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鹰眸闪着冷光,恨声道:“山里山外,昨天夜里就戒严了,连只鸟都别想飞出飞进,怎会突然出现此刻。”
怕就怕,是有人故布疑阵。
更可怕的是,会不会有人把他的布局,当成刺杀陛下的行刺计划!
估计是被自己幻想的情景吓到了,永宁侯急忙追了出去。
然后,他就看见,本该是最清静的山顶庭院,如今聚满了人群。
男女老少,应有尽有!
全都看向一个地方——凤璇和何先勇见面之地!
永宁侯热血冲脑,喝斥下人:“还傻站着干什么,快把这些看热闹的撵出去!”
可惜了,如今这样大的热闹,人群聚而不散,任凭仆从推搡,听着热闹过来的人更多了。
这皇家寺院,不同于寻常寺庙,是皇室宗亲供奉。
这寺院的客院所住之人,非富即贵,这也是为何陛下前来祈福上香,并没有让御林军把人全部赶下山的原因——不是皇亲,就是国戚!
如今聚在这里的,除了这些人,就是这些人家的下仆了,哪个都不带怕的。
永宁侯快要被气炸了。
当务之急,是先把凤璇帝姬揪出来藏好——也不知道里头怎么了,这些人在看什么热闹?
永宁侯顾不上,就要往屋内冲,那里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
就在众人推推嚷嚷,快要打起来之际,陛下驾临。
“出了何事,朕怎大老远听着不对劲,凤璇在这里?”
老皇帝来的急,连轿撵都没乘,直接步行而来。
声音里也满是担忧,足可以他待凤璇疼爱之真切。
和他一起赶来的,是怕生变故的孔淑妃。
孔淑妃原就对凤璇帝姬不上心,以为永宁侯把一切都安排好,只要人不会死在寺中,她还怕什么?
然而,听到口口相传刺客的事,她就不那么确定了——她这个哥哥,在搞什么鬼,不会真的打算挟持太子逼宫皇上吧?
那可是要杀头的!
怀着这份担心,淑妃只得亦步亦趋得跟着陛下前来。
只瞧哥哥神色不大对,面色阴沉如水,一副晦气样子。
淑妃下意识猜测,是不是计划有变。
老皇帝已然急了:“永宁侯,旋儿呢,不是说刺客,如今刺客在哪里?”
永宁侯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陛下与孔淑妃的疑问,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刺客?
他没看到!
凤璇帝姬……人就在屋里,却不知出了何事!
孔淑妃一瞧便知,永宁侯的安排出了岔子。
她狠狠瞪了自家哥哥一眼。
祈福之事,是永宁侯找上了她,要她带了凤璇帝姬前来的,还说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什么事都不会出。
哪知道才上山不久,就捅娄子了?
老皇帝到了,御林军自然也到了,按着刀鞘,驱散围观众人。淑妃瞧势头不对,先行一步,闯入屋中。
这一眼,就热血上涌,险些晕厥过去。
“陛下!”淑妃冲外头喊道,“别进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过去,帮凤璇帝姬遮掩一二。
白皙的身子上,青红一片,屋内还有欢好之后的味道……她厌恶的皱起鼻子,若非陛下在外头,她已经转头去吐了。
老皇帝脚步顿住,紧张得在外喊道:“怎么了,旋儿出了什么事。”
心中隐约有个想法,却压根不敢相信。
“啊,天哪,皇姐怎么会做这种事!”
淑妃被南宫瑞雪的尖细嗓音吓了一跳,回头去瞧,这丫头片子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进来。
她都不知道南宫瑞雪是何时来的,又是何时跟着她一起进了屋子里的,眼前她这般大喊大叫,再想阻止陛下已是来不及。
淑妃回头看南宫瑞雪的时候,很清晰的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得意,和幸灾乐祸!
孔淑妃心头一紧,莫非,今日之事,是南宫瑞雪搞鬼?
孔淑妃昏了头,南宫瑞雪可没有,扬声对外头喊道:“父皇,您千万没进来,皇姐她压根没穿衣裳,和个男人……哎呀,羞死人了,皇姐,你怎么能做出这等有损皇家颜面的事,你叫父皇的脸面往哪里搁,父皇最疼你了的!”
这一声喊叫,不但老皇帝听见了,外头各路人马都听了个真真切切。人群里爆发出更大声的嗡嗡嚷嚷,大家都在疯狂的攀谈,诉说着自己所知的“内幕”。
怕不出半日,京中便会传遍了凤璇帝姬的谣言——定会说的有鼻子有眼睛,才莫须有的“野汉子”的来历,都会编排的井井有条。
防民之口胜于防川,这下子,老皇帝都护不住凤璇帝姬了。
待听的里头悉悉索索声音暂停,孔淑妃喝斥南宫瑞雪的话来,老皇帝再也等不下去,没了耐心,直接闯了进去。
凤璇帝姬披挂好了衣裳,双目失神。
南宫瑞雪正在为自己狡辩:“淑妃娘娘,儿臣没有经过什么事儿,乍然见到这样的情景,也是给吓坏了,不是有意大喊大叫的,只是希望父皇知道皇姐的情况,情急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淑妃气恼:“你那几句话,可真真正正毁掉了你皇姐!”
瑞雪帝姬委屈:“儿臣不懂,儿臣不知道,淑妃娘娘您别往儿臣身上撒气了,躺在床上会男人的又不是儿臣,儿臣做错了什么!”
老皇帝已经听不清淑妃和南宫瑞雪的争吵了,他满眼都是自己的大女儿。
凤璇为何要做这种事?
她看上了哪个,以她帝姬之尊,想嫁给谁不成呢?
为何非要如此行事,太过荒诞了。
他和赫连悯容的女儿,绝对不应是这副样子。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扬起的手掌,已经狠狠扇向了凤璇帝姬。
“啪”的一声,室内顿时安静了。
凤璇帝姬捂着生疼的左脸,向她的父皇看去。
她难以置信,一向疼爱自己的父皇,竟会出手打了她。
只是,老皇帝目中的失望、怒气,令她心尖一颤,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到底是把所有的事情想了起来。
凤璇帝姬捂着脸颊,任由眼泪扑簌而落,“父皇,儿臣是被陷害的!”
她尖叫道,终于想起一进室内就昏迷的事了。
再看旁边睡着的赤裸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