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楼下，依旧对峙。
“德智现在在医院治疗，神志还不清醒，不过倒是一直在叫牧念的名字，其次提到最多的就是‘火’，我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但我找人问过了，虽然监控没有录到，可德智出事前，的确见过牧念。”万有财不紧不慢地说着，“如果不是医生说德智的情况只是暂时的，我不会这样心平气和的和你们说话。”
“你可以暴跳如雷，又不是没见过。”关秀禾收了短弩，“你想再挨一下，随时都可以。”
万有财摇头轻笑，“我不是来闹事的，只是想弄清在德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他可以早点醒来，还是早一点好，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不想他为这个耽误前程。”
关秀禾望着他，“那你觉得念念做了什么，才能把你儿子变成那个样子？”
“就是不知道才来问的。”万有财看关牧念一眼，“他总不会无缘无故叫牧念的名字。”
“他叫念念名字有什么可奇怪的？你儿子整天都在想什么，你这个当爹的真就不知道？”关秀禾语气相当不屑。
“儿子的心思，我这个当老子的当然清楚。”万有财抬头望她，“我这个当爹的在琢磨什么，儿子也明白，等他好了，我就给他换个妈，顺便定下儿媳妇，你说怎么样？”
“你问错人了，这种事不用跟我商量。”关秀禾语气淡漠疏离，往外一指，“你可以走了……不过念在相识一场，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想救儿子，可以去无为观上三柱清香。”
“你可是真疼他。”万有财望万小丰一眼，“就是不知你是把他当女婿，还是……呵呵，不说了，再说就是给自己扣绿帽子。”
“小丰，送客。”听了这样的话，关秀禾终于变脸。
“不用，我自己能走。”万有财紧退两步，拉开与万小丰的安全距离，“小子，再能打，你也只是一个人，而且，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我刚刚还见过鬼！
万小丰捏捏拳头，“你要是想见，我分分钟送你过去。”
“男人靠拳头打天下的年代一去不复返了。”万有财笑笑，“等你什么时候领悟到金钱的真正魅力，再来跟我说话吧。”
丢下这句，他转身离开，不管说的多有派儿，真动起手来，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不过到了他现今的地位，再去跟人动手，是会更丢人的……没什么是用钱解决不了的，为什么要拿肉去撞肉？
回到车上，他吩咐司机，“去青云山。”
如果儿子是真的中邪，他为什么不去福星观？无为观，呵，就是一个笑话。
“妈，你干嘛要他去无为观，那不是难为小丰哥么。”而这边，关牧念已经在埋怨母亲了。
走下楼来，关秀禾随手把弩放到一边，过来敲女儿额头一下，“你怎么变笨了，我不说，他早晚会找过去，我说了，他说什么也不会去的。就他那个儿子，多在医院待几天才好。”
“哦，原来是这样。”关牧念点点头，“我怎么忘了，那人臭屁的很，是怎么都听不进别人话的，是吧，小丰哥……小丰哥？”
“哦哦，刚刚有点生气，走神了。”万小丰看过来，“不说他们了，我这就叫人来安玻璃，不然晚上不安全。”
说着，他拿出手机打电话，多少年了，换过不知多少次玻璃，早就和卖玻璃的熟了。
看他在那里打电话，关秀禾拉拉女儿，抿了抿嘴，见女儿领悟，“这边交给你们，我回楼上收拾一下。”
“嗯。”等那边都答应一声，关秀禾转身回去楼上。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轻叹一声，刚刚一时嘴快，透露了太多东西，小丰那孩子又聪明，察觉什么也不为奇，如果真的瞒不下去，就只能告诉他了……一家人，也许本来就不该有所隐瞒的。
等万小丰挂了电话，关牧念走过去，“小丰哥，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万小丰一脸懵。
“就那天啊，万德智裸奔的事情，刚刚他爸妈可是说，跟我有关系的。”既然他是这样的表情，关牧念也就只能说这个了。
“他们两口子出了名的说话没谱，我要信了，那就是猪。”万小丰四下扫了一眼，“不说他们了，赶紧收拾屋子，那帮王八蛋真能祸害，刚刚还是打轻了。”
“嗯，下次要狠狠地打。”关牧念挽起袖子，挥挥小拳头，跟着跑到一边拿过笤帚，“我和你一起收拾。”
两人和往常一样，分工协作，收拾起弄乱的屋子来。
但在她看不到的时候，万小丰总是在想……老骗子有真本事的事情，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可听干妈的语气，她像是早就知道了，而且十分肯定……这里面有什么事情？
还有念念，那天不接电话，又的确出现在万德智出事的地方……当然，那是他活该，可他出事的情形的确不同寻常，当时没留意，现在想来，那可真是不像一般的发疯。
如果干妈和念念都不是普通人，那她们会是什么？狐妖吗？
想到这里，他嘴角扯了扯，自己先笑了。
肯定是最近遇到的怪事太多，害我脑子变得有些不正常，还狐妖……呵，念念倒有可能，但干妈又怎么可能了？
呸呸呸，念念也不可能，哪有狐狸精是对A的，出来混肯定是要被笑死的。
“小丰哥，你在想什么，一个人在哪儿傻笑？”
“对A……啊，不是，我是说……”
呼！
抹布拽他脸上，“管你说什么，自己收拾。”
自作孽，不可活啊！
万小丰从脸上扯下抹布，苦笑了一下，跟只小蜜蜂似的，辛勤地劳动起来。
关牧念趴楼梯扶手上，从上面看着他……小丰哥哥，我也不想欺负你的，但除了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或许要等到我们上了大学，离开了这里，有些事情才能慢慢说出口。
这感觉真不好……
万小丰抬头看上来，她挥挥小拳头，“不许偷懒。”
“哪有。”万小丰举举拖把，“就一直没停。”
“哼，没看见。”关牧念头一昂，回自己房间去了。
“喂，我一个人干没问题，但时间可是要多几倍。”万小丰在下边喊。
“我帮你。”关秀禾收拾好上面走了下来。
“不用，我自己就行。”万小丰可不想累着干妈，“您还是出去看看，安玻璃的应该快到了。”
“也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关秀禾说着，走去门口那边。
万小丰轻舒一口气，手脚麻利地动了起来，这时手机响了一下，他也没在意，等都收拾完了，玻璃也在安装进行中，他才摸出来看了一眼，其中一条信息让他皱眉……约我见面？那娘们儿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