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你害本宫。”
南宫瑞雪和素锦在厅内大打出手,要取宋蘅性命。
素锦耳朵一动,蹙眉对宋蘅道:“夫人,这样下去不行,好似有人来了。”
南宫瑞雪失身,本就如惊弓之鸟,一个恍惚,就叫素锦擒住。
宋蘅凑到窗外一看,来人不少,老皇帝、淑妃打头,承安伯、凤璇帝姬随行,还有几位宫妃、官员携妻而来……
她惊异得报了几个名字,南宫瑞雪彻底萎了。
“完了,本宫这下完了!”
她捂着嘴,呜咽哭泣。
宋蘅咬唇,突生急智,拉过南宫瑞雪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一交代。
南宫瑞雪噙着泪眼,“你确定这样能行?”
“帝姬信不信我,这件事也稍后再议。为今之计,该是叫帝姬渡过此劫!”
“好,好,你快帮本宫……”南宫瑞雪仓皇无措得拉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素锦在侧,立时动起手来。
地上的丫鬟剥掉外裳,撕开亵衣,抛到床上,那汉子也叫她搬了上去,帷幔一遮,大抵也像那么回事了。
宋蘅却觉粗陋,眼瞧着南宫瑞雪已经穿戴好,立时取来匕首,对着她手臂划了两下。
“嗷……”
一声痛呼,全叫素锦的手捂了下去。
南宫瑞雪眼泪扑簌而落,低呼道:“你又做什么,为何伤我?”
“演戏要演全套,帝姬伤了,能叫陛下震怒非常,定会为您主持公道。”
南宫瑞雪却是不依:“不就不能伤了你自己,你可是朝廷命官,父皇待你也不薄的。”
“可帝姬是陛下亲生女儿,大臣出事,给些抚恤之物,便可安抚。您却不同。”
南宫瑞雪噤声。
不管她如今心中如何想,此时也不能收手了。
宋蘅顺带将殷红的血涂了些在床上,又狠狠甩了青苗等人两巴掌,直打的她们发髻摇散,脸颊红肿,更像受辱晕厥的模样。
宋蘅对素锦点点头,南宫瑞雪退后几步,大叫起来:“狗贼,光天化日竟敢行如此恶事,拿命来!”
素锦扬声,惊慌道:“大人,帝姬小心啊!”
听雪斋的房间内,一时叮当乱响,娇喝与惊呼四起。
承安伯大惊:“护驾,护驾!”
附近巡逻的侍卫立时从院墙外提刀而来。
老皇帝惊诧焦急:“快去瞧瞧,朕怎么听着是雪儿在呼救?”
淑妃蹙眉,暗暗瞥了眼身后惊疑不定的凤璇帝姬——这也是她的计划?
凤璇帝姬深惧宋蘅。
在大幽长大的她,深知司北宸是个怎样恐怖的存在。
而宋蘅……连“毒杀”太后这样的罪名,居然都没置她于死地。
在狠狠得罪了他们夫妻二人,不得不逃来乌央后,她原以为,在这一方新天地,可以自由翱翔,哪知,宋蘅夫妻紧随她之后,竟还攀上了南宫瑞雪,与她打擂台。
她怎能放任宋蘅的官途越来越稳固?
设计南宫瑞雪,推给宋蘅,让她们两败俱伤,她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快活?!
淑妃早知此事,却没有和凤璇帝姬联手的意思。
她把视线从凤璇身上收回,不期然得,与木昭仪的目光触碰。
淑妃傲然回首,权作看不到。
怕是只有凤璇帝姬这种初生牛犊,才会认为木昭仪是个好欺负的。
呵,她擎等着看凤璇帝姬受挫,不杀一杀她的锐气,真当她孔如悦是吃素的呢。
老皇帝哪里肯在外头等着侍卫冲进去,不顾众人阻拦,急急往听雪斋内走。
“雪儿,是不是雪儿在里头?”
有那么一瞬间,宋蘅在老皇帝的声音里听出了颤抖、担忧,是一个父亲,对他的女儿下意识里的平安祈盼。
南宫瑞雪眼圈泛红,忍住哽咽,扬声道:“父皇慢来,女儿无事的!”
老皇帝松口气,哪知道房门一开,满目血色,自己的爱女衣衫凌乱,手臂竟是伤了,鲜血淋漓,宋女官扶着她,握着伤口处,却依旧止不住那鲜血的血液肆流。
老皇帝晕眩一下,抖着手指着南宫瑞雪的伤口:“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伤了你!”
蓦地,终于想起,这可是在承安伯府。
霎时满腔怒火终于有了宣泄的途径,“赫连柏,你与朕说说,这承安伯府难不成还是虎狼窝,竟将朕的女儿伤到如此地步!”
“还有你,宋大人,朕向来看重你,你也有些身手,怎不护好雪儿,看来,朕平日对你们实在太和颜悦色了!”
当下便要喊“来人”,羁押下赫连柏与宋蘅。
淑妃凉凉看着,并不搭话,甚至于赫连柏投注来的求情暗示也不予理会——凤璇帝姬都快炸毛了,她孔淑妃都不搭理呢,一个承安伯,她还未有降尊纡贵的心思。
总该叫这些人知道,真正出事了,才晓得怕,才晓得该听说的话啊。
凤璇帝姬出手前,还特意派人来怜月宫,假惺惺向她请示。
当时自己说了什么?
立稳脚跟要紧,一个南宫瑞雪,一个宋蘅,不过女流之辈,身处后宫,眼光要放长远,早早得罪了盘踞宫中多年的木昭仪,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结果凤璇帝姬如何呢?
哪里肯听她的暗示,话都说的那么直白了,却得来凤璇帝姬暗暗的讽刺——淑妃娘娘是怕了,可她凤璇帝姬不怕的。正要趁着陛下待她的愧疚之情,处置了那两个隐患。
呵,两个隐患?
真是天真又好笑呢。
她孔淑妃从来都知道,敌人,永远是杀不完的。杀人,从来不是她的目的!
而今,她傲然无视之,只叫这些不肯听话的东西,去自食恶果好了。
现在就来求她,实在是太早了……
孔淑妃看了眼边儿上采玉,采玉却是轻轻摇头。
这下,轮到孔淑妃蹙眉了,趁着陛下关心南宫瑞雪之际,与采玉走到背风处,问道:“怎么,没查到?”
采玉神色凝重:“瑶华宫中水泼不进,奴婢实在打听不到半点儿有用的消息,也不晓得木昭仪会如何出手……”
孔淑妃隐隐有些担忧起来,“虽然本宫是想挫一挫承安伯、凤璇帝姬的锐气,可,却不想他们被人一竿子打死。如今陛下戒备本宫,咱们怜月宫与承安伯、凤璇帝姬可是上了一条船的,若出事,难保不会牵连上本宫啊……怕就怕,木昭仪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连咱们都稍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