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教与四海盟的比武大会已然达成协议。金莲教若败则三十年内不得再入中原;若胜出金莲教可以在中原传教,四海盟绝不干涉,武林势力由曲江划分而治,至于重梦想当盟主仍是没能同意,不过改成四海盟的五位香主中必须有三位都是金莲教的人。要知道四海盟内,盟主以下便是香主,三位都是金莲教的人可以说左右了一大半的中原武林,这个约定,于中原来说都是损失不小。
许多人都心下不满,在背后议论四海盟盟主温三茂是贪生怕死之徒,盟主位置呆久了,怕沾上血腥。五位香主有两位都年事已高,不愿看江湖再起风云,也都同意比试,只要胜利便能不费一兵一卒换来三十年的安稳,还有一位是第一庄的人,他自然附和温三茂的话,这样一来即使剩下两位香主不愿意也无计可施。
温三茂面对着下面无数人的唾骂心中的火都烧沸了,也只能忍着不喷出来,伊婉是武林中的女诸葛,见识非凡,当初坐到武林盟主这个位置,也是因为有了她在一旁出谋划策,这次他还是选择相信她。只要赢了,只要这次比试赢了,悠悠众口就能被封住,三十年的武林安慰也有了,他可以做牢武林盟主的位置,还能名扬天下,于是,谁上场便成了关键。
作为盟主和这场比试的提出者于情于礼他都是非去不可的,温三茂思量,赢了做这武林盟主之位肯定更稳,要是输了,一世英名毁尽,那是万万不敢想的。
就在四海盟内还在为谁去迎战而争得面红耳赤时,金莲教却传出消息,此次比赛重梦和金莲教四堂主乌垒阿德勒也会参加,而重梦指明了要苏慕迎战,双方年纪相仿,苏慕又是第一庄训练出来的得意弟子,以目前的功力武功也是年轻人中的翘楚,这个合理要求表面上看来是不得不答应了。
这个时候,伊婉又让温芸递给他一封信,里面是简单的两个字,也是让无数江湖人为止疯狂的两个字:狂刀。
二十年前西域魔教地藏门荼毒中原,到处寻找童男童女炼药妄想长生不老,遇见成年人则直接取尽其精血滋补,江湖人士纷纷讨伐,然地藏门中人都修炼邪术,竟然能用目光将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犹如点穴,还能迷惑人心,所中之人不识他人,纷纷兵戈相向,普通武人根本不是对手,四海盟内众帮派都死伤惨重。
寻常百姓都谈之色变,加之朝廷昏庸无能,根本没有将此类事细细调查,平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在整个中原都陷入一片愁云惨淡之际,狂刀出关,夜里拿着一把赤色大刀孤身进入地藏门杀了里面的三百多名高手,同时与四海盟组织的武林人士里应外合一举灭了让人闻风丧胆的魔教地藏门。那时候温三茂是四海盟的香主之一,也在参战人中,对这件事再清楚不过,地藏门的人几乎可以说都是狂刀所杀,因为所谓的里应外合,在地藏门人都死得差不多时,这些所谓的武林人士才冲进去清剿那些虾兵蟹将。
即使这样,狂刀的名声还是在江湖上如划破夜空的流星那样炫目,一夜之间成为人人景仰的对象,连三岁小孩都对他的英雄事迹耳熟能详。许多人慕名前往结交,甚至还有朝廷中的达官显贵,然而都被他拒之门外,另一个消息又悄悄传出,狂刀在和地藏门门主打斗时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已经奄奄一息,还未剿灭的邪教余党又开始蠢蠢欲动。
第二年武林大会推选盟主,狂刀竟然也来参加了,还带着一个孩子,流言顿时不攻自破,而且当年武林盟主之位他不战就受到了众人推举,他谢绝众人好意,还是上台比试,本来以为会夺下魁首的他却在最后因体力不支败给了温三茂,在宣布最后的武林盟主之位交接四海令时他有悄然离去,从此再无踪迹,更让世人纷纷猜测,更有甚者,还说他已寻得长生不老药,得道成仙了,在他走后,他的世间对他的议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被传得神乎其神。
温三茂想到武林大会上那个转身而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即使他在世,也无处可寻了。”
温芸露出甜甜的笑:“爹爹不要着急,娘亲说他会来的,我还看到娘亲把家里的那只老八哥给放飞了。”
那只老八哥婉儿从来未用过,看来那有可能就是她和狂刀的联系方式了,若出面此事定然能成,他的心也放下一大半。
有了狂刀已经成功了三分之一,苏慕对重梦也应该没有问题,那么他的对手是谁呢?对他来讲这场比试无论谁是最终的赢家,只要自己败了就是真的败了。重莲会不会亲自出手,那个白梅映雪南觉情的能力也不可小觑,金莲教到底会派谁?
他眼神阴厉,嘴角突然勾起笑意,最难的就让狂刀去对付好了,既然对手在暗,那他直接选站在明处的乌垒阿德勒,能让金莲教直接就确定名字的定然是极难对付的敌手,要确保万无一失,只能提前做做功夫,而这件事不能和四海盟扯上关系,他想到了一处——寒江阁,有钱就能买到想要的人头的地方,现在就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伯鹰整理着新接的花令,瞥见一块金花令上长长的名字,不觉多看了一眼:金莲教,乌垒阿德勒,这个名字可够长的。他想了想把花令拿到了雕花楼最高层,也就是徐寒垣所在的地方。
“阁主,这里有一张金花令属下不知如何处理。”
“既然是金花令就挂出来让有能力的人接便可,这种小事不必来问我。”徐寒垣淡淡道。
“阁主,您上次说过让我们尽量不要和金莲教起冲突,这张花令上的是金莲教的四堂主乌垒阿德勒。”
“噢?这张花令有多重。”
“阁主,是一千两黄金,是这些年来的高价了,怪的是此人只说把这药粉让其不被发觉的饮下去。”伯鹰脸上洋溢着笑意,好久都没看到这样大的手笔了,源鹏那里的五百两黄金都让他高兴得合不拢嘴。
徐寒垣抬抬眼接过药丸拿到鼻子下嗅了嗅,“这是百孔菌磨成的粉,人长期服用后若是遇高温药粉便会起作用,导致人肌肉出现短暂麻痹,看样子出花令的人应该是四海盟的,也可能就是四海盟盟主。”他露出饶有趣味的神态。
伯鹰不解:“若是四海盟为什么不直接要了乌垒阿德勒的命呢?”
“金莲教已放言比试的人有重梦和乌垒阿德勒,要是乌垒阿德勒死了,人们也会怀疑到四海盟做手脚,我说的避免冲突是正面冲突,让发令的人多加五百两,不要把事情闹大。”
“若是那人不愿意多加五百两如何?”伯鹰有些担忧到嘴的肉就这样没了。
“放心,能出得起这个价的人不会在乎多五百两的。”
“阁主英明,我这就让买家加五百两银子。”
“不,是五百两黄金。”徐寒垣用冰寒的眼睛剜得他打了个哆嗦。
伯鹰不由感叹,寒江阁如今的阁主确实不同凡响,和以前比起来,财产多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如今国库空虚,说富可敌国,都是谦虚了。寒江左使打理着寒江阁明面上的生意,他负责夺命花令的收发,而浣纱右使,连他也不知她在干些什么,很多时候出去少则十几天,多的时候去了一年多才回来,寒江阁内也只有她能进入往生谷禁地,又得阁主如此器重,实在让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