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傲话还来不及说完,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已经插进他腹部,贺兰傲瞪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把短刀,鲜血不住的顺着刀身缓缓流血,他嘴角也溢出丝丝鲜血,他捂着伤口,咬牙道:“你……你竟敢……造反……”
褚卫忠微微一笑,“还好,皇上也还没笨到家,只不过皇上说错了,老臣不是造反!这赤国江山根本没有什么可值得老臣要的。”
鲜血从贺兰傲指缝中流出,染红了他双手,他脸色大变:“你说什么?……难道……难道你……”
褚卫忠哈哈一笑:“皇上也不要怪老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臣这就送皇上上路!”
褚卫忠慢慢走到贺兰傲身前,似在欣赏贺兰傲临死前的痛苦和挣扎,他一把握住那已经插进贺兰傲腹部的刀,一点一点的将刀往里刺,“皇上就安心上路吧,看在你我君臣一场的份上,老臣会厚葬皇上的。”
贺兰傲的脸惊恐的扭曲着,他忽地伸手一把死死的拽着褚卫忠的衣襟,那么用力,眼中迸射出的冰冷恨意让褚卫忠心头一跳,这样仇恨的眼光,让他不觉心生寒意,他手下再一用力,贺兰傲手上渐渐没了力气,终于松了手。
褚卫忠一把放开那把短刀,看着贺兰傲体力不支而倒地,慢慢咽下最后一口气。
贺兰傲双眼圆瞪,死不瞑目,褚卫忠厌恶的看了一眼,擦掉手上的血迹,那自称见过慕容战的人忽地站了起来,冷笑一声:“忠王倒真是忠心!本将军一定会如实禀报给吾皇。”
褚卫忠谄媚一笑:“老夫对西贡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还请将军在陛下面前为老夫多多美言几句。”
那将军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玉玺呢?”
褚卫忠一脸为难道:“实不相瞒,先皇驾崩之后,我等就一直在竭力寻找玉玺,但却一直没有玉玺的下落,不过老夫知道玉玺在谁手中,将军放心,玉玺老夫一定会双手奉上!”
那将军脸色一沉,怒道:“你说什么?”
褚卫忠双手在袖中一握,脸上也有些不悦,他如今好歹也是赤国王爷,他西贡一个武夫竟如此对他!褚卫忠眼底冷意一掠而过,面上却是和煦的笑意:“这赤国已经是西贡的囊中之物,老夫又怎么会骗将军呢,玉玺来日老夫一定会双手奉上!将军放心!”
那将军冷哼道:“那好,本将军这就回破军岭,将此事禀报吾皇,你就在京中等着我们的消息,在吾皇驾临洪都之前,洪都的一切政务均由你代为处置。”
褚卫忠连忙道:“是,将军慢走。”
那将军说完,冷然转身大步离去,褚卫忠站在原地,看着那将的背影,这才松开紧握的拳头,许久之后,他才道:“来人!皇上身体不适,需要回宫休息,本王亲自送皇上回宫。”
皇上贺兰御身体不适,忠王亲自送回乾清宫,回到乾清宫后,忠王命人去御医院请了几位御医过来,御医对外宣称,皇上身患怪疾,为免传染给别人,御医建议封宫,只允许御医和伺候的宫女进出,于是忠王痛心之余,下令重兵把守乾清宫,任何人没有他的允许,不准觐见皇上。
这夜,褚卫忠处理完乾清宫的事,立即带了人去清凉殿,皇后聂影封为皇太后之后,仍然居住清凉殿,后宫因贺兰御没有纳妃而仍然是皇太后主持后宫一切事物。
褚卫忠去得急,但清凉殿里根本就没有聂影的踪影,褚卫忠到时,当值的宫女正在殿内打盹,听得外头的响动,吓得惊慌失措,褚卫忠大步踏进清凉殿,“皇太后在哪里?”
当值的宫女吓得脸色发白,战战兢兢道:“皇……皇太后在……在里面……”
褚卫忠一把推开那宫女,径直朝清凉殿内殿走去,外戚没有允准,一般是不能进入宫妃内殿的,尤其是皇太后的寝宫。
那宫女想要说什么阻止的话,却被站成一排的侍卫吓得面色雪白,瑟瑟发抖。
褚卫忠走进内殿,见床上躺着一人,连忙走上前去,躬身道:“老臣夜闯皇太后寝宫,实在是唐突了,但确实是事情紧急,还望皇太后赎罪。”
床上躺着的人一言不发,褚卫忠眉头微皱,又说了一遍:“老臣夜闯皇太后寝宫,实在是唐突了,但确实是事情紧急,还望皇太后赎罪。”
那床上的人仍旧一言不发,褚卫忠小心的唤道:“皇太后……皇太后……”他慢慢走到床前,一把掀开那锦被,锦被下竟然是几床锦被,根本就没有人!
褚卫忠一咬牙,怒吼道:“来人!皇太后聂影意图谋害皇上,给本王立即去捉拿回来!”
侍卫闻风而动,褚卫忠气得脸色铁青,下令将清凉殿一干人全部仗毙,一时,清凉殿中哀声连连,令人心生胆寒。
京城洪都,郊外一处简陋的茅草屋。
茅草屋内光线昏暗,凤殇坐在饭桌前,手里端着一碗浓粥,正耐着性子给褚云兮喂饭,这一个多月相处下来,褚云兮已经渐渐认同他,虽然她还是神智不清,但她似乎知道凤殇不会伤害她,允许凤殇靠近她,照顾她。
凤殇小心将粥喂完,将粥碗搁在一旁,哄了褚云兮去睡觉,褚云兮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胡乱叫着慕容战的名字,凤殇坐在一旁看了许久,长长叹了一口气。
溪风从屋外走了进来,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褚云兮,见凤殇脸上深深的倦色,想了想,道:“王爷,国事有变,卑职刚收到消息,赤国皇帝贺兰傲被忠王诛杀,皇太后聂影下落不明,赤国怕是气数已尽了。”
凤殇看着褚云兮熟睡的脸,沉默了半晌,才道:“不,不是赤国气数尽了,只是贺兰家气数尽了,如果本王猜得没错的话,真正的角逐才开始。”
溪风长眉一挑,“王爷的意思是?”
凤殇伸手为褚云兮捏了捏被角,神色凝重道:“慕容战!王者归来,这天下鹿死谁手还说不定。”
说这话时,他忽地想起当日在凤王府的后花园里,他追上慕容战问的那句话,到底这一切值得吗?
溪风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凤殇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那漆黑的夜空,久久,才道:“溪风,也许将来这天下会归一,但本王有自己的使命,即便知道天下归一,没有战乱,对天下百姓都是功德,但本王会誓死,守住大凉。”
夜风冷冷袭来,似将一切都吹冷,凤殇站在窗前,身影坚定似铁。溪风看着他背影,最终缓缓跪下:“卑职愿誓死追随王爷,守住大凉!”
赤国皇帝贺兰御暴毙的消息不知为何不胫而走,赤国国无君主,群龙无首,朝臣惊惶之余,纷纷携带家眷、钱帛出逃,曾经繁华如锦的洪都,顿时有如人间地狱。忠王褚卫忠把持朝政,京中一切军政事务都由他指挥。褚卫忠下令,凡三品以上官员携家出逃者,以叛国罪论处,诛杀九族;凡聚众闹事者,一律格杀;凡煽动百姓暴动的人,一律凌迟处死……
褚卫忠刑罚残酷,洪都中官兵杀人只凭高兴,洪都百姓纷纷潜逃,难民四处流离,赤国显然已经走到末路。
六月七日,西贡、南楚两国忽然挥兵进攻破军岭,破军岭原本只剩下六余万残兵,但西贡、南楚进攻破军岭这日,却忽地不知从何处冒出十余万精锐大军,大军身穿赤国铁甲,将慕容战的战旗插满了破军岭,更可怕的是,已经战死的韩永秋死而复生般傲立马上,挥兵还击。
西贡、南楚两国大军纷纷震惊,将士惊惧交加,更有大将临阵反戈,打了西贡、南楚两国一个措手不及!
六月八日,慕容战终于露面,他亲自率领十万大军一路势如破竹,云关守将不战而降,六月十一日,慕容战又一路趁势,率军直抵栖霞关,镇守栖霞关的将军被部下所杀,有人率众投诚,栖霞关归服慕容战。
七月三日,慕容战率军抵达破军岭,两军汇合,成包围之势将西贡、南楚大军包围在破军岭,西贡、南楚皇帝急得脸色发白,三军僵持,时日渐渐流走。
九月十五日,大凉胄王亲自率十万大军接应慕容战,赤国一洗先前败象,赤国百姓似看到一道新的曙光。
十一月二十一日,两军交战,最终西贡、南楚两国兵败,宇文哲、楚霸天带着一万余残兵狼狈逃窜,慕容战下令麾下两万铁甲军由莫折信统一指挥,追击宇文哲、楚霸天。
次年一月九日,慕容战率十万大军入京,洪都有血性之士大开城门,迎接慕容战的回归,忠王褚卫忠不知所踪,慕容战下令通缉褚卫忠。
二月一日,慕容战恢复慕容家帝号,改元圣德,废黜贺兰御、贺兰傲的皇帝尊号,将其棺椁牵出皇陵,令慕容战下令举国休养生息,劝课农桑,免除三年赋税,凡十六以上入伍者,可赐其家两亩良田,十年内免收赋税。恢复科举制度,选贤任能,有才能之士可自荐入朝为官,以三个月为考核期,在考核期内表现良好者,可就任该职。废黜士族门阀制度,贵族入朝为官一律经过科举考试,否则一律不准入朝为官。下令大赦天下,罪轻者可免除刑罚,但必须参军三年来抵除处罚,待遇一律与正式兵一样,有军工者一律奖赏;重罪者由刑部派人统一监看,在京郊劳作以代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