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这几日极其压抑,连大咧咧的徐绪宝都感觉到了。
她对连止的能力表示很生气,几度表示要搬去跟乔渠住,幸好被乔渠拦了下来。
开玩笑,乔渠可是时刻还记得自己答应徐明非的要求呢。这绪宝要是搬到她哪里,徐明非岂不是闻风而来,她现在还没心情妥善安排呢。一不小心得罪连止,呵呵,大家都玩完。更何况连止还在努力的破案呢,虽然没有什么结果。
可要她去倒插连止一道,那她岂不是比那个陷害她的人更可恶。
工作室的人早就不在时刻盯着自己了,现在就当个陌生人一样,完完全全的忽视她的存在。
她不care,她还要热情四溢的绪宝,还有……。总觉得愧疚不安的老张。
张三峰这个人确实不错,实在的有些可爱。
连止宣布调查还会继续,但是她作为单独的C组,参加易铭的竞标,而招标就在三天后。
这个消息公布后,也只有绪宝和老张二人为自己加油。
乔渠笑着感谢了这两位,这是她这里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新朋友,她很开心,在这里,她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孤单。
季佩蓉却是在一脚揣进了连止的办公室,满脸都是不满。“为什么?”
连止见怪不怪的指了指门旁边放置的衣镜,“看看你自己。”
“不就是张牙舞爪没有理智的泼妇吗?”季佩蓉懒的看,冲到前面硬是椅子狠狠抬起,又拼命的砸在位置上,很不解气的斜坐了下来,却不看她。“我不服。”
“就因为她打了你?”连止往后靠了靠,双手交叉在胸前,“我之前就给你说过,要留点后路。”
“后路?”季佩蓉好笑的瞪了一眼连止。“你这是说我自作自受了。”
“那是你陷害她的吗?”
“怎么可能是我。”季佩蓉跳了起来,在连止似是而非的目光中又软了下来,“我只承认这事是我开的头,但我只是给了老张那张设计稿。我没想到后来会变成那个样子。而且我根本不知道究竟是谁在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所以那一巴掌你不吃亏。”
“可我真的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季佩蓉的确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实在是太巧合了。她双手撑在他的桌前,脸上尽是郁闷,“还有二十四小时盯着乔渠,这件事跟我完全没有关系。我当时只是一句戏言。”
“不管做不做领导都要慎言。”连止示意他坐下,“我再问你,为什么不服?是她怕乔渠真的有能力,还是怕乔渠中了易铭的标,老陈那边找人来查,然后再查出许多你无心的话。”
“好吧。”季佩蓉长长的吸了口气,“我的确不相信乔渠抄袭,我虽然会嫉妒眼红,可我不会挡了别人的路。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不管她将来怎么样,离开也好,走上了高峰也好。可现在,她算什么东西,我季佩蓉在博瑞这么多年,竟然被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东西给打了。她究竟凭什么?”
“嗯?”连止正正经经的思考一番,“就凭她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不讲道理?”季佩蓉不信,“不讲道理那也要本事撑着的。她?我才不信。”
“怎么?你还非要说出个一二三四来?”连止一直以来对季佩蓉抱有戒备之心,很有痕迹可寻的尽可能疏远她。偏偏她没有那里眼里劲。
何止是没有眼力劲,有时候更是拎不清。骄傲自负看不清人,看老张平日里被她欺负的连话都不敢多讲。心眼小,报复心强。
哼,无心之过。这里面的无心可不知道这么一条两条的。
会做人的时候能特别的能屈能伸,典型的欺软怕硬。现在非要掰拾清楚还不是觉得乔渠就是个小人物,哪怕自己做错了,那也是别人眼神不好非要撞上来。
“我跟你讲过了,做人,一定要留一线。”
“连经理。你这是话里有话啊。”季佩蓉还就是吃准了乔渠是个小角色,不就是跟徐绪宝走的近一些吗?可眼前抄袭这件事,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乔渠是被陷害了,可没有证据啊。
连止竟然还留着她!
非但留着,还让她单打独斗。就冲那一巴掌,冲连止这护短的态度,怎么也不能让她有出头之日。
“我不管抄袭这件事你占了多少手。”连止站了起来,从容的解开袖扣,“这次竞标的事你决不允许插手。但凡她这次出一丁点事,我都算你头上。”
“凭什么按我头上?”季佩蓉又将椅子摔得一阵响,“连经理,你能不能讲点到道理。”
“我不跟女人讲道理。”连止抖了抖袖子,“现在出去!”
“连止你不能这么对我!”季佩蓉火大烧脑,她知道连止看不上自己,可刚刚什么眼神看自己?不屑、鄙夷!仿佛看那尘埃,高高在上。
她寒气逆流而上。
这么多年,她究竟为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不敢怎么努力,他非但不肯多看自己一眼,甚至打心底瞧不起自己。
他连止究竟什么人?还不是跟她一样。
不,他根部就没有资格看不起自己。
他耍尽手段得到了徐绪宝,她可是什么都没做,平日里还哄着她的女人。
她怎么会不委屈?如今不过一个刚来的新手,他宁可为护一个新手也不肯为她的委屈出一丝的头,连句安慰都没有。
她不吃亏?
哼,她亏大发了。
她早知道他善于隐忍,不曾想把对自己的厌恶藏的那么好。
她多傻啊,她在博瑞一呆就是七年,她早就不在年轻。
季佩蓉连退了两步,面上却没有一丝褪色,她怎么可以在他面前示弱,放弃最后一丁点尊严,他不在乎,可她还要挺着腰走出这间办公室。
“连止你记住了,我现在不追究是给你面子。以后,走着瞧!”
连止木木的看着她走出了办公室。昂着头挺着腰。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没有忘记给自己挖坑。
工作室的人都称她狐狸。除了那双媚眼,还有那颗七屈八拐的心。
现在不追究?好呀,他等着。
反正他家绪宝喜欢看热闹。
段明月正缠着崔行,跟在崔行身后不停的转悠。崔行没有办法,只能放下铲子,关了燃气。拉着他做到沙发前,“把事情在好好给我说一遍。”
段明月又认真的说了一次,说完之后一闪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崔行。
崔行伸手遮住了额头,同时“哎呦”一声身子往沙发侧靠。他以为段明月这几个月脱胎换骨,没想到,依旧是那么的令人不爽。“明月不是我说你。你这脑子什么时候能开窍呢?”
“我这是大智若愚。”
崔行闻言身子又侧两了两份,段明月绝壁是大智若愚的祖宗。
“那你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乔渠不是那样的人。”段明月来的路上想了又想,哪里有那么嚣张的小偷呢,要死换成他,他可不没脸大摇大摆的走来走去。
“那我问你,要不是她不是乔渠,你会怀疑吗?”崔行捞起桌上的一个苹果,也不削皮直接就啃了起来,天知道他已经饿的四肢无力两腿发软,偏偏……
“乔渠也这样问了。”段明月有些疑惑,也跟着崔行捡了个苹果啃了起来。
崔行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苹果,泄恨的咬了一大口。“说说,你怎么说的。”
“她要不是乔渠,肯定要怀疑的啊。”
崔行又咬了口苹果,“你说的对。换做我是你,我也会怀疑的。不过就算她是乔渠,我还是怀疑,因为我不了接她,你,同样也不了解她。”
“我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觉得没有用。”崔行探身往前靠了靠,无视段明月不停飞过来的白眼,“要换做从前的乔渠,就算她抄了我也敢睁眼说瞎话,可这位,呵呵,还得看看。”
“崔行你什么意思啊!”段明月急了,他对办公室斗争啊勾心斗角啊什么的从来都不善于处理,在人际交往上又比较的…。。天真,这也是为何段夫人特地为他成了博瑞,倒现在还只是个设计师的原因。
“我没什么意思。”崔行双手一摊,“这事你也别着急。事情做了总会有痕迹,总能查出东西来的。”
“我让连止查了。”
“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崔行目光幽暗,他情感也认同乔渠是清白,然而理智上却希望能够查个水落石出,他还需要她的帮忙,而他不希望她是个骗子。
崔行眼睛又是一阵转动,“那个连止要查不出个一二来,你就换个人。这样的人也别留着,人家肯定顾及什么的不愿意把真相揭露出来。”
“连止不是那样的人。”段明月皱眉,他总觉得崔行话里有话却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你听我的没错。”崔行拍着腿起来,“他查不出来,总有人能查出来。”
“我记得丁烷在警局。”段明月细细想了想身边还有什么人可以帮忙的还真想到了一个人。
“也没必要到那一步。”崔行一想起丁烷的那个样子,那也是个疯子,这要跟段明月、王重阳凑到一块,妈呀,他这日子估计得鸡飞狗跳了,“那个工作室换个经理人,事情就能查清楚了。”
“真的?”段明月从来都相信崔行的话,他们三个人里面崔行的智商最高。“那要是换了人也查不出来,那我在找丁烷?”
“你别找丁烷。”崔行求爷爷告奶奶的让他放弃这个愚蠢的想法,“你可别主动找上警局的人呢。乔渠那身份在那里杵着呢。那小子太精明了,准得看出些东西来。”
“是,崔行你想的很周到。”段明月咧嘴笑。
崔行看到白晃晃的牙忽然觉得头疼,拍了拍脑袋,“你在这坐着。我做饭去了。”
走了两步又折头,“好好坐着别进来了啊,我这肚子咕咕叫呢。”
“我要吃红炒肉。”
“没有,只有糖醋鱼。”
“那也行。”
诚如众人预期的一般,抄袭事情依旧没有答案。而易铭的招标会在博瑞的低压中还是来了。
乔渠新的设计图也出来了,然而因为设计太大胆前卫被季佩蓉否决,自然,除了欲言又止的老张外都同意季佩蓉的观点,包括连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