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没有告诉我什么时候启程,去找谁,用什么方法。我也没有问,只能提供我能提供的帮助。这是他的个人恩怨,不该扯上苏氏集团或者是燕子楼,但还是决定让钦雪和追云跟着去。钦雪追云算是燕子楼武功和谋略最好的了,有他们在,我也能放心些。
日子正在不紧不慢地进行,路雪阳的生意在整个南方被我们挤兑的迅速缩水,连带北方大本营也受到了重创,看似胜利欢喜的结果,危机却正慢慢临近。
萧南圳似乎也感觉到了,萧尘山庄的防护开始严密,但大多都是暗卫,武功高强善于隐匿,平常人却是察觉不出来。
他的身体渐好,看不出生病的样子,让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恢复能力。但方诺的话犹在耳边,这种潜藏在身体里十余年的毒素,怎么可能这么快被压制,何况方诺说至少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神医的话不容置疑。所以我一直跟在他身边,严格控制他的工作量。
作为江南第一庄的庄主,又面临大敌之际,工作只多不少,尽管我一直在劝,他仍旧是笑着摇头说没事,我也无法。每天看着他跟各地大大小小的管事开会讨论,少则两三个时辰,多则一天,甚至到深夜。心疼,却也无能为力。
婚期越来越近,心里的却隐约有些浮躁不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婚前恐惧症吗?
“小姐,还有五天就是您大婚了,干嘛愁眉不展地呀。”素素一边绣花一边说。
“没什么。”我轻叹了下,“可能是这段日子太闲了。”
“事情都交给其他管事去做了,你也该歇歇了。小姐,要不要来绣花?”她似乎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提议,顿时兴奋起来。
“不了,我不擅长这个。”
“小姐这么聪明,学学就会了。你还没有送庄主定情信物吧?”
“定情信物?”我不解。
“是啊,一般男女互定终生都会有信物的,女子可以送手帕、香囊之类的东西,男子可以送玉佩或是随身物什什么的。”
“手帕香囊?也太俗了吧,满大街都是。”我轻斥道。
“怎么会,都是自己绣的,心意难得啊!”
“自己绣啊……”那我还是算了吧。
“小姐,试试看,试试看嘛!”素素一脸讨好的递过针线。
“不要,我不做这个。”
“学学就好了,我也是跟了你之后才开始学的啊,现在都绣的很好啊!”
“我不喜欢。”
“别人都有送定情信物,小姐怎么可以没有呢!”
“那我去街上买一个好了。”
“这样多没诚意啊!庄主真可怜,别人都有人做衣服送香囊钱袋的。”
“唉,拿过来吧,我试试,正好得闲。”
“好好,你看要绣什么?鸳鸯、并蒂莲还是其他的?”素素兴奋地将针线端到我前面让我选色。
“随便点好了。”我从绣蓝里挑了一块青色织锦,在挑些颜色沉稳的彩线,用框架将布定住,想着该绣什么比较好。
“你去拿些图案来给我比照这绣。”我对她说。
“好的,马上就去。”说着跑进了房间。
“小姐,你看你要绣什么,都在这里呢!”她搬了基本厚厚的册子。
我接过来随便翻了翻,都是些很复杂的图案。
“就这个吧。”我指着一幅梅花图。画面简洁干净,梅花傲然挺立,笔触简单,但可见画画之人画技和意境高深。
“恩,这个好,清静高雅,挺适合庄主的。”她笑着道。
“你怎么就知道是送给他的。”我不在意的说,我并没有打算送人,这处女作品,肯定是不能拿出手的。
“我就知道。”她笑嘻嘻地回答。我也不去追究,有些笨拙地让素素一针一线地教我。
学会了基本的针法之后,就看自己了。我果真是没有天赋的,虽然不像电视剧或小说中娇滴滴的女主那样扎的手指都成马蜂眼儿了,但针脚参差不齐,线也总是很浮,根本看不出是刺绣的样子。
终于绣好了一朵,这时萧夫人院子的梅儿过来。
“姑娘在这里刺绣呢,我看看!”然后笑着凑过来。
“这是什么?绣球吗?”梅儿看了半天,很虚心地问。
“我看看我看看。”素素也凑过来,“啊,小姐,你不是说绣梅的吗?怎么改绣石头了?”
我头上顿时掉下三根斜杠。
“这是梅花。”我很镇定地说。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笑了开来。
其实,也不用做的这么明显吧,好歹我也算半个主子,怎么一点威严都没有了。
我索性不理她们,传统的梅是绣不好了,只能做改变路线,绣点非主流的。线也不用像刚才那样绷得那么紧,故意弄得有些松散,让梅花成立体状凸出来(好吧,我承认那看起来就一线球。),也不用绣树枝了,就几朵“线球”散落在织锦上。绣好了之后准备做成一个零钱袋。
我刺绣的事不知什么时候被传的满庄都是,所有人见我都用带笑的眼神看我,偶尔有几个胆大的丫鬟会直接问我绣品怎么样,能不能借来一观等等,当然是被我严肃地拒绝了。
可是,第二天,萧南圳却忽然问我要钱袋,当时一时没反应过来,说,“我可没拿你东西。”
他则是用那种诱惑迷人的笑容说“我知道,我说的是,滢滢送我的那只。”
“我什么时候有说要送你东西?”我回忆。
“那幅…绣着‘梅花变异图’的。”他轻轻吐出几个字。
我脑子“轰”的一下爆炸开来。是谁这么大嘴巴,连我随便说的“梅花变异图”都传他耳朵里去了。
“没有!”我没好气地说。
“怀远,让素素道隔壁沁芳斋她家小姐床头,将我的东西取来。”他仍旧淡淡的说,眼睛却是促狭地看我。
“等等!”我叫住怀远,“你怎么知道在哪里的?还有,怎么就是你的东西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神秘一笑,并不打算告诉我原委。
好吧,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去拿吧。”
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