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补充讲述起来,但这俩人语言描述能力有限,费了好大劲儿,我总算捋清楚他们所说的。
他俩的感受是一样的,那股热就是一种单纯的燥热,就像是置身于烈火之上的炙烤,让人心焦难耐的同时还有一种灼烧感。
这种感觉在接触到阳光之际会变得更加强烈,这也是为何两人一直缩在阴暗角落的原因。
除此之外,这股燥热感并不会让他们产生口渴之类等缺水的症状。
听完之后,我便陷入沉思之中。
通过这两人的描述和那两个更加严重之人的症状来看,他们很像是被某一种东西点燃了体内的阳气。
人体内的精气神并不是一种完全虚无缥缈的存在,它依托于肉身,与人体息息相关。
阳气是活人的一口气,遍布全身,平时处于一种不增不减的稳定状态。
世上有一些术法,也有一些特殊的东西,会将人体的阳气点燃,使得人体内的阳气在短时间内大幅暴动。
一般来说,这种方式大多用在一些驱邪或者施法的时候的,强壮阳气,可以使得阴邪鬼物不敢近身。
但这种状态不能维持太长时间,毕竟过犹不及,一旦阳气一直处在这种状态,就会使人产生这种被烈火灼烧一般的痛感。
而且人体内的阳气也不是一直能源源不断生出的,一旦后继无力之时,就是一命呜呼的时候。
不过阳气枯竭而亡的人死状倒是与这些人的死状也有些不同。
这些人死的时候据说身边会有大量水迹,而且直接死因还是溺水而亡。
而阳气枯竭之人死的时候则是通体发白发青,周身血色全无,皮肤也会随之皲裂。
“杨先生?”
徐庆德的话将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这位村长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淡定,毕竟他也是村里人,或许下一个染上这种诡病的就是他,他心中肯定也是着急的。
“徐村长稍安勿躁,我先试试看。”
我先安抚了徐村长一句,旋即又把这两人叫到跟前。
“一会儿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别憋着。”
我交代一句,便捏上几根银针扎进了其中一人的几个穴位之中。
我觉得他们这几人身上出现的状况还是与阳气有关,便打算先以金针刺穴之法,先压制住他们体内的阳气。
随着数根银针刺进穴位,我又从包中翻出两小块泛着黑色的石块放到了这两人手中。
“放在嘴里含着,可千万别咽下去啊。”
这种石块是从那种老墓碑上敲下来的,其上含有一丝阴气,对于压制阳气躁动也很有效。
不过我也没多解释,虽说是为他们好,但估计有些人也接受不了去含墓碑石。
片刻后,先含住一块石头的人先是一愣,旋即大喜过望地喊道;“我感觉到那股燥热在减弱。”
“我也感觉到了!”
他身旁那人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面上满是如释重负的神情,瘫坐在地上兴奋的手舞足蹈。
“杨先生你果然厉害!”徐庆德双目圆瞪,惊喜不已的夸赞了一句。
我摇了摇头,“徐村长别高兴的太早了,我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他们这种燥热的感觉罢了,距离找出真正的原因治好他们可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徐庆德急声道:“杨医生只是刚来就能找到暂缓他们痛苦的方法,这已经很厉害了,之前来的那几个人可全都是束手无策最后灰溜溜的走了。”
“徐村长过奖了。”
我笑着自谦一句,便赶紧催促他把全部有症状的人都喊来,我先帮他们缓解一下症状。
徐庆德闻言赶紧让人把所有人都叫了过来。
一个多小时后,已经满头大汗的我终于将这些人身上的症状都暂时压制住。
不少人反应都挺大的,一个个又哭又笑的,有几位甚至都想给我跪下了。
一开始质疑我的那个人,更是狂抽自己嘴巴子,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恳求我的原谅。
如此场面搞得我有些被架起来下不来台了,人家都如此感恩戴德了,我总不能还拍拍屁股走人吧?
徐庆德将这群闹腾的村民先赶回去休息。
人一走,徐庆德便笑呵呵的说道:“听说杨先生乃是一位奇人,这治病救人不收钱,只要最珍贵的东西,为此我们也已经准备好了,不如杨先生现在就随我去看一看那件东西?”
我摸了摸鼻子,徐庆德现在就提这件事,这是真的生怕我跑了啊。
来之前庄老跟我卖了个关子,听他那语气,这村子里供奉的那件祖物似乎挺不一般,我心中也有些好奇,便顺势答应下来。
徐庆德带我出了这偏厅,径直进了祠堂的正厅。
祠堂中供着大量牌位和一副硕大画像。
画像上是一位身穿青色长袍,长须长髯的中年男子。
此人依靠在一株青松上,腰挎长剑,手拿书卷,颇有一种世外高人之感。
“画像上的便是我们徐家村共同的先祖徐敬山徐祖!”
徐庆德介绍一句,捻了一炷香来到牌位前恭敬跪下。
“祖宗在上,今日我徐家村遭逢大难,需动用先祖之物,还请诸位列祖列宗不要怪罪!”
“砰砰砰!”
徐庆德磕了几个响头,跪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
这种传承有序的村子,对祖宗都挺看重的,现在拿出祖宗遗物,要说心中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规矩如此,我也爱莫能助了。
想了想,我也取了香点燃上前拜了拜。
“徐祖敬上,后学末进杨潜,定会竭尽全力救治徐家村之人。”
有了我这句话,徐庆德这才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上前从那副画像下的一个隐蔽格子中缓缓抽出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布团。
随着外层的黄布一层层打开,一个将近有二十公分见方的木盒缓缓出现。
徐庆德轻叹了口气,在我面前将木盒掀开。
一面巴掌大小的古朴铜镜静静躺在其中。
“这铜镜……”
我双目瞪圆,饶是一向沉稳的我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