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蘅倒不会藏私,顺和道:“自然还是谣言。当日,余家便是如此对臣妇的,套路虽然老套了些,但却极好用,也不会惹来太多的猜忌。”
余家人到时候,自然会猜到是宋氏姐妹搞鬼,可如今已经撕破脸,到了明火执仗的地步了,何必还要那一层遮羞布,大家当面锣对面鼓的掐起来,倒也敞亮。
待宋蘅走后,玲珑入内侍奉,小心探问:“娘娘,您说安亲王妃这次,是真心实意的吗?”
玲珑伺候宋茵的日子也长了,能存活至今,不光靠的运气。
她也知道些宋家内部的事情,自然知道宋氏姐妹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融洽。
难不成,这一次联手对付外人,只是因为宋家已经倾覆,再不团结起来,便保不住自身了?
可她总有些忧心,害怕自家娘娘上了安亲王妃的当。
这样的忧心是毫无道理的,毕竟,娘娘倒了,对安亲王妃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宋茵漠然道:“反正这件事是她亲力亲为,本宫只消在宫中养病便是,出了事,也妨碍不到咱们什么。”
宫中,宋茵满含戒备,宫外,秋纹也与玲珑一般担心。
“娘娘,茵妃娘娘会配合咱们么?奴婢总觉得茵妃娘娘不是个听话的人。”秋纹搀着宋蘅小臂,扶她进了车厢内。
宋蘅笑意讽刺:“宋氏一家子,从来没有一条心过。”
“那,要不要素锦姐姐派人去监视灵犀宫?别咱们安排的好好的,倒是叫茵妃娘娘坏了事儿!”秋纹不知不觉间,心已经偏向了宋蘅,从前,她可是宋家仆人,而今,却只听宋蘅一个人的命令,变化不可谓不小。
“随她去吧,若她能成事,淑兰夫人可就不会起来,成了她为后路上的一颗绊脚石,直到如今还对付不了人家呢!”
对于宋茵,宋蘅可没什么好的评价。
这个蠢物,还不是靠的和楚元韶联手,利用了她的信任才坑死了她?!
“淑兰夫人近来可好?”宋蘅想了想,便问起了淑兰夫人,毕竟,之前这位夫人好几次想要自己性命。
而今虽然被羁押幽禁,但宋蘅还是怕她有什么动作。“奴婢而今到没有收到关于淑兰夫人的太多消息,只是听说那位夫人有些癔症,总说有人要杀她,害她,吵着闹着要见陛下,不过似乎陛下如今不肯见她。”秋纹如是道。
宋蘅眯了眯眼,道:“往外面放出风声,好叫余家知道,淑兰夫人确实是被陷害的,行刺宋茵之事,本就是自导自演,与她全无关系。”
“可是,”秋纹诧异,“娘娘,咱们好容易才将那一位给斗了下去,这么快就要她出来?这么轻易放过她,会不会叫淑兰夫人死灰复燃,又对付您?”
“试问她被幽禁之后,余家又做了什么?余家想让余愫玉入宫,势必惹恼了淑兰夫人,想她在方寸之地被囚,昔日之荣华不再,好一个没脸,便连家里也要放弃她。。”宋蘅冷笑道。
虽然都是余家女儿,余家自然乐意两个姑娘在宫中,可余愫玉愿意头上永远压着一座大山?淑兰夫人愿意眼皮子底下永远有人想要篡位?
在余愫玉决定入宫那一刻,就决定了,哪怕她们是亲姐妹,也永远不可能有和平共处的那一天了!
“娘娘,您要余家这两个女儿内斗起来?”秋纹终于懂了宋蘅的意思。
“我想,楚元韶也势必愿意看到这个局面。”宋蘅薄唇轻抿,扬起一抹冷意。
……
余家人觉得最近做事很背运。
先是余寥寥之前为个女子打杀人的旧账又被翻了出来不说,余家在南边的老宅因侵占田地,又出了人命,叫人一举告到了御前,陛下申斥一番,才算放过。
后有淑兰夫人宫中死了几个丫鬟,虽说又被罚而死的,可也有因病而忘的,这件事竟也传到了街上,沸沸扬扬,把淑兰夫人和余家形容成毒妇蛇蝎一流。
似是一夜之间,余家之前那点儿好名声彻底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余家早晚要遭报应。
隐隐有些民心生怨,觉得陛下宠幸了如此毒妇,又用如此歹毒的人家为官,实在不是英明表现。
宫中不是没派人出去查过,可查来查去,也没查到这消息的源头是何处。
淑兰夫人正因宋茵的寻衅挑事而焦头烂额——宋茵先是挑刺淑兰夫人罔顾人命,再是说她宫中宫人太多,甚至克扣其他宫内的份例……
林林总总,几乎每日都要找毛病,闹到御前去。
楚元韶早已烦躁透顶,实在不愿见这二人。
这样几日,便到了中秋宫宴之际。
宋蘅静默一时,突然问起了金器铺子,“是不是天波楼的东西最奢华无匹?那一家,背后还有余家的势力吧?”
素锦点头,不知道为何娘娘会问起金器铺子,不过……
“余家确有每年拿红利,占几成就不知道了,不过以淑兰夫人在宫中原本得宠的劲头,怕是不少拿。”
宋蘅点点头,有了个主意。
在宋家接手了施家一部分兵权之后,楚元韶便把目光盯上了宋致远,也就注定了害死施琅华的宋茵不可能当上皇后,当初,楚元韶抬了淑兰夫人,眼瞅着淑兰夫人红杏出墙,楚元韶也没心思继续选用她,而是看中了余家的十八娘,余愫玉。
不管淑兰夫人如何,只要余愫玉能代表余家,就够了。
今次宫宴,怕是楚元韶要纳余愫玉的由头了。
以至于余平公见了安亲王夫妻二人,都有些趾高气扬。
司北宸眯起眼睛,正要发作一通,被宋蘅拦住。
恰这时,钦天监监人入内禀告。
楚元韶不由大吃一惊:“什么,不祥之兆?”
好戏,终于开始了,宋蘅拉着司北宸的手轻笑起来。
楚元韶再度询问,钦天监肯定地说:“若非事态紧急,臣等也不敢在宴上便闯来回禀陛下了。”
监人如此肯定,楚元韶也不免忧心起来。
司北宸怂恿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既监人都如此说了,不若叫侍卫阖宫搜查一下,免得今日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趁着此番宴饮入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