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大典之后,司北宸正式成为乌央皇长子,地位超然。
底下几位皇子,不管乐意不乐意,如今都得跟在司北宸身后序齿。
太子成为皇二子,南宫康呈成了皇三子,南宫康祁则为四皇子。
司北宸已是成年皇子,理过大庸政务,本事摆在这儿,神宗皇帝很快便给他排遣了任务——因之前大灾,减免丰城三年徭役赋税,由司北宸治理。
如此好差事,落到司北宸头上,神宗皇帝也是想让司北宸尽快树立威信。
为堵住几位皇子的口,不至于太过不满,神宗皇帝也有安排,封王封地,但却只能等新皇登基之后,才会准许他们离京,前往驻地。
至于宋蘅,因为皇长子正妃,便不再入朝为官。
神宗皇帝以为,司北宸之前不肯答应纳妃,对宋蘅辞官之事,怕不会轻易同意,谁知司北宸竟答应的极快——宋蘅本也无意在乌央的朝廷做事,她心头的死结,可没那么容易解开。
辞官之后,也能腾出手来,查一些她更感兴趣的事。
这一查,就查出了事——关于南宫康玄,这位废太子的。
南宫康玄在京外的行宫,有些古怪。
只是这事,宋蘅并未插手,转而卖给了南宫瑞雪。
虽然对宋蘅与司北宸夫妻二个依旧怀疑,但南宫瑞雪对他们的消息来源,还是很信任的,毕竟西厂在大庸,就是搞情报的!
这事儿,却还得由旁人来提。
南宫康呈入宫,呈禀神宗皇帝:“前些时日,儿臣外出,不意竟发现太子……皇兄他有反心,而且,儿臣还查到,皇兄他竟私建地宫,擅做龙袍!”
“什么,这件事你怎么发现的?”
神宗皇帝大惊,却不尽信南宫康呈的话,反而先疑心起他的途径来。
南宫康呈早有准备,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道:“给他建造地宫的工匠,一家子住在皇城边上,好似逃出来一次,奈何又被皇兄抓了回去。儿臣前往外头游玩,他家女儿求到了儿臣头上,与她家情况相似的,起码还有十余家,都是工匠完工差不多一年有余,却不见有人回村。”
便是皇陵搭盖,葬入先王的那些宫室的搭盖,那些匠人也是有去无回。
“儿臣细细查访,果然查出点什么。”南宫康呈如是道,“龙袍的事,是其中一家工匠为皇兄牵线搭桥,而儿臣前往寻人之时,那裁缝一家都葬身火海,无一人活。”
神宗皇帝神色惊怒颓然,“他怎么敢!”
废太子做的这些事,是在挑衅他的权威,也是往他心尖上戳刀子。
虽然知道太子他心术不正,可却不知他连地下宫殿都建好了,还有龙袍!
神宗皇帝也不是没怀疑这件事是南宫康呈搞鬼的可能,可,宫殿、龙袍的事,总做不得假。
南宫康呈可没那么大本事!
瞧父皇咬牙切齿的模样,就不说如何发落废太子,南宫康呈提醒道:“父皇打算怎么做,皇兄此举不可饶恕!”
神宗皇帝道:“朕自会派人去查,这件事或许有什么误会……毕竟,兹事体大。”
南宫康玄才被废了东宫之位,正是郁结于心的时候,神宗皇帝不愿逼他太紧。
“说到底,你们都是朕的孩子,朕想着,还是和御林军一起,去他那行宫看看,他在搞什么鬼。”
南宫康呈一讶,赶忙再劝,直言危险。
神宗皇帝虽然觉得南宫康呈急于冒进了,可身为皇子,要不得软弱,想了想,道:“朕为君为父,倒是不信他敢对哀家如何,不然,世人又怎么饶恕他。”
南宫康呈倒是欣喜于此事不用他动手,不过也有怀疑神宗皇帝的用心——莫不是父皇还想保下废太子?
只是这份疑心,很快便叫他自己给推翻了——嫡子都回京了,废太子再无上位之理。
司北宸越过南宫康玄,成为了南宫康呈新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想的倒,待南宫康玄一除,紧接着就是司北宸,如此,可成大业!
于是,南宫康呈贴心得道:“这样一来,倒是让父皇您劳累了。”
神宗皇帝叹口气,不欲多说什么。
……
废太子行宫
守卫仓促脚步传来,惹来南宫康玄不喜,推门问道:“毛毛躁躁的,出了什么事?”
“爷,大事不妙,行宫被御林军所围,陛下圣驾已到!”
南宫康玄蹙眉:“父皇?他来做什么,怎么的,废弃我之后,他先后悔了?”
“这、这……属下也不知,可领头的侍卫闯进来的时候说,是因您私搭乱建地宫,还有……还有您背地里偷偷让裁缝赶制了龙袍!”
“胡说八道!”南宫康玄惊怒不定。
地宫的事是怎么传出去的,明明所有知道实情的人,都被他杀了,纵有活着的,也多是他心腹!
还有那龙袍……
天要亡他!
此时,已没有时间多做什么,南宫康玄赶紧吩咐守卫去通知该通知的人,然后自己率先出去,迎接神宗皇帝。
总要把陛下绊住,不然的话,他无法翻身事小,抄家砍头事大啊。
“恭迎父皇。”南宫康玄出外相迎。
自己这个儿子打的什么算盘,神宗皇帝怎会不知。见了他,先是讽刺一笑,道:“皇儿也别与朕纠缠了,你的事已经事发,兜不住了,且带了御林军前去地宫里转转,或许绕你一条性命。”
南宫康玄强压着惧怕,道:“儿臣实在不知道什么地宫……”
“哼,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来人,给朕搜!”
神宗皇帝怒了,便不再理会南宫康玄。
御林军立时把人架了起来,一队人马闯入内院,地毯式搜索起来。
南宫康玄强做镇定,与神宗皇帝道:“父皇,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总不能立时要儿臣下天牢吧?总要给儿臣解释的余地吧?”
“解释?”神宗皇帝摆摆手,示意御林军退后,他要与废太子单独说话。
“私建地宫,藏有龙袍,你还有什么好解释?!”
南宫康玄大蹙眉头:“儿臣……实在不知父皇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