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就在隔壁屋子,待会儿屋里一落锁,我就去喊人来。”
佟秋桐如是说。
素锦一听便懂了,这俩人合计着,要给小姐一个霸王硬上弓,然后喊人捉奸来,非要把宋蘅与佟达士的“通jian”的罪过落实了。
素锦往深里想,这事儿佟秋桐敢做,怕是得了佟氏的授意。
这佟家人,还真是蛇鼠一窝啊!
她听了几耳朵,实在听不下去,正要俯身下去踹翻二人,带着小姐扬长而去,便听着了更大的秘密——
佟秋桐竟然怀孕了!
她一个未嫁、未订亲的闺阁少女,居然怀了孩子?
素锦这一惊,便错过了下去干仗的好时机,索性依着自己八卦的性子,继续听下去。
“你也真是,不检点!”宋荔满目不屑,嘴角撇得,都快撅到天上去了,“你放心吧,我娘办事,自然稳妥。她已经给那人安排好了一个身份,也有了差事,过几日就会来府里提亲的。”
佟秋桐松了口气,不管宋荔如何讥讽,也阻止不了她高兴的心情,“这就好,这就好。也不知能不能骗过祖父……毕竟是异族之人。”
宋荔嗤道:“母亲说,依着佟家如今的情况,知晓是做生意的商人,银钱不愁,你母亲总归会答应的!”
宋荔如此贬损佟家的二夫人——佟秋桐的生母,实在令后者欢喜不起来。
佟秋桐蹙眉:“你说的什么话,好似我娘会卖女儿似得。”
宋荔努努嘴,问她道:“你的守宫砂早没了,这朱砂点上的,到底不一样,你小心些,未嫁之前可千万别露了痕迹,若叫外祖知道我娘帮你瞒着家里人,会申斥我娘的。”
佟秋桐敷衍道:“知道了,谁没事会看我守宫砂。”
她把袖口紧了紧,复又问道:“南宫凛虽然是异族,却也是乌央的宗室呢,他不过是受了伤,早晚是要回乌央的,介时祖母和母亲,也不会觉得我嫁的差的。”
素锦在房梁上,早就惊呆了。
宋荔嘲笑道:“别与我说这个,我可是不懂,乌央可是害死你大伯、我舅舅的真凶,你嫁给乌央宗室的事,若叫外祖父知晓,怕不是要把你从佟家除名呢。”
又嘱咐佟秋桐,将来不论怎样,都不可以把她娘抖落出来,“我们母女帮你这一回,你若叫我娘在外祖父这里受了申斥,以后你的事儿,还有你怀了孩子的事,我们可都不管,也不帮你藏着掖着了。”
佟秋桐点点头,推她道:“快走吧,说了这么久,屋里的宋蘅该急了——你先去找哥哥过来,我去前头叫人来‘捉奸’。”
二人还悉悉索索说着什么,素锦却再也没心思听,立时回去禀告宋蘅了。
莫说素锦,便连宋蘅听了,都是一阵无语。
南宫凛,确实是乌央的宗室,这一点佟秋桐确实没认错。
可这人不是出使大庸的使臣,而是之前被俘的乌央军队的一名将领,只是押解入京的途中,叫他逃了——而且,佟家大老爷的死,和他不无关系!
且不说抓住这个乌央的宗室、军中的小将,能在大庸和乌央的谈判上,追加一点筹码。
只说这杀亲之仇,竟能叫佟秋桐和他滚到一张床上?
素锦咂舌:“奴婢得报给都督知晓,这事,西厂绝不能袖手旁观。”
佟秋桐知道此人现在正被通缉,还和对方有染、有孕,佟氏还帮着欺瞒。
佟、宋二家,便都要被牵连上。
往大里说,这可是“通敌”的大罪。
素锦以为宋蘅会阻拦,没料到后者会双手赞成。
“你可要现在去?”宋蘅起身,问道。
素锦忙摇头:“这会儿奴婢可不能走,眼瞅着他们要害您呢。奴婢会发信号给西厂,同僚看了,会前来佟家与奴婢汇合……小姐不拦着吗?”
她既有法子通知司北宸,宋蘅便松口气,也不强让她离去。
毕竟这时候确实少不了素锦的。
“我巴不得宋家倒霉呢!”宋蘅轻笑,拉着素锦四面观瞧,“咱们快些出去吧,别真叫她们给堵了。”
宋荔在外头,已经把各处都锁住了,素锦也不急,带了宋蘅往后头,找了一扇窗户,拔下头上的发簪,轻轻一拨,那外头的锁头便落了地。
素锦托着宋蘅出来,二人也不走远,宋蘅觑着前头宋荔往边上去请佟达士了,轻声一笑:“待会儿佟达士进去后,也不必急着锁门,咱们把宋荔扒个精光丢进去,叫他们自食其果!”
素锦双眸明亮:“好主意!”
待佟达士进了刚刚她们所在的屋子,素锦忍着心头的恶意,出去把宋荔的嘴巴捂住,拖进了草丛里。
宋蘅薄鄙而笑,伸手就扯宋荔外裳。
待剥得只余下亵裤、肚兜,屋里的佟达士已经嚷嚷起来,“阿荔,你确定把人关在屋里了吗?我怎没瞧见半个人影。”
宋蘅轻蔑得看了眼满目惧色的宋荔,刻意压低了声调,喊道:“来了,你接着!”
话音落,素锦便拎起宋荔,冲着屋里就将人扔到了佟达士身上。
“哎哟!”
屋里传出佟达士的痛叫,还有宋荔的尖声痛骂,素锦笑眯眯得当着两人的面,把房门落锁。
防着里头的人把门砸开,佟秋桐寻的屋子四面牢固,若非素锦开锁技能不俗,还真出不来呢。
宋荔和佟达士这俩废物,自然是出不来的。
事情办妥,素锦伸手,引燃手中信号,放归天上,对宋蘅道:“大约半个时辰,西厂那边便会有所行动。”
宋蘅这才放了心。
佟秋桐没一时便把佟家几个“忙碌”的长辈都请了来。
早上给宋蘅下的帖子,不过是佟秋桐听令于佟氏,自作主张,把人请来。
而今请来长辈,又换了一套说辞:宋荔与宋蘅早早前来拜访,结果自己与宋荔提议前来拜见长辈之际,宋蘅说自己不舒服,待二人用过早膳过来一瞧,宋蘅竟和大哥佟达士在一起,行那种事!
这番说辞,佟太傅——虽已经丢了官职,但太傅之名,依旧是佟家老太爷的称谓,还有佟家二老爷佟思行、其妻阮氏。
佟达士的生母柳氏,此时却不在府里。
大约也是因为柳氏不在家,佟秋桐才敢和宋荔联手,把佟达士给算计在其中吧。
不然,若柳氏在家,佟秋桐都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