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极为痛心:“那你告诉朕,为何你会在此处?”
而且,凤璇身边的宫女内侍一个都不在,此时才匆匆忙忙赶来。
凤璇帝姬又是难堪,又是窘迫,却不敢稍看淑妃一眼。
要她怎么说,是淑妃让她出宫祈福,要在这儿见一个不认识的男子的?
她压根不知道床上这个男人是不是所谓的何先勇,是不是从大幽特意来见她的人。
这一次,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若淑妃有心为她分辨几句,早该开口说话了。
凤璇帝姬再三重复,自己是中了迷香,才昏厥过去的,发生了什么事,她半点不知道。
南宫瑞雪躲在角落里,险些笑出声来。
凤璇帝姬这一次可真是要完蛋了。
和男子赤裸相对,滚到了一张床上,还叫这么多人瞧见了……清白什么的,还有那么重要吗?!
原来,这就是宋蘅所说的大礼啊!
南宫瑞雪既庆幸,又胆寒,幸亏宋蘅是自己的援军,而非敌人,否则也太可怕了!
老皇帝痛定思痛,狠狠瞪了眼淑妃,偏心得认定是淑妃照管凤璇帝姬不利,才叫爱女出事。
“传朕旨意,今日之事,一个字都不许对外说。”
严令之下,也只禁得住一时,大家不敢在明面上笑谈,背地里还不一定编排成什么样呢!
待凤璇帝姬被带回怜月宫,事情,似乎是告一段落。
永宁侯在怜月宫中待的时间有些久,与淑妃娘娘道:“若真如你所言,这次的事,确实是针对娘娘和孔家的了,这个宋女官,可真是不简单啊!”
事到如今,永宁侯也只得认栽了。
淑妃也料到这次的事,是宋蘅的报复,“与她过招数次,均没捞到好处,反而让陛下更倚重她了!”
永宁侯诧异,他还当是宋蘅背后另有高人,结果,听淑妃娘娘的意思,这些事还是这位宋女官自己的本事?
不过……
“娘娘也请放心,这一次,前往丰城押送粮食的差事,臣已经请示过陛下,言说寺中护卫不利,害的凤璇帝姬出事,就不担此要职了。”
“什么,哥哥你……”
永宁侯对于这次到嘴的鸭子给飞了的事,也是耿耿于怀,不过,继续逞能下去,怕是要牵连更多的人。
“那粮食的事,哥哥要如何解决?”淑妃另有担心之事。
孔东升把粮食卖掉,导致永宁侯收不齐粮食,淑妃也听过一耳朵。
因此才更加担心事情不好收场。
“唉,只得出了大价钱,从亲友故交处暗暗收购补齐了。”
孔家这次是下了血本了,孔东升也因为此事,被忠国公打了三日下不来床了。
银子的事,永宁侯倒是不担心,他只忧心一件事,“娘娘,若依着您所言,这个宋蘅是盯上咱们孔家了,若继续留着她,实乃大隐患啊!”孔淑妃如何不知,却很头疼,敷衍几句打发了永宁侯,招来采薇,问道:“凤璇帝姬这几日在做什么,倒是清静的很!”
采薇小心道:“出了那件事后,帝姬虽有哭闹,但都叫采玉姐姐拦下了,没叨扰到娘娘……只是乾清宫那边,已经几日没有消息,不知陛下是不是彻底厌弃了帝姬。”
孔淑妃冷冷一笑,一点儿不觉得自己冷落凤璇有什么错。
她本就是借着凤璇帝姬,笼络陛下的,可凤璇帝姬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帝姬无用,就得她这个“母妃”来帮她绸缪了。
淑妃有了主意,让人去请凤璇前来。
“帝姬,您多少用一些吧,自己的身体,这样折腾下去,如何受得了?!”
含鸢苦口婆心得劝解,奈何凤璇帝姬摆摆手,不肯用膳。
宫人们面面相觑,都有心无力。
原以为跟了个顶顶好的主子,陛下疼着,淑妃养着,每日里的赏赐都不断。
哪知道风水轮流转,这位才归国的帝姬,就自毁前程,连陛下的宠爱都丢了,以后的日子还不知要多难过。
大家心有不甘,可身为奴仆,又有什么法子。
凤璇帝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眼中是愤怒的烈火。
她走到今日,谈何容易,可她辛辛苦苦,只为让自己安定下来,偏有人看不得她痛快,不停得寻她晦气!
采玉恰在此时过来,“……娘娘想着帝姬呢,奈何身上不爽利,今日才好些,便让奴婢来接了帝姬过去说说话。”
采玉说话轻声细语,可落在凤璇帝姬耳中,只觉浑身发冷。
怜月宫这几日可真是清静,哪里来过太医!
什么病了、不爽利,还不是觉得她前程尽毁,没有利用价值,想把自己甩到一边去。
虽看透,但凤璇并未说透。
父皇已不来看她,还不知是何心意,她现在能抓住的,只余下淑妃这一根稻草了,岂敢在此时惹毛了对方呢。
于是,她温温柔柔道:“那咱们赶紧过去吧,莫教母妃等久了。”
一路上,凤璇安静不语,待见了淑妃娘娘,笑盈盈上前,“听采玉说您身上不爽利,如今可好些了?”
淑妃瞧她乖觉,倒也肯和她演一演母慈女孝的戏码,温柔道:“无事了,不必为本宫忧心,来,坐到母妃身边来。”
“寺中的事,实在是委屈你了,便连你父皇,也只是气急攻心,过几日定会想通的,你也别怪你父皇冷落了你。”
凤璇帝姬浑身一僵。
那件事,已成她耻辱,偏淑妃混似不觉,定要在她面前旧事重提。
凤璇帝姬强忍恨意,勉励一笑:“到底是女儿的不对。只是那日,永宁侯舅舅到底想让儿臣见谁?”
若非孔家,她怎会落入圈套?!
事到如今,她也不能确定,这件事孔淑妃到底是不是早已知情,却选择视而不见,就为毁掉自己!
虽然,她也找不出淑妃这样坑自己的理由。
孔淑妃假惺惺苦恼道:“永宁侯也叫人坑骗了,你还不知吧?”
淑妃又将赈灾的事告诉凤璇帝姬,转而道:“本宫与侯爷都疑心,是不是宋蘅做的,毕竟,她可是更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