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墨武心里没你,本小姐断不会强求,我只是不想看墨武再纠结下去,她该得到幸福的……聂庄,本小姐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能对墨武好,是否做得到?”贺菲萱越发肃穆的看向聂庄,声音渐冷。言之后,贺菲萱便开始着手准备墨武与聂庄大婚事宜,南宫夜闲来无事,自是陪着贺菲萱一起张罗,反倒是寒子念,大战初胜,朝野上下太多遗患需要他亲自处理,所以贺菲萱该有三日不见寒子念的影子了。
“菲萱,该请的宾客名单我已经发出去了,你看还需要准备什么?”墨武与聂庄的大婚定在逍遥王府举行,此时的逍遥王府已是张灯结彩,彩旗高悬。
“只差喜服了,一会儿等梅姨跟墨武续完家常,菲萱便给她送去……”贺菲萱接过南宫夜递过来的剪刀,亲手修剪正厅门前的两束盆景,余光刚好瞄到寒子念急匆而至的身影。
“还有三天便是正日子,你也适当休息,若是你累坏了谁给他们主持大婚呢!”南宫夜举止亲昵的将贺菲萱手中的剪刀拿过来,“而且下个月初八是你我的大日子,本太子可不能让我的太子妃在这之前累倒呢!”
“若你不提醒,菲萱倒还没觉着自己累了……那这里就交给你了,菲萱这便回房休息一下……”贺菲萱顺着南宫夜的话接下来,尔后转身朝后院拱门走了过去。
看着贺菲萱略显单薄的身影,南宫夜脸上宛若春风的笑容渐渐散去,眼底显露出些许伤感。
“只差最后一步了,你可千万别心软!”蓦地,甄玉鼎不知何时出现在南宫夜身后,悻悻耸肩。
“难道你看不出菲萱在拖延时间吗?她或许……根本就不想离开北齐。”在甄玉鼎面前,南宫夜无话不谈。
“她想不想是一回事,你想不想是另一回事!现在的情况是,只要你想,她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你可要坚持住啊!”甄玉鼎百般叮嘱。
“本太子会证明给贺菲萱看,她的离开,会是最好的选择!”南宫夜星眸璀璨,绝美的俊颜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那就好!”甄玉鼎重重拍了下南宫夜的肩膀,饶是如此,也不枉他背着所有人干的那件缺德事了。
贺菲萱的脚步不知不觉的停在了书房,里面传来寒子念清越淡雅的声音,心,似被一根银针轻轻挑拨,不会很痛,但却忍不住蹙眉。事已至此,她还在期待什么呢?是不是不到走的那一刻,她不会死心呵!
“王爷,你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了!老夫不同意!”书房里传来贺熠苍老的声音,贺菲萱闻声,本能的转身想要离开,却见房门开启,贺熠的声音自门口传了出来,“菲萱,你你进来一下。”
贺菲萱尴尬之余,只得转回身走进书房,美眸落在寒子念脸上时,不免一阵辛酸,几日不见,寒子念真是憔悴太多了,连颧骨都高了许多。
“爷爷,有事?”贺菲萱强自收回视线,淡声开口。
“孙女,你且看看,这是逍遥王为你准备的嫁妆!”贺熠语闭时将手中的礼单递到了贺菲萱手里。贺菲萱本能的接过来,垂眸一看,顿觉胸口似被一团棉絮堵的死死的,眼泪顺时萦绕在眶里,呼之欲出。
‘先皇遗留下来的宝藏,十万精兵壮马,五座临近北昭的城池。’
看着这份分量极重的礼单,贺菲萱漠然抬起氤氲着雾气的眸子,冷冷看向寒子念。
“原来那日菲萱所言,王爷都听的清清楚楚,简直一字不差!这礼单还真是照着菲萱的意思写的呢!王爷真是好大方呵!”贺菲萱晶莹闪烁的眸子带着冰山之巅的极寒射向寒子念,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似乎看出这里面的问题,贺熠不由的深叹口气,尔后转身离开。
“菲萱……这是你应得的。”寒子念很艰难的才能与贺菲萱对视,可在看到那双冰冷如锥的眸子时,寒子念又不得不垂下眼眸。
“本小姐应得的又岂止这些!寒子念,你知不知道,下个月初八,菲萱便要嫁给南宫夜成为北昭的皇后,你到底知不知道!”贺菲萱厉步上前,直直走到桌案前停下来,声音些许颤抖。
“子念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急着与众臣商量陪送给你的嫁妆,宝藏的事他们不知道,原来本王是想陪你给二十万精兵,只是朝中反对的人太多,所以……还能城池……”
‘啪-’未及寒子念说完,贺菲萱的巴掌已然扇了过去,那声脆响打断了寒子念的解释,书房里顿时寂静无声,贺菲萱由着眼泪汩汩涌出,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就那么紧盯着寒子念已然显露出五个指印的面颊,不言不语。
“菲萱……本王祝你幸福。”还能说什么呢,寒子念薄唇抿起,脸上的笑看起来那样真诚,可贺菲萱分明看到寒子念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已经越过下颚。
“哈!好啊!菲萱一定会幸福给你看!至于这些,菲萱不稀罕!”心,终在这一刻绝望,贺菲萱猛的扬手扔了手中的礼单,漠然转身,摔门而去。
书房里,寒子念独自站在案前,搥在桌面的手渐渐攥紧了拳头,倏的,桌案断裂,他的心,也跟着伤的七零八落……
墨武的大婚在三日后如期举行,大婚场面盛况空前,整个逍遥王府洋溢在一片幸福喜庆之中,喜堂上,墨武与聂庄三拜礼成,上座蒋欣梅与辟龙皆欣慰不已。贺菲萱除了送给墨武很丰厚的一笔嫁妆之外,还应夜无痕之托,将无银小筑重新修葺后送给了墨武,算是替驰燕尽一分心意。原本贺菲萱怕聂庄会有所忌讳,毕竟驰燕曾在无银小筑呆过。只是没想到,聂庄非但不介意,还特别要求将喜房从逍遥王府移至无银小筑。对此,墨武全然不知。
且待聂庄护送载有墨武的喜轿离开逍遥王府的时候,墨武并未生疑心,反道觉得将喜房设在外面最好,免得有心之人看出端倪。
“菲萱,你喝太多了。”席间,贺菲萱在喝到第十杯酒的时候,南宫夜实在担心,出手阻止。
“没事!不管怎么说,这一杯菲萱是一定要敬梅姨的!梅姨,若非燕子楼一路帮衬,菲萱都不晓得死几回了,这杯酒菲萱敬你!”不待蒋欣梅开口,贺菲萱已然举杯一饮而尽。席上众人皆看得出来,贺菲萱已经醉了,奈何她谁的劝都听不进去,定要一杯杯的喝。
对面,寒子念看着贺菲萱一脸醉醺的模样,终忍不住启唇。
“菲萱,墨武大婚我们都很高兴,可高兴也不是这个喝法,这样喝太伤身了……”未及寒子念说完,贺菲萱猛的将手中酒杯重重搁到桌上,众人默。
“再伤身也是伤的本小姐的身!与你逍遥王有何干系!菲萱承认自己现在不是逍遥王妃了,可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连喝酒的权力都没有了?是不是连站在这里的权力都没有了!王爷是不是觉得菲萱太碍眼了?王爷放心,且等墨武三天回门,菲萱便与南宫夜一起回北昭!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贺菲萱猛的昂头将手里的酒饮尽,尔后不及众人开口,拂袖离开,独留寒子念尴尬的坐在那里,心隐隐的痛。
“菲萱许是喝的多了些,那些无心之语逍遥王别放在心上,各位,失陪。”南宫夜目露欠意,微微颌首后转身离开宴席,此时的寒子念真是越发尴尬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喝!”寒子念身侧,风洛衣一个劲儿的摇头。
洞房里,墨武看着满屋的红鸾喜帐,满桌的美味珍馐,不由的哑然失笑。
“不过一场戏罢了,主人怎地连这些东西都准备了呵!”墨武随意坐在桌边,转身见聂庄正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局促的握着拳头,“你没事儿吧?”
“墨武,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该喝交杯酒了?”聂庄酝酿了一路,终是鼓足勇气启唇提议。
“喝什么?交杯酒?他们都不在这里,我们演戏给谁看呐!”墨武打从心里觉得这只是一场戏,所以由始至终都没朝心里去。
“那如果……如果这不是一出戏呢?”聂庄并不打算直截了当的告诉墨武,而是选择循序渐进,生怕墨武会一时激动掀了房顶。
“你什么意思?”墨武闻声,眸色微凛,挑眉看向聂庄。
“我的意思是……其实你有没有考虑过……索性就真的嫁给我好了……你放心,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矢志不渝!”聂庄突然端正神色,举手发誓。
无语,墨武蓦地怔在那里,许久都未开口。
“墨武,其实……除了你之外,在我们所有人眼里,这场大婚都意义非凡,聂庄更从未将此当作儿戏,三拜天地,你此生便是聂庄之妻,唯一至爱!聂庄发誓……”见墨武不语,聂庄心里越发忐忑,可该说的话他却一字未差。依着贺菲萱的话,她已经把墨武请到洞房里了,能不能守住洞房,便看聂庄自己的本事,旁人无从插手。
突地,墨武陡然起身,径直朝房门走去。
“墨武,我知道我不该骗你,不管你要怎么罚我,我都心甘情愿,只求你别走出这间房,求你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见墨武欲离开,聂庄登时挡在门口,乞求般看向墨武。
“走开!”冰冷的声音透着森森寒意,墨武美眸如冰,狠戾低吼。
“今日就算你打死聂庄,聂庄也不会让开,墨武……聂庄的心意,你该明白……”聂庄话音未落,胸口便硬生受了墨武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