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小姐,本王看过卷宗,不管是瘟疫还是红蜈之毒,天心小姐都做的非常好。之前云轲投敌叛国,才没让天心小姐的才能发挥到极致,眼下本王接替帅印,所以特别邀请天心小姐共商应敌之策,不知天心小姐可愿意?”南宫哲神态谦恭,桃花眼时不时流露出媚色。
“本小姐有条件!”玄天心美眸依旧冰冷,半点不受南宫哲蛊惑。
“说!”南宫哲豪爽开口。
“事成之后,本小姐要亲手处置寒子念跟贺菲萱!”玄天心眸色冷戾,狠声提出条件。
“没问题,其实……如果天心小姐肯给本王一个机会,待取下风镇和那些逆贼的脑袋,本王愿意在封太子的大典上,一并让天心小姐做本王的太子妃,那么,他日天心小姐便是北昭的国母。”南宫哲眸色闪亮,语态诚恳。
无语,玄天心冷觑一眼南宫哲,尔后漠然转身离开了正厅。见玄天心走出去,南宫哲唇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江山他要,美人也少不了。
为探虚实,南宫哲于三日后发兵攻打台安,虽只是小规模的短兵相接,南宫哲仍请玄天心在将士手中的兵器上淬了剧毒,所谓物尽其用就是这个道理,放着名满天下的神医不用,岂不浪费了!
然而玄天心的剧毒在敌战中却没有发挥出任何功效,但凡被兵刃砍过的士卒无一因毒倒地,这让南宫哲很失望,当然,面对玄天心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南宫哲自不会发脾气就是了。
“甄氏一族的那个人就在台安!”玄天心以银针划过一柄利刃,眼见着银针顶端变成绿色,玄天心樱唇紧抿,语气寒蛰。
“天心小姐说的可是甄玉鼎?他在医术研究上,可称得上是怪才,天心小姐有把握?”对于自己皇兄的这位损友,南宫哲多少有些了解。
“原来他叫甄玉鼎……王爷放心,天心与这个人斗过法,他再厉害,却还不是本小姐的对手!且等下次开战,本小姐必定投桃报李,还他这一局。”玄天心扔了手中银针,尔后走进自己的练药房。
正如玄天心所料,久去北昭的甄玉鼎已然回了台安,且回来的十分及时。首战算是打成平局,双方暂时休战。
依着甄玉鼎自北昭带来的消息,北昭帝果然是听信谗言怀疑南宫夜的身世,不止如此,他还将云妃撅坟,尸体扔于乱葬岗,这个消息彻底消毁了南宫夜对自己这位父皇仅存的一点亲情,父子至此势不两立。不过让人欣慰的是,北昭朝廷里已有超过半数的臣子表示愿意支持南宫夜倒戈北昭。
对此,贺菲萱曾私下问过甄玉鼎,那些朝臣何以对南宫夜如此忠诚,甄玉鼎的回答也是十分干脆的,因为他们怕死,于是贺菲萱真相了,必是甄玉鼎用了些非常手段。
台安将军府的正厅,贺菲萱,南宫夜,甄玉鼎和寒子念分坐在方桌四面,桌面摆着两份书写工整的盟约。
“菲萱啊,他有必要参加么?”甄玉鼎刻意瞄了眼寒子念,悻悻开口,彼时因为那条蛇,甄玉鼎算是跟寒子念结仇了。
“他日攻战皇城,逍遥王便是北齐皇帝,你觉得如果没有他签字,这纸盟约会有什么效力?”贺菲萱淡声解释。甄玉鼎闻声不语,却也不看寒子念一眼,对此,寒子念则不以为然,他也是自骨子里恨死了甄玉鼎,原本堂堂七尺男儿,被他这么一治,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早知如此,他情愿去死!
“逍遥王,夜,今日菲萱将你二人请过来,便是想促成连盟之事,盟约菲萱已经拟好了,两位看一眼,如果没有异议,便各自签下。”贺菲萱正色看向南宫夜和寒子念,神色肃然。
南宫夜与寒子念闻声拿起眼前盟约,细细读过之后,态度却截然相反。寒子念几乎没有读完便表示同意,甚至没有犹豫的在盟约上签字,更表示倘如内战得胜,必会全力支持南宫夜反攻北昭,助其夺位。反倒是南宫夜,读过盟约后半晌不语,尔后起身将贺菲萱拉出正厅。
“贺菲萱,那叫盟约?你这是同情还是施舍?亦或者你觉得本太子无能,只有靠寒子念才能东山再起?在你心里,本太子就这样无用么!”非常时期,南宫夜的脆弱和敏感贺菲萱可以理解。
“眼下时局,菲萱与逍遥王尚且处于弱势,实在没能力同情或是施舍太子殿下,这纸盟约是菲萱答应云轲的,不然你以为云轲为何会连让三郡。而且盟约所写,且不管人力物力,双方必要全力以赴打胜北齐内讧,诚然太子殿下没有派兵过来,但一个甄玉鼎可敌千军万马!”贺菲萱美眸如水,字字句句,清晰无比。
屋内,甄玉鼎上下打量寒子念,眸子一斜,“算你实识,眼下只有南宫夜才能给贺菲萱幸福,你若真爱贺菲萱,便帮着南宫夜夺回北昭帝位,且等贺菲萱成为北昭国母之时,你也就功得圆满了。”
寒子念默。
“其实就算你没那个什么,凭你怎么跟南宫夜比啊,看看你这长相,虽然还过的去,可终究少了那么点儿阳刚之气,尤其是那对睫毛,又长又翘,跟个女人似的!”
寒子念默。
“最主要是你始乱终弃过啊!当初贺菲萱嫁给你,你不好好珍惜,现在想起吃回头草了?你当贺菲萱那么不值钱呐!”所谓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现在的甄玉鼎。
寒子念继续默。
“还有啊,你没看出来现在贺菲萱对南宫夜也是很有意思的,瞧瞧这盟约写的,句句向着南宫夜,若说她不喜欢南宫夜,我都不信!所以你最好别乱说话,表白什么的更是要不得!”就在甄玉鼎夸夸其谈之际,寒子念缓缓自座位上站起来了。
“你干什么去?想走啊?这上面还没签……哎哟——”甄玉鼎话音未落,寒子念已然揪其衣领,一个横勾拳扫过去,口中振振有词,“只要揍死你,本王这辈子才算功德圆满!女人?甄玉鼎,你房里没有镜子吗?就算没有,你好歹也该撒波尿照照不是,像你这种娘娘腔,软柿子,怎么好意思说本王像女人!还有这把破扇子,本王早就看它不顺眼了!”
且当贺菲萱与南宫夜闻声走回正厅时,甄玉鼎已然被寒子念打成了猪头,旁边的扇子也跟着碎尸万段了,临了寒子念还不忘咬上甄玉鼎一口,借着牙印上的血迹,寒子念愤恨在盟约上签了字,尔后不顾贺菲萱异样的目光,大步冲出正厅。独留甄玉鼎在那儿哀嚎不止,嚷嚷着骂娘。
适夜,腊梅蹑悄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关紧房门,尔后小跑着到了云裳身侧。
“小姐,刚刚奴婢无意中听到甄玉鼎嚷嚷着从正厅出来,除了数落寒子念的不是,好像还提到了盟约!”云裳闻声,顿时眯起眼睛。
“怎么说的?”云裳狐疑问道。
“甄玉鼎说太子殿下愿意跟寒子念结盟,那是瞧得起他!这中间还提到了贺菲萱,奴婢离的太远,所以没听清。”腊梅据实回禀。
“南宫夜跟寒子念联盟?他有什么资格跟寒子念联盟?难道南宫夜还留着后手?”云裳柳眉紧蹙,自入台安将军府,她还没能将一件一价值的消息传回去,眼下有了机会,云裳自是上心。
联盟的事已经敲定,贺菲萱也算松了口气,回到房间后,贺菲萱本想入睡,无意中却发现桌上的茶杯有异,暗自敛神之际缓缓坐了下来。
“你把墨武怎么样了?”贺菲萱樱唇抿起,美眸如刃。
“墨武没事,我只是把聂庄绑了,如果墨武轻功够快,聂庄或许还能活命。”印川的声音自虚空中传过来,贺菲萱随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美眸溢出寒霜。
“印川,你连害死鬼脸的真凶都能救走,又何必跟墨武过不去!”贺菲萱说话间,印川已然坐到了贺菲萱对面,手执茶壶,自斟一杯。饶是换作第二个人,眼见着茶壶茶杯毫无助力的在自己面前飞来飞去,必会吓的昏死过去。
“你怎么知道是我救走的玄天心?”印川不答反问。
“除了你,还有谁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带走!我没防你,是因为我相信这个世上谁都有可能救走玄天心,唯独你不会!”原本玄天心失踪之后,贺菲萱虽恼寒子念,却也不甚在意,她料定印川断不会让玄天心好过,可此前一战,贺菲萱方知玄天心已然安全回了黑水。
“印川只道当初若无北昭收留,鬼脸便无容身之处,为还这份恩情,印川先后助过南宫燕,又依北昭帝之意助过云轲,这次是印川最后一次助南宫哲,所以他让我救玄天心出来,我一定会办到,但这不代表我就能饶了玄天心,其实我有想过把玄天心留给你,可我要走了,所以这个仇,我自己报了,过不了多久,玄天心便会生不如死。至于墨武……”印川停顿片刻,“不管有心还是无意,我都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驰燕死了,那么就聂庄吧。”
“你该不会真的要聂庄死吧?”虽然看不到印川的表情,但从声音里,贺菲萱却能感受到印川的认真。
“如果不死,便能成就一段姻缘。贺菲萱,我要走了,此番来是向你辞行……还有一件事,单凭我一人之力,想要从从重兵把守的地窖里把人救出来,未必那么容易!”房门吱呦一声开启,未及贺菲萱追问,印川已然离开。
贺菲萱知道印川最后一句话是告诉自己这台安将军府里有内奸,可这将军府加上下人足有百人之多,想要查出内奸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台安郡东面临海,深夜的海面漆黑幽暗,海浪不时拍打岩石,发出令人生畏的巨响,当墨武狂奔至海边,那块分割潮汐的望海石已然没入海水。