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渠有点纠结,徐明非今天是非常的配合,配合到她有一瞬间觉得他是个小天使,然而这也只是觉得而已。坏人永远都是坏人。
“怎么样?不知道乔小姐考虑的怎么样?”徐明非约在一家咖啡店见的乔渠。过了国庆,气温骤然降了下来,他们坐在咖啡厅的室外,晒太阳。
这是乔渠要求的,她觉得有点冷。她觉得这里的天气都没有原来的地方那么讨喜。
那天从机场出来,一场雨夹杂着寒冷扑面而来,秋老虎压根就没见到。
真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地方,没有一丁点让人喜欢的地方。当然,段白露是个人不是地方,不能算进来。
此刻她双手抱臂,人缩成一团,身体不停的前后晃动。眯着眼仇视的盯着举着报纸的小人。
“要我通过乔设计师的方案很简单,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不知道该说徐明非是感情用事呢还是感情用事。
竟然只为了见绪宝一面。
他觉得她就必须接受他的威胁吗?就应该选择妥协吗?
滚!
这是侮辱姐的智商,侮辱姐的设计。
“徐总,今天之前吧,我觉得你人挺不错的。长的不错,家世也不错。”乔渠依旧眯着眼睛,扫过报纸的右上角,男子怀疑女友出轨,将女友在出租屋捅死,三十八刀,刀刀致命。
隐晦的收回眼,“可今天一见,你这个人不好。”
“那么你呢?”他抖了抖报纸,慢条斯理的叠整齐又轻放到桌子上。他调整了下坐姿,微微向外侧了二十度,“之前乔设计师在想什么呢?可整整想了三十分钟。”
“我那是……”乔渠眼珠一转,伸手捏过报纸在桌上摊开,手指点了点,“看见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终于被缉拿归案。”
徐明非探了身子瞥了一眼,乔渠这人还真有点意思。“最近小段先生忙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乔渠才没哪里北京时间来管段明月。不过,段明月这端时间忽然没了声音,这可不该是他的作风啊。
“她真是他小姨子?”徐明非挑着眼押了口咖啡,“这姐夫小姨夫搂搂抱抱一起共赴黄泉路,估计也能上个社会新闻了。”
“啊呀,我好怕怕啊。”乔渠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瞪的老大,脑袋上下左右的晃着,哪里看得到一丝好怕。她乔渠是谁?曾经也是混在永华三十条街的大姐头,谁怕谁?嗯,永华三十条街就她们高中门口那条路,不过,徐明非这傻蛋肯定不知道。“你特么这是侮辱你自己呢,还是想着方的想看我永华三十条街大姐头的风采啊。”
“什么三十条街?”徐明非一口咖啡喷的老远,白色的西服上愣是一丁点也不沾。将乔渠上下左右打量又打量,“大姐头?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
“……你拍戏呢?”乔渠白了她一眼,“我告诉你徐明非,咱们有事说事,这设计图你过还是过?”
“这可真过不了。”徐明非虚无的用手指弹了弹膝盖上压根就不存在的灰尘。
“那么。”乔渠从椅子上蹦里起来,抄起桌上的设计图,“再见。”
“你给我坐下。”徐明非眼疾手快的按下了她的手,特么徐明非都是招的些什么人?一个个的,都跟大爷似的。“你就不能当帮我一个忙吗,以后也好有来有往啊?”
“徐总,没有什么当不当的。”乔渠龇牙一笑,圆呼着一张脸,“您刚刚那是侮辱了我的设计,现在你是侮辱我的人格。”
“我道歉好伐?”徐明非硬是赔礼道歉,真是晦气,本倒是想出口恶气,现在简直是吃饱着撑着。“我珍重的请您帮我一个忙?不图回报的,可以吗?”
“帮不了。”她摇头,要不是徐明非这个矫情鬼,她现在跟白露还在香港happy着呢。
“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吗?”徐明非都快哭了,他已经不能回想自己为何要走这曲线救国的道路,他应该二十四小时跟着连止,怎么也能逮着机会见见绪宝。
“同情你?”乔渠怒目,“我要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回去看电视里演个悲情剧呢。”
“。…。。我对小段先生表示万分的同情。”他很是沉重的压低着嗓子,一股子的悲伤与庄穆迎面扑来。硬是迅速的变了脸,扭着眉歪着嘴横着脸,“你不是人。”
乔渠还没说话呢,倒是隔壁隔壁桌的小姑娘拍着桌子大声的说话,“妈妈,那个叔叔说那个阿姨不是人。为什么啊?明明就是人啊,那个叔叔为什么说她不是人啊。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又探着身子欲从椅子上扭下来,“我要去看看,那个阿姨有没有影子,我们幼儿园的老师说了……”
那位妈妈急忙拉着孩子,涨红着脸难为的情的到着歉,扭过头又对孩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个叔叔为什么说那个阿姨不是人呢?因为阿姨是叔叔的爱人啊。”
“爱人又是什么?爱人不是人吗?”
“爱人?没看他们两个人手都叠在一起,你爱我,我看你吗?你看其他的叔叔阿姨们,可规规矩矩的坐着呢。”
乔渠和徐明非迅速的看了桌上还放在一起的手,双双快速的收回了手。又互相嫌弃的瞪了一眼,这才坐了下来。
旁边那个小孩还在说话,“哦!这样啊。”
……
乔渠特么感觉自己吃了一口屎的感觉,相当的不爽透了。
爱人?
她曾爱过的段明月,那个爱着她的孟观澜,哪个哪个都比眼前这个强。
徐明非也是感觉自己吞了只苍蝇。天地为证,他爱的人,永远只有绪宝一个。
他家绪宝,哎,不对,现在是连止家的,曾经他的绪宝,那是多么可爱多么善良的姑娘,乔渠连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两人又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森森的嫌弃之意。
“我一丁点也不同情你。”乔渠端过杯子猛的灌下一大口咖啡冲散心头的恶心,“我可怜你。”
“………对,是我求着你可怜我的。”徐明非只能吞下这口晦气,他以后怎么也要跟段明月走近在走近,他就不信他恶心不了乔渠。哼,山水轮流转,走着瞧吧。
“不是我说你。人绪宝跟连止那是恩恩爱爱情意绵绵,你凑什么热闹啊。”
“绪宝不爱他。”
“他两结婚了。”
“绪宝爱的是我。”
“他两结婚了。”
“连止他趁虚而入。”
“他两结婚了。”
“要不是我大意了,他们怎么可能结婚?”
“我告诉你,你这是要去做男小三吗?”乔渠问的理直气壮,心里却发虚。一来,曾经段明月王重阳都问过她这个问题。人家孟医生家庭美满婚姻幸福,她想怎么的?
她也没想怎么的?她就是觉得回来原来的世界,各归各位挺好的。
可眼下吧,回是不回去。去做小三?呵呵,就算她愿意,孟观澜也不愿意。那人,她认识的孟观澜是否观念特别强。在她没答应做他女朋友之前他连手都不肯牵的。
再说,她也不愿意给人做小三啊。
乔红旗给她分析过了,那是因为不爱。说道这个,她更心虚,她梗着脖子跟乔红旗抬杠,不爱她怎么会同意嫁给他?十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啊。
孟观澜陪了乔渠十年,她乔渠不也陪了他十年吗?
王重阳这个号称爱情圣手的假道士狠狠的戳穿了她的假面具。
乔渠,你真虚伪。
乔红旗哼了两声。说是虚伪还便宜了她,那叫贱人就是矫情。
好吧,她的确有些贱。
反正孟观澜一心扑在她身上,从段明月死后她也没觉得自己能爱上其他人,孟观澜陪着自己挺好的,一张结婚证能换来他一辈子的陪伴,她觉得挺直的。
嗯,她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可就算是陪了自己十年的狗也有感情啊,忽然变成了别人家的,搁谁谁都心里不舒坦。
乔红旗还取笑她,段明月养了三十年,现在舍得扔给别人拉。
她反正跟乔红旗说不清楚的。
王重阳故作沉沉的发表了结论,爱,是相互的。只有彼此相爱才是正确的爱情。至于你说的狗,跨越种族的爱情,你不知道建国后不能成精吗?还人狗情未了?那是科幻片。
她慎重又慎重的拍了他的肩膀,小伙子,你见的太少了。
乔渠崇拜了一下自己漫无边际的扩散思维,支起一只手,手托着腮帮不停的摩挲,这二来吗?她对绪宝的智商完全的不敢有非分之想啊。
就那个弱智,额,对不起了连经理徐总,恕她说话不经过大脑。就绪宝那情商,哎,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在办公室斗争中生活下来的。
啊呀,看她又忘记,人家有连止那个冰山做靠山呢。这不,可怜的她被打发来替他夫妻二人还债来了。
这回她真的是瞪大了眼睛很是认真的将徐明非打量了一圈。确实比连止长的好,各方面都好,就是脑子比连止差了点,活该被连止坑了。
想到这里,作为同被连止坑了的二人真的起了怜悯之心,又想起他这情况也可以算是身同感受了,长长的嗯了一声,“我呢,喜欢一日醒吾身,看在你啊,这不正当的虐恋的份上,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一面。”
“真的?”
啊呀呀,乔渠都不忍心看他的眼睛,那么好看的眼睛里感觉都有水光了。
“我跟你说啊,之间一面。”乔渠连忙已手遮脸,“时间地方我来定。”
“我……听你的。”
乔渠觉得徐明非声音都哽咽了。此刻她斜着脸又看到刚刚那个频频望过来的小伙,机械的对孩子笑了笑。
嗯,她要告诉王重阳,贱人也是有善良的心啊。
后来乔渠曾无数次的想重回到这个时间点,认真的打量徐明非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那是她的智商在这个世界的以第一次滑铁卢,从此开启了她以后悲伤的人生。
简直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乔渠很是招摇的给连止打了电话,谦虚中带着无比的自豪与骄傲宣布成功的完成了任务。
以至于之后的一个礼拜连止都不停的召唤她去办公室谈话,打探当日的情形。
她才没有那么蠢,再说了,本身就是徐明非仰慕自己的设计才能,拜倒在她的图纸之下。至于她答应的事情,呵呵,那归她的私事,连止只是她工作上的领导,想知道其他的,呵呵,未免管的太宽了。
不过,她真的羡慕绪宝啊。
她这个礼拜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水深火热,惨不忍睹。
都特么连止害的,她跟他没完。
不过,作为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她特别感谢一个叫简昱的家伙,最近段明月忙着给他搞设计图呢。
而段明月呢,一旦投入到设计中,就是天崩地裂也拉不胡来的。
这算是她唯一可以苦中作乐的事情。
当然她并没有段白露,可那小子也不知道害羞还是,打电话给他都说功课忙。
哎,估计他最近也不是很开心。
她在日历上一个日子有一个日子的打叉叉,距离元旦又近了一天。
她好紧张,肿么办啊。
要是王重阳在,肯定又是斜着眼学着乔红旗,贱人就是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