后,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出的。但捻着胡须,掐动手指,装作推算之后,庆元子还是自信满满地道,“令郎只是一时受邪,问题不大,待贫道以三道灵符驱之,很快便能好转,恢复如初。”
“那就有劳庆天师了。”万有财拱拱手,“待犬子病愈,我定带他上山焚香还愿。”
“好说好说。”庆元子客气之后,面容一肃,“那贫道就请符了。”
说完之后,迟迟不动。
万有财呆了片刻,反应过来,一拉守在床边的老婆,“跟我出来,别在这里打扰天师做法。”
朱素芬看他一眼,虽有不满,但还是走了出去,到了外边,关上了门,才开始发表意见,“你真是昏了头,找他们能有……”
“闭嘴!”喝断她的话头,万有财往病房那边看了一眼,“你个傻老娘们,除了偷汉子,还知道什么。”
“切,你不也一样。”朱素芬不屑撇嘴,“除了祸祸女人,又有什么大本事了。”
“你吃的用的穿的戴的,哪样不是老子挣来的,别不识好歹。”
“当初要没我爹帮着,你早进去吃牢饭了,还能有今天?不知是谁忘恩负义。”
两口子在走廊互相揭短,里面自然听得到,庆元子怕胡一为不喜,“这两口子,真是不知所谓。”
“不用管他们。”胡一为过去拨开万德智的眼皮看了看,“果然是‘火离魅眼’,实在没想到,她们这些年竟躲在这样的小地方。”
“您说什么?”事情庆元子能听懂,但他说的是谁,就不太清楚了。
“有些事少打听为妙。”胡一为淡淡道。
响鼓不用重锤,庆元子立时息了打听的念头,并询问,“那这人救是不救?”
“各不相干,各行其事,能救自然要救。”胡一为看他一眼,“现在让福星观名声大噪是第一要务,其它事情都可以放放……在不会有大冲突的前提下。”
“谢谢胡少。”他这样的态度,庆元子感激涕零。
“互帮互助。”胡一为温和一笑,“帮我看着点,我要施法了。”
“有我在,您放心。”庆元子退去门边。
胡一为取出护心镜,手上下托着,“暖阳当空,皆为虚妄,破!”
淡淡金辉从馨黄镜面洒下,连点成线,汇于万德智眉心,暖暖的颜色一点一滴,铺满他的面孔,最终于颈下汇拢。
“关牧念,你是我的,我一定要得到你!”
听他脱口说出这句,庆元子心里一送,知道这事妥了,眼馋地望了护心镜一眼,低下头来,“可以叫他们进来了么?”
胡一为收起护心镜,点点头。
他正正衣冠,拉开了门,“尊夫妇可以与令郎团聚了。”
他背对着里面,所以完全没有发现,胡一为趁着万德智坐起的空档,把一枚小小的黑色光茧,拍在其后背上,万德智不明所以,偏头看他,“你是谁?拍我做什么?”
胡一为抬手时,掌心已经空无一物,解释道,“不是拍你,而是扶你,有这一扶,来日你必青云直上,前途无量。”
万德智哪里信他这个,“扯淡……”
“怎么跟天师说话呢!赶紧道歉!”万有财这时走了进来,眼见儿子好了,出声呵斥,如果儿子没有好,说的自然是另外一番话,“小道长,犬子言语无狀,得罪莫怪。”
“您言重了,小事一桩,无妨的。”胡一为说着,退到一边,继续扮演他的小道童。
他越是这样,万有财看儿子的眼神越严厉。
万德智也不是那么不开眼,父亲都这样了,只能低头,“对不起啊,我刚刚脑子有点懵,说话可能不太好听,你别介意。”
胡一为笑笑,低头不语。
“以后说话注意点。”万有财说儿子一句,转头问庆元子,“庆天师,敢问犬子的病,是否与那个小姑娘有关?”
庆元子不知怎么回答,偷眼往胡一为那边瞄去,见他竖着食指轻轻摇了摇,“贫道虽然没见过那个女娃,但就您的形容来看,令郎的病应与她无关。年纪轻轻,就是想兴风作浪,是没那个能力的。除非那是什么山精妖怪所化,但那又怎么可能了。”
“说的也是。”万有财问这个,只是不想将来迎娶她们母女有什么变故,现在确定了,自然满意的点头。
那边,朱素芬却不想他这么痛快,过去问儿子,“小智,你这次出事,到底谁害的?”
“谁害的?”万德智挠了挠头,发现并不能领悟母亲的意思,只好简单叙述了还记得的情况,“没人害我吧,我只记得和张峰给牧念下药,结果她跑了,我们追的时候,就突然被火烧了……对了,是谁放的火,一定是他害的我!爸,一定要把那人找到,帮我出这口气!”
谁让你说这个了!
万有财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