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下人拖下去重重打了三十大板，打到最后，我意识有些模糊，看着林姨的脸逐渐变成一团雾。
昏倒之际，我听到沈成说“够了”
6．
再次睁眼，沈成站在我床边，仔细端详了我半晌，缓缓开口：“你和你娘，倒是如出一辙，和本相倒是一点不像。”
这是我长到12岁，我这个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屑的看着他，企图看出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有所图？还是……
“这张脸，不错，就是性格太倔！”
“丞相大人何意？”
“你该叫我一声父亲。”
“不可能。”
半晌，他突然开口：“林清在我手上”
我眼色一变，
用林姨的命威胁我？
真是我的好父亲！
“我需要做什么？”
沈成笑了，用一种胜券在握的语气开口：“近日会为八公主选伴读，我要你进宫，帮你长姐。”
“长姐是天生凤命，她定会嫁给太子殿下，我进宫……又能做什么？”
“你随你母亲，容貌出众，若被世家大族子弟看重，我要你拉拢他们为太子效力；若被皇家人看重，我要你里应外合，铲除他们，不能阻碍太子殿下；若你被太子看重，我要你好好侍候太子，为你长姐铺路。”
呵呵。
不愧是丞相，好算计。
我冷笑：“若我不被任何人看中，只是普通女官，又该如何？”
“林清会死。”
我瞳孔骤缩，咬紧了后槽牙，咽下了这股气。
7．
自那天后，沈成请了一位嬷嬷教导我。
他说，不能让我丢了沈府的脸。
经过数日教导和保养，我出落的更加动人，沈柔每每看见我都要说一句“狐媚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公主选伴读的日子如期而至，我与沈柔一同进宫。
她凤命之传家喻户晓，自然便有无数贵女上来巴结。
嬷嬷将我们一致安排在宫里一处院落，每日会有教习先生来授课，不定期抽考，综合成绩排名第一的将会成为伴读。
其中人气最高的有三位，除了沈柔，一个是皇后的侄女，镇北侯府的嫡女———许令舟；另一个是御史大夫家的嫡次女———李若涵。
“柔姐姐，你这簪子真好看，我在予衿楼都没见过！”
“那是，我这可是皇后娘娘赏的，独一份的赏赐怎么可能是那些东西可以相比的！”
沈柔抬手扶了扶簪子，金色的光芒在阳光的折射下耀眼非常。
独一份？
你的蠢，也是独一份。
8．
分房间的时候，沈柔的一句娼妓之女彻底将我推在众矢之的。
周围人顺势下坡，“起先因着她貌美，我还以为是哪位大人家的小姐，原来是娼妓之女啊！”
此话一出，更没有人愿意和我睡一间了。
沈柔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下面的局促不安。
却不想，一个红色身影从门而入，声音铿锵有力：“我和她一间！”
许令舟一身红衣飒爽，头发用发带高高系起，眉目间满是英气。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娇柔的声音同时响起，我看去，是李若涵。
她款款而来，一身白衣更趁的她肌肤如雪，恬静似水的气质令众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许令舟率先开了口：“沈二小姐虽身形瘦弱，却难掩天香国色，我最爱和美人一起玩儿了，正好，麻烦姑姑给我，李小姐，还有沈二姑娘安排在一间房吧。”
李若涵掩面一笑：“如此，甚好。”
这二人与我并未相识，替我解围属实令我惊讶，我忍不住向她们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9．
我与她们二人一同住下，沈柔的手却伸的远。
奉承她的人有很多，她们为了讨她欢心将我的被褥浇湿，还将我的衣服全部撕碎。
我写好的作业文章总会被她们烧的一干二净，次日被夫子责骂。
夏日蚊虫多，她们故意在我的房间角落洒了吸引蚊虫的药粉。
这些，我不在乎，被她们嫡出羞辱欺负了十几年了，我已稀松平常。
只是许令舟看了恼怒不已，多次想替我出口恶气都被我揽了下来。
“天杀的，后院的伎俩还敢给姑奶奶使，看姑奶奶不给她们好颜色瞧！”
许令舟父亲一介武将，管理属下时难免冒几句粗话，被从小在边关长大的许令舟学了个全乎。
李若涵和我相识一笑，被她娇憨的模样逗的不行。
我劝她：“不急不急，不报不报，时候未到。”
李若涵点点头，娇唇轻启：“的确，现在不是找她报复回去的时机，皇后娘娘福寿将至，我记得令舟曾说过皇后娘娘最爱粉蓝色对襟衣裙，若咱们好好准备，夺她欢心岂不美哉？”
许令舟疑惑的看着我们俩：“粉蓝色对襟衣裙？”
我用眼神示意她看向门口，果不其然，一个身影正在偷听。
许令舟恍然大悟：“哦，对对对对，我姑姑确实最爱粉蓝色对襟衣裙！”
她说这话时特意拔高了声音，生怕那贼人听不到。
我与李若涵相视一笑，缓缓点了点头。
10．
为了让沈柔和巴结她的人收敛一些，许令舟在门口设置了不少陷阱。
这些陷阱是她在军营学到的，是粮食短缺是捕猎林中野兽的，这些官家小姐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子瘦弱的很，怎么可能逃得过这些陷阱。
次日来学堂，却不想看见了一位大人物——当今太子楚钰。
许令舟偷偷藏了冰糖葫芦在袖子里，趁着夫子未来可以偷吃。
我和李若涵拜过太子，却见许令舟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嘴里叼着咬完的小木棍，吊儿郎当的给我和李若涵抛媚眼：“两位美人，今日可否和本公子一同出……游……”
看见太子的瞬间她立马石化，叼着的小木棍也因吃惊掉在了地上，本以为她认识太子，却不想她……
“这位公子，你生的真俊啊，你叫什么，今年多大年岁，可有婚配？父母多大年岁？家中财产可多？”
我和李若涵像两只呆鸟木在原地，本想提醒她，却见太子嘴角扬起，并用眼神示意我们不要多管闲事。
好吧，姐妹，我帮不了你了。
太子表情柔和的垂眸看着许令舟，一字一句道：“我叫楚钰，冠礼上个月才过，父母年过天命，未曾婚配，家中财富尚可。”
许令舟嘴里念着他的名字“楚钰……”她偏头看向我们：“我咋觉得这名字这么熟悉啊。”
她挠挠头，然后眼睛瞪的异常大，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子：“表哥………你……你……你长这么大了？”
我和李若涵忍不住笑的眼泪顺着眼角流。
反应过后，许令舟僵硬的行了一个不太好看的礼，太子上前搀扶起她，抚了扶许令舟的额发，眼中有无限柔情。
许令舟的脸颊在我们的视线中变的愈来愈红。
“殿下，钱大人有事和您商量。”来人一身官袍，清冷的声音令我有些熟悉，我忍不住看过去。
是他，左煜。
我愣了很久，他似乎也发现了我，偏头看过来，眸子里有着微微的惊讶。
楚钰皱了皱眉，点了点许令舟的额头便离去了。
左煜走上前来向我一拜，声音低沉有力，还带着些我未曾察觉的柔情：“姑娘那日提点，左某铭记于心，若有麻烦，可来中书院找我。”
心在胸腔里砰砰的跳个不停。
缓过来时，却见他微笑着看我，我向他一拜：“既然如此，先谢过大人了。”
“姑娘是哪家的贵女，上次还未来得及问姑娘的名字。”
我刚要回复，却被人抢先回答。
“她啊，是娼妓之子，是个庶女，自小吃泔水长大的。”
沈柔趾高气昂的前来，看见左煜时，眼中是藏不住的惊艳。
“哪里来的苍蝇，吵的本官听不见姑娘的声音。”
在场人笑的厉害，许令舟几乎是捂着肚子笑。
我征征的瞧着眼前的男人，他是我进宫后维护我的第三个人。
在他期冀的目光中，我缓缓开口：“臣女是沈成次女，名为沈瑶。”
“沈二姑娘，在下左煜。”
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早就知道了。
左煜走后，沈柔眼神如淬了毒般死死的盯着我。
我知道，她不服气。
毕竟她已及笄，但是太子却还未来提亲。
沈成和她心里急死了，所以才想借这次选伴读在皇家人面前多多露脸。
11．
“靠，一别数年，表哥长那么高那么帅了！”
我嗤笑一声，继而问她：“令舟，太子殿下小时候难道不是这个样子？”
“哎呀，他小时候和我一同在边关来着，但是不过三年他便被召回京城，是以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弱不禁风的小崽子身上。”
说完她便立马捂住嘴，脸颊红的像煮熟的鸭子。
“瑶儿，令舟说完了，该你了，你可别说你和那左大人之前可不认识！”
李若涵一脸“我懂”的表情望着我。
“哎呀，不过有过一面之缘罢了，我并未真的帮到他，不过是遇见他退婚，恰好劝了他两句。”
“说的轻描淡写，我看左大人看你的眼神都冒着光呢！”
“就是就是”
这俩人，真是八卦的很。
12．
皇后寿辰如期而至，在选伴读的贵女皆坐在宴会角落，唯沈柔，李若涵，许令舟坐于前面，我沾了李若涵和许令舟的光，与她们一同坐在一处。
不少世家大族的夫人皆献上了金银珠宝，皇后点头微笑，我想，她怕是看腻了。
轮到沈柔时，她得意的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趾高气昂的命侍女打开盒子，随着盒子褪去，粉蓝色对襟衣裙逐渐映入众人眼帘。
我观摩着皇后，她的脸色愈来愈差，直至笑容僵在了脸上。
周围人也发觉此礼物不妥，偏偏沈柔看不出在场人的变化以及皇后强颜欢笑的面容，还在邀功：“臣女这衣服花了好一番心思，皇后娘娘可要好好的赏赐臣女！”
我们三人对视一笑，心里了然。
皇后开口道：“柔儿费心了，只是本宫年老色衰，这衣服与本宫不适，锁心，送于你吧。”
“是，奴婢谢娘娘。”
锁心，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
这举动，无疑是在告诉众人，皇后不喜欢这个礼物。
沈柔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事，目光狠戾的瞪着我们，随后忿忿不平的回到了座位。
粉蓝色，是皇后娘娘最讨厌的颜色，天下人皆知，唯沈柔这个蠢货不知。
当年皇帝登基，为了巩固江山，立了许家女为皇后，将自己的发妻立为贵妃。
然而许家女虽为皇后，却不得皇帝宠爱，在她与贵妃一同被贼人绑架时，贼人让皇帝选其中一个活命，哪怕许家军还在，皇帝依然选了发妻。
许家女心如死灰，许家家主，也就是许令舟的父亲，当即违抗命令射杀贼寇，抢回了自己的妹妹。
然贵妃身后并无家族势力，贼寇一气之下杀了她泄愤。
至此，皇后与皇帝心生芥蒂，再不同心。
皇后因爱人弃自己不顾而心灰意冷，皇帝因许家军违抗命令导致发妻惨死而记恨皇后。
自那以后，皇帝便很少处理朝政，基本是长公主和太子辅佐，皇帝留在发妻宫殿，日日夜夜思念发妻。
天下人皆知，这发妻，平生最爱穿粉蓝色对襟衣裙。
沈柔此举，无异于打了皇后一脸，若非皇后念及她是天生凤命，或许早把她拉出去杖毙了。
想当初，若非李若涵急中生智，我们还将不了沈柔一军，说起此等计谋，李若涵实为翘楚。
“姑姑，令舟和姐妹们为您准备了一个贺礼，望您喜欢！”许令舟拜了一拜，皇后面色缓和了几分，眼里有了些慈祥。
许令舟双手并在耳处，轻拍几声，一行宫人涌入，摆好了古琴并附上一把剑。
李若涵才女之名大噪京城，自幼习武的许令舟武义不输男儿且更盛几筹，而我，因林姨教导舞意，舞姿必不输宫中一等一的舞姬。
李若涵一弹，许令舟拔剑出鞘，我挑起水袖。
如泣如诉的琴音落去众人耳中，云袖轻摆，我随着琴音舞动，数以即日的练习使得我的舞蹈更加曼妙，常年吃不饱饭使得我的身姿更加轻盈。
我轻踩于小鼓之上，缓慢的舞动着水袖。
许令舟出剑利索，剑鞘跟着琴音不断挥舞。
我们三人配合的天衣无缝，李若涵的琴音宛转悠扬，似涓涓细流轻抚肌肤，似空山猿猴悲怆长鸣，又好似进入世外桃源，人世间纷扰皆慢慢褪去。
一曲完毕，众人沉浸其中，刚要鼓掌叫好，李若涵眼眸一戾，铮铮的琴音势如破竹，好似万千军队上马厮杀，庄重且杀意凛然。
我与许令舟对视一眼，她利剑向我刺来，我下腰躲闪，一个旋转向她甩去水袖，她施展轻功巧妙躲开。
我们这一来一合，剑舞配合巧妙。
直到最后一个琴音，我与许令舟收招，我们摆好姿势呈对抗之势。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一行人自门外而入，为首的是太子殿下。
他看向许令舟的眼神温柔缱绻，快要拉丝了。
沈柔却不合时宜的冲上来，“拜见太子殿下。”
楚钰眼神骤冷，不太乐意的回了一句：“嗯。”
皇后娘娘赏赐了我们许多东西，有衣裙和金银。
多的人眼花缭乱，我想，以后救出林姨，我就带着她吃香的喝辣的。
12．
不过收好赏赐刚刚落座，便有一人来至我耳边，附耳对我言：“二小姐，老爷在御花园假山等着您。”
我心里咯噔一下，遂起身打算前往，却发现旁边只剩李若涵，许令舟早已不见了。
来不及多想，我奔赴假山处，那里一处凉亭，一身官袍的男人背对我而立。
我走过去，叫了他一句，他转身，面上不明喜怒，径直给了我一巴掌。
我左边顿时火辣辣的，嘴角也流出了血。
沈成声音不怒自威：“我让你进宫是为了让你辅佐你长姐，不是让你踩着你长姐上位，若你长姐无法嫁入皇家，你和你的林姨，都得死。”
他说这话时，语气轻飘飘的，好似再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我点点头，他转身离开后，我本想揉揉脸颊，却发现一碰就疼。
“怎么不反击？难道你还想受制于他？”
我一愣，望向声音来源，是个俊俏的男子。
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红润饱满，看起来身量极高。
他运功飞下假山，我发觉他确实很高，我不过堪堪到他胸膛，他低头平视于我，眼里满是狡黠：“怎么不回答我？”
我后退一步，语气冰冷：“我做何与你何关？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他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我眼里竟多了几分赞赏：“这脾气，我喜欢！”
我转身就要走，却不想，他跟着我不停。
走至假山深处时，却撞见了熟悉的身影。
太子正把许令舟按在墙上，眼里是止不住的爱恋，他低头吻上了许令舟的唇，许令舟回抱他，两个人难舍难分。
身后的男人附身在我耳边，悄声说：“啧啧啧，难道你还有偷看的习惯！”
“谁？”太子自袖口甩出暗器，直冲我面门而来。
“瑶儿！”许令舟惊慌大叫，千钧一发之际，我闭上眼睛。
始料未及的疼痛并未来到，身后的男人正稳稳的接住暗器，戏谑的看着我受惊的样子。
许令舟猛的锤了太子一下：“都怪你，差点伤到瑶儿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太子安抚着令舟，低三下四的哄着。
许令舟走过来与我一同回殿，太子看着我身后的男子，客套一声：“突厥可汗，别来无恙。”
我心里一惊，原来他就是那个年纪轻轻便弑父夺位的可汗阿史那如尚。
突厥独立于周国边境，虽不大，却善战，和周国签订了条约井水不犯河水，两国人民才相安无事。
我回头看他，他也笑眯眯的回看我。
得，这人不正经的样子真不像个可汗。
落座时，他不顾礼数坐在了我旁边，不过周围人似乎习惯了他这般不尊礼数的样子。
他自顾自的倒了酒，低沉的声音响起：“美人儿，你说，对待猎物用什么办法最好呢？”
我皱眉：“自然是杀之而后快，不过，若不想他死的太痛快，可以先给些甜头，令它尝到甜头觉得自己处于上位，在它骄傲自大到极致时，一击必杀，而且，不杀的干净，让她慢慢死，感受生命的流失，蛆虫啃噬腐肉的疼痛，直至血流成河而死。”
我说的平静冰冷，他突然笑了，眼神灼灼的看着我：“你还真是对我的胃口。”
“是吗，只怕我这块硬骨头，会硌了您的牙。”
“那我便求娶你，将你带回去，每日陪着我。”
我心里一惊，这是玩笑话还是真的。
见我惊慌，他笑了：“训鹰人多的是耐心和技术，可我们唯一不会做的就是囚禁它们在我们身边，而是它们心甘情愿的留下，那时，天高云阔，它们发挥的力量才最大。”
我回望他，那双眼睛深邃，说出的话，令我内心波涛汹涌。
他掏出一枚狼牙放到我手心，虔诚的望着我：“我看上你了，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和我走，你还有未完成的事，我一个半月后回突厥，若你有事，可派人送出此物，不远万里，我定来帮你。”
说完，他又掏出了一个小瓶子，他说这是他们那里最好的药，会让我的脸好的更快一些。
我灼灼的看着他，心里有着片刻动容。
13．
考试在即，公主伴读不出三日便会定下。
届时，长公主会来观看考试。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考试题目其中有一道，名为女子之能。
在场皆为女子，我们再熟悉不过女子之能。
但是我想，长公主想看的，不只是普通的才能。
是以，我最先答完，而这道题，我交了白卷。
长公主看了我的答卷，抿了口茶：“有点意思……”
“这姑娘是谁家的？”
“回长公主，是沈成大人次女。”
长公主叫我到跟前。她问我，“今年多大了？”
“臣女刚及笄三月。”
她点了点头，颇有些感兴趣的看着我：“这道题，你为何交白卷？”
我眼里闪过兴奋，看着保养得当的长公主激动不已。
听闻她自小便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若不是祖制，皇帝未尝不能是她。
当今皇帝上位便是许家和长公主扶持上来的，可见她非寻常女子。
我目光直视着她，哪怕手指发抖，声音却铿锵有力：“世间女子大多出嫁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识文断字不过为学习女德女戒，只为嫁的一个好夫君。可臣女觉得，女子存在本不应该为男子而存在，女子生来便有自己的使命。若热爱厨艺，便要做最好的厨娘；若爱针线活，便要缝制世间最美的衣裙；若爱读书，必要读遍先人道理，报效朝廷，报效国家！”
周围在场之人屏住呼吸，皆被我这一番话所惊叹。
长公主勾了勾唇，“说下去。”
“臣女觉得，女子不该被他人定义，女子不比男子差，女子也应该活出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年少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世间百行，也该有女子的一席之地！”
说完，我将头磕在地上，不在起身。
谁知，我身边也同样跪了两个人，
许令舟声音坚定不移：“臣女认同沈瑶观点，臣女觉得，女子也可参军，也可以做大将军，也可以习得一身武艺上阵杀敌！”
李若涵娇弱的声音此刻却力量十足：“臣女也认同沈瑶观点，在朝为官者皆为男子，相夫教子者皆为女子，女子识得世间道理，才学不输男子，女子也可入朝为官，与男子一同报效国家！”
长公主拍手叫好，她满意的看着我们三：“好！女子有此思想，才是真的女子！”
“你们三个，和我过来吧。”
我们被侍女带到公主府，长公主坐于高位，声音不怒自威：“是想回去当伴读还是跟着本宫，自己选。”
我率先跪在地上“臣女愿意跟随长公主！”
许令舟和李若涵紧随其后，“臣女愿意跟随长公主！”
长公主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她说：“本宫给你们一个考验，若通过了，便来公主府，本宫亲自教你们！”
几个黑衣人走近，将我们打晕。
14．
醒来后，我发觉自己身处烟花之地。
全身被绑的紧紧的，黑衣人将我放在老鸨身边，老鸨满意的打量着我的脸。
直到黑衣人接过老鸨的钱财，我才知，自己是被卖了。
那我的考验，就是逃离这里。
老鸨很满意我这张脸，派几个女子来教习我房中之术，还说定要为我找个好归宿。
与此同时，与我一同卖来这里的还有几个女孩子，最小的甚至八岁。
拍卖我初夜那天，台下坐满了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
我穿着西域舞姬的衣服，半截腰露在外面，赤脚踩在地上，流珠做的面纱遮住我较好的面容跳舞，却有犹抱起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老鸨站在我旁边赔笑，我迅速薅掉颈间狼牙，重重的插在了老鸨的脖颈处。
这等买卖良家妇女，逼良为娼者，该杀！
台下男子四处逃窜，被我此举吓的大声尖叫。
我努力拔高声音：“各位姐姐，这里的财物，能拿就拿，老鸨房间有一个暗格，里面是卖身契，撕掉它们，你们便自由了！以后干些正当营生养活自己，错的不是你们，是这个世道，还有这些逼良为娼的人！”
许多妓女拔下头上拆环，向我道谢后便头也不回的逃离了这里。
不出片刻，这里犹如一座死宅，荒无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