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手掌击拍铁门，声音响亮。
不多时，门上的小窗口打开，露出半张脸来，看清来人，“小祖宗，你轻点拍，小心被人听见。”
说着话，把门打开，左右看看，一把将跟大爷一样杵在那儿的家伙拽进家里，砰地把门关上，随手上锁，“不是让你晚点翻墙过来么？这么大摇大摆，怕别人看不见咋地。”
就是怕别人看不见啊！
万小丰躲开两步，“我又不是万勋宽，用得着半夜翻墙？”
朱素芬幽怨的瞥他一眼，“就咱们两个，能别提他么？当初要不是你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懂，能有他什么事。”
那是装傻装不懂！
万小丰一个哆嗦，又躲开两步，“有正事没？没有我就走了。”
“有，有，当然有了。”朱素芬过去抓着他胳膊，就往屋里拖，“咱们里边说，今晚那死鬼不回来，地方宽敞。”
“……”这话头听着就不对，万小丰真想扭头就走，如果不是想看看她到底打算卖什么药，都不会过来，现在只能忍一忍，“素芬婶子，你再这样，我就走了。”
朱素芬一把将他推屋里去，反手将门关上锁死，“装什么装？不是偷看婶子洗澡的时候了？婶子就不信，你现在还什么都不懂。”
那是老骗子看的，关我屁事！
太难听的话不想说，万小丰躲她远一些，“不想学俊妮婶子，你最好捡正经的说。”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俊妮做什么了，不就眼气那狐狸精霸着你不放，嚼了两句舌根，你至于把人家扒光了丢街上，害她回娘家躲了几个月，现在都不敢一个人在街上晃。”朱素芬数落他几句，见他嘴角挂上了冷笑，赶紧转了话头，“行，咱不说他们，说说咱们的事情。”
万小丰沉着脸，“我跟你有什么事？”
知道刚刚的话触到他的鳞片，朱素芬也就不兜圈子了，过去坐沙发上，二郎腿一跷，“我家那死鬼和你妈耍过朋友，你知道不？”
万小丰咧咧嘴，“怎么，你不会跟我说，我是那王八蛋的私生子吧？”
“这个不是，我可以肯定，但在你三岁时候，他叫人打断了你爸的腿，这个你应该不知道吧。”朱素芬看过来，脚上挑着高跟鞋，一晃一晃，状甚得意，“还有你父母的车祸，至今没找到肇事司机，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这些事情，一个比一个惊心，万小丰寒了脸，声音也透着打数九寒天穿来的气息，“你是说，我爸妈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他做的？”
“想知道么？”朱素芬自觉拿住了他的七寸，脸上都是笑意。
万小丰点点头。身为人子，这根本是不用多想的事情。
啪嗒！
那边脚一挑，高跟鞋掉在地上，脚掌抬高，趾头勾了两下。
“帮我舔干净，我就告诉你。”
“呵。”万小丰笑了一下，看看她，又是一声，“呵。”
定定站了一会儿，迈步过去。
看他一脸不满，还是听话地走过来，朱素芬得意极了，“乖，这样才对，只要把婶儿伺候好，婶儿什么都……放手！你要做什么！快放手，你不想知道你父母的事儿了？”
“想知道啊。”万小丰语调平缓阴冷，一手抓着她头发，一手扭着她胳膊，把人按在沙发上，“只不过觉得用这种方法更快一些。”
“你别犯浑，婶儿也不是吓大的，你要敢动我一指头，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不信你就试试！”朱素芬表现的倒比一般人硬气的多。
“好啊，试试就试试。”万小丰揪着她头发，把她脑袋扭到茶几边角，往后一拉，让她眼睛对正了玻璃边角，“我数一二三，咱们就开始……一……”
“我说我说。”眼睛里的桌角被无限放大，压在身上的力道又那么真实，朱素芬马上怂了。
可是说了这话，她的待遇却没有转好一分，那边也没动静，不由愣了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片刻后，才听到一声……
“二。”
随着这一声，头发被抓的紧了一些。这回什么都明白了，朱素芬赶紧道，“我说实话，我说实话！其实你父母的事情，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知道你在意这个，才那么说的。但你爸的腿，的确是那王八蛋叫人打断的，就因为你妈不肯陪他睡……”
砰！
声音很大，打断了她的话头，也把她吓的一哆嗦，但身体却是自由了，转头一看，万小丰拳头砸茶几上，厚厚的钢化玻璃已经满是蛛纹龟裂……这小子还是人么！
万小丰收了拳头，往她身边一坐，“婶儿，再多说两句实话，我还没听够。”
朱素芬不自觉离他远些，完全没了先前那种念头，“刚刚那些都是实话了。我家那口子什么德行，你是知道的。咱们村大凡有点姿色的女人，哪个他不想凑上去闻闻味儿？当年你妈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漂亮姑娘，如果不是我爹有个镇长的身份在那里放着，他肯定不能撇了你妈娶我。你妈也是个傲性子，嫁了你爸后，就没拿正眼瞧过他，他心里不愤，找了几个地痞找茬把你爸打了，以后两家就仇了，再没来往了。”
“后来呢？”万小丰问。
“三年后你父母就出了车祸，但这事多半不是他做的，那时候他正和镇上开超市的小老板娘打的火热，如胶似漆的，根本没时间去顾别的事情……”说到这里，朱素芬偷偷看他一眼，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只好继续往下说。
“刚刚之所以那么说，一是想让你恨他，二是……是婶儿真的稀罕你，想借着这个事儿，让你和婶儿好一回，一回就行。”
“你是不知道，你打人的模样可勾人了，婶儿见一回，心就噗通噗通跳半天，我家那口子就会玩阴的，从没那么爷们儿过，所以……”
“够了。”万小丰打断她的话头，冷冷看过去，“真是服了你了，儿子还在医院住着，你还有心思想这些。”
“那小王八蛋死了才好！”朱素芬嚷了一声，见他嘴角上扯，明显看不起自己，有些受刺激，“你是不知道，那小王八蛋跟他老子一个德行，都是没一点心肝的。他老子要跟我离婚，还不想分一毛钱给我，他不但不向着我，还向着他老子，就因为他老子答应他，娶了关秀禾那女人后，一定把她女儿给他做老婆。你听听，这爷俩都什么玩意儿！要不是我爸退了，他们敢这么对我么！”
“你想我帮你挣家产？”万小丰看穿了她的心思。
“咱村里能治他的人，也就你了。”朱素芬又凑过来，“婶儿也不让你白帮忙，到时不管分他多少钱，婶儿都分你一半，还有婶儿，也给你……你别担心，婶儿不挡着你娶媳妇儿，只要……喂，你别走啊，回来！婶儿是没你干妈好看，但身材比她可有料多了，你试过一次就知道好了……你回来！咱们再商量！……小混蛋！”
她追到院里，可万小丰已经翻墙走了，没办法，门被她锁住了。
跳到墙外，万小丰回头望了一眼。
这一家子，都特么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